见到这一幕,苏轼忍不住叹道:“我记得,先生的院子里面,也有这么一座湖。”
司马迁接口道:“然后断岳那家伙就经常在湖边砍树,砍到后来,咱们都没有可以乘凉的地方了。”
王羲之再度笑道:“为这事儿,龟年可没少找断岳的麻烦,我记得他俩还一直想要堂堂正正地打一架来着……”
说到这里,王羲之脸上的笑容突然顿住了,话音也停下了。
良久之后,苏轼才怅然一叹:“是啊,可惜直到最后,这两个老家伙也没能分出个胜负。”
说完,苏轼又转过头看向司马迁,用一种商量的口气说道:“说真的,这些年关于老断和龟年的死,我也调查了很多,但每一种答案的背后都有很多的疑,我知道,你一直不肯告诉我们事实的真相,肯定有你的道理,但如果……”
“我是说如果,一会儿我真的被老王一笔挥死了,你记得在我临死之前告诉我,那两件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则我会死不瞑目的,下去见了阿生也无地自容。”
闻言,王羲之也将目光落在了司马迁的身上,头道:“我也是。”
见状,司马迁只能连连苦笑:“我都说了,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很不吉利的!都有脑子好不好啊!”
但说归说,骂归骂,到最后,司马迁还是沉默地了头,算是将此事答应了下来。
于是在下一刻,场间的气氛重新恢复如初,既不见大战之前的凝重,也没有生死离别时的不舍,反而就像是三个老朋友在湖边聊着闲天。
不,不是好像,因为他们三个本来就是老朋友。
更是百十年来人类历史上最强大的三个人,他们三个都早已超脱了圣阶的范畴,踏进了更深远的境界当中,但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却是他们在圣战之后第一次齐聚。
这些年来,虽然苏轼和王羲之都同驻圣域,每天都能见到彼此,但王羲之一直都在装睡,而苏轼虽然统领百圣,却难掩他眼底的那一抹落寞。
更重要的是,圣域中没有司马迁。
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今天真的是一个值得欢庆的日子。
只是有些可惜,百十年前身边的那些朋友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少了很多。
一百多年前,屠生第一个离开了这个世界。
四十五年前,断岳跟着走了。
二十一年前,李龟年也走了。
现如今,就只留下了他们这三个老家伙。
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三人却并没有悲春伤秋,而是优哉游哉地聊着过往,回忆着年轻时候的趣事,时而同时放声大笑,又时而互相埋怨指责。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直到夕阳在湖面上铺了一层金纱,空气中的温热变成微凉,苏轼才突然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家里面都安排好了吗?”。
王羲之头,反问道:“你呢?”
苏轼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可交代的,无非四处看了看罢了。”
这三句话,便代表着这场关于青春和过往的追忆可以结束了,于是王羲之和苏轼都从湖畔起身站了起来,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打量着彼此。
然后王羲之从袖中抽出了一杆翠意盎然的墨笔,而苏轼则负手而立,面色清冷。
司马迁最后一个站起身来,没有叹气,也没有感慨,只是由衷的说了一声:“保重。”
随即,一道比空中圣令之上更加璀璨夺目的紫金光辉悄然升起,很快就覆盖了这方圆百里的距离,隔绝了世间所有的打扰,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饮马湖畔的这三个人。
这便是司马迁的不朽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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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是的,您没有看错,今天第一更是在早上7发布的,这也意味着,作者君再次有了一章存稿,撒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