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羱族族长们的建议与伍忌相似,都提议趁着羯角大军今日大败,趁胜追击。
但是赵弘润却摇摇头,否决了他们这种贪功冒进的建议:“虽今日羯角新败,损失了奴隶兵众多,但是,其部落骑兵却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损失,说白了,我方仍然处在劣势。……若我们想要一鼓作气击败羯角,擒杀比塔图,还需要一场大胜。”
话虽如此,可大胜……哪里是那般容易得到的?
诸族长们面面相觑。
“诸位族长莫要心急,待本王再观察羯角三日。三日之内,必有定夺!”
“既然如此……”
诸族长们点了点头。
当夜,那些商水军士卒们果然是点着篝火与火把,将西城墙一带的尸体给处理了。
不得不说,由于今日在西城墙一带的敌我士卒死亡数量实在太多,以至于众商水军士卒们一直忙碌到深夜。
但是,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个人喊累,或者发出不满的抱怨。
只见那些士卒们,一边借着火把的光亮搬运尸体,一边在嘴里哼着赵弘润用草笛吹奏的曲子。
这让许多并未到场聆听赵弘润吹奏的士卒大为吃惊。
这不,有一名士卒就拉住了正在哼着此曲的小卒李惠、央武等人,惊讶地问道:“喂,兄弟,你嘴里哼的那是什么?似乎不像是我们楚国的曲子。”
只见央武嘿嘿一笑,说道:“嘿嘿,这是肃王殿下黄昏前后在西城墙附近用草叶吹的曲子……”说到这里,他好似想到了什么,颇有些自豪地补充道:“对了,以后别说什么我们楚国,肃王殿下说了,咱们商水军如今都是魏人,是肃王殿下的同胞,所以应该说是咱大魏……”
“行了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那名士卒显然对故国也没啥归属,不耐烦地打断了央武的话,反而好奇地问起了曲子的事:“肃王吹的曲子?为啥?”
“为啥?”央武挠挠头,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缅怀牺牲的士卒呗,咱商水军可是肃王殿下的嫡系军队啊。”
“缅怀牺牲的士卒?是故肃王殿下在西城墙吹了那支曲子?”附近的士卒们都围了上来。
见此,似李惠、乐豹、央武等有幸现场聆听的士卒们,七嘴八舌地称赞赵弘润所吹奏的草笛,甚至于,有几名商水军士卒们还学着用草笛尝试吹奏,只可惜技术太差,被听过赵弘润吹奏的士卒们一阵埋汰。
随后,随着议论这件事的商水军士卒越来越多,使得肃王在西城墙吹奏一曲缅怀牺牲的战士这件事迅速就传遍了整个商水军,让那些未听说此事、未到场聆听的士卒们一阵顿足捶胸。
而与赵弘润对话了几句的央武,还有另外一名出言恳求赵弘润再吹一曲的士卒,眨眼间就变成了众商水军士卒妒忌的对象,一时间在军中风头无两,可算是出了名。
短短几日,相见难别亦难这支草笛曲,恍如风暴袭过般,成为了商水军士卒与羱羝两族部落战士几乎人人会哼唱两句的小曲。
甚至到日后,商水军在战后悼念牺牲的同泽时,都会用草笛吹奏这支曲子,作为对战友的送别。
一夜无话。
次日,即八月二十四日,羯角人再次聚集在雒城的西、北、南三面城墙,再次攻城。
不得不说,或许昨日还瞧不出来,但是在今日,商水军与羯角奴隶兵这两支军队的士气,却出现了显著的差距。
只见西城墙上那些商水军士卒们,还是如昨日那般士气高昂,甚至于,隐隐有着比昨日还要奋不顾死的悍凶势头;反观那些奴隶兵,却仿佛是被拔去了爪牙的野兽,再也没有了昨日的疯狂,好似病怏怏、萎靡不振。
这就导致,今日西城墙的商水军士卒,仅依靠昨日的一部营残部,就挡住了那些羯角奴隶兵的攻势。随即,负责指挥全局的伍忌,临机应变,撤下了一部分盾手,换上了一批弩手,居然硬生生将那些羯角奴隶兵堵在城下。
可能是意识到势不可违,今日羯角军只攻打了一个时辰便收兵了。
待等八月二十五日,羯角人再次攻打雒城,同样是一如前几日的兴师动众,但结果,大军攻打雒城不过半个时辰,羯角人便草草收兵了。
战后,西城墙的商水军士卒们都感觉很纳闷。
因为与八月二十三日那场恶战想必,之后两日的羯角奴隶兵的攻势根本就是毫无凶悍可言,仿佛那些奴隶兵,纯粹就是来送死的。
那是他们的错觉么?
当然不是!
计较原因,无非就是商水军众兵将们在听了赵弘润那一番话后,逐渐接受了我是一名魏人,当为大魏效死的事,逐渐将自己当做一名真真正正的魏人,因此斗志高昂。
而那些奴隶兵,羯角部落族长比塔图以及他麾下的羯角战士们,他们会像赵弘润那样去关心手底下奴隶兵的状态?
对待方式的不同,使得羯角军虽然在兵力上仍旧占据着绝对优势,但却越来越无法撼动坚如磐石的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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