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也包括赵弘润。
这老头……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王不明白李尚书的意思。”赵弘润面无表情地说道。
听闻此言,李鬻拱拱手,正色说道:“老朽去年便与肃王殿下打过交道,虽然过程不尽人意,但肃王殿下的德品,老夫还是深感佩服的。……想当初从楚国运载回我大魏的那至少价值两千多万两白银的楚珍,肃王殿下除了上缴了一部分给户部外,便是补贴我兵部、还有工部,以及浚水军、汾陉塞、砀山营、商水军等数支军队的军费,到头来,肃王殿下仅仅只得到三十几万两,可谓是微不足道……肃王殿下一心为我大魏,这份高尚品德,老朽着实钦佩!”
“……”
“……”
听闻此言,屋内鸦雀无声。
在场所有人都感觉不可思议:这个倔强的老头,竟然也会恭维?
这不,李鬻的儿子,兵铸局局丞李缙早已看傻了眼,似乎在怀疑,眼前这位是否是他那个顽固的老爹。
这还真是……意外。
赵弘润挠了挠脸,也被惊地半响说不出话来。
“这并非是恭维。”
仿佛是看穿了在场所有人的惊奇,李鬻正色说道:“肃王殿下对我大魏的贡献,有目共睹,殿下是真心希望我大魏稳步强盛起来。……但是老朽不明白,明明已经有一个兵铸局,为何肃王殿下还是打算介入军备打造?是因为冶造局的经费紧张,还是说,是别的原因?希望殿下明示。”
这老头……
赵弘润深深望着李鬻,良久,沉声说道:“因为兵铸局的发展,未能使本王满意。”
果然!
李鬻心中顿时明了了。
他原先就在纳闷,因为按照这位肃王殿下的脾性,这不像是一位单纯为了争权夺利的皇子,如今听闻此事,他总算是明白了。
而此时,兵铸局局丞李缙听了这话,却有些气愤,忍不住说道:“肃王殿下这话,恕下官不敢苟同!……请殿下明示!”
也难怪,毕竟李缙是兵铸局的局丞,兵铸局内大小事务皆由他来定夺,这就跟做父母的见不得外人说自己孩子不好一个道理。
而面对着强忍着不满的李缙,赵弘润淡淡说道:“据本王所知,兵铸局数十年前,就在用如今这种方式打造武器装备,十几年前,亦是如此,而到了如今,仍然还是沿用旧有的工艺……数十年来毫无长进。”
“这……”李缙闻言涨红了脸,辩解道:“那得怪冶造局……”
话音未落,冶造局局丞王甫不满地说道:“李局丞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么?”李缙可不怕王甫,闻言嘲讽道:“我兵铸局是沿用冶造局的工艺,正是因为冶造局数十年来毫无长进,我兵铸局这数十年才会毫无长进,不是么?”
“你……”王甫顿时语塞。
仔细想想,李缙的话还真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而这时,赵弘润淡淡说道:“既然如此,我冶造局也能铸造武器装备,还要兵铸局做什么?另外……我冶造局此番改良的新工艺,你兵铸局吃透了么?我冶造局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了你们量产兵刃的办法,按理来说,贵局除了暂时还无法量产铠甲外,量产枪戈、刀剑是不成问题的。那么本王来问你,你们能量产除铁剑以外的兵器了么?”
“……”李缙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见此,赵弘润冷笑一声,冷冷说道:“你们是拿别人的东西拿习惯了,就不晓得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自己铸造模具?……就等着旁人将现成的东西拿给你们用?”
“下官……”李缙面色涨红,却说不出话来。
也难怪,毕竟赵弘润指出的问题一针见血,他们兵铸局,的确是没想过按照冶造局所用的方式,自己去铸造模具。
是他们办不到么?
恐怕不是,而是他们未曾想过。
数十年来一直沿用冶造局工艺的兵铸局,他们的思维方式早已固定死了。
而就在这时,兵部尚书李鬻却插嘴说道:“肃王殿下教训地不错,可这,正是兵铸局啊。……殿下,兵铸局的立身根本,便是继承冶造局的工艺打造军备,殿下不能以要求冶造局的方式来要求我兵铸局。”
隐隐约约地,李鬻已经摸到这位肃王殿下的真实想法:这位殿下,是觉得兵铸局的存在可有可无。
想到这里,李鬻正色说道:“殿下,不如让兵铸局与冶造局深入合作如何?就好比,冶造局与工部下署虞部、户部下署仓部,三者的分工合作。”
唔?
赵弘润颇有些意外地望了一眼李鬻。
这老头……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