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会儿,赵弘润当年吃过的苦总算是有了回报,这不,他那经过多年严格调教的大魏宫廷礼仪,让羊舌焘一看就知道对方是大贵族出身,心中顿时更为恭敬了,长躬一礼拜道:“肃王驾临寒舍,实在是让我羊舌家蓬荜生辉……”
也难怪,毕竟楚国是一个讲究血统、讲究门第出身的国家,出身高贵的人往往能容易得到他人的认可,哪怕他只是个草包。
喔,原来“羊舌”是氏称啊……
赵弘润看似点头满意地回应着羊舌焘,可实际上,他却只是在恍然那羊舌其实是氏称这件事而已。
不过他点头的举动,倒是极大地缓解了羊舌焘心中的畏惧。
毕竟无论在哪个语言不通的国家,点头与微笑总不至于是代表着敌意。
从旁,晏墨捉摸着时辰已经不早,而赵弘润等人却还未用饭,于是,他站出来吩咐羊舌焘道:“将最好的房间腾出几间来,另外,再去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明白么?”
别看晏墨的语气很重,可相反这种命令式的口吻,却让羊舌焘如释重负,毕竟在他看来,只要他们小心伺候好了这几位,相信这位有大贵族之雅风的肃王,断然不会再让这些兵汉杀害他们。
于是,在请示过赵弘润后。羊舌焘赶紧将家人们赶到别的房间去,一边叫家中的家奴们去准备腾出最好的房间,一边命令后厨准备酒菜。
“你留在殿下身边。”
宗卫沈彧低声与张骜说了一句,便带着几名浚水营的魏兵摸向后厨去了。
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可不希望他家殿下待会的饭菜中,被投入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相信沈彧与那几名魏兵必定会严密监视着那些庖厨的举动,甚至于待会每一道菜,他也会命令庖厨逐一尝过试毒。
且不说沈彧那边前往监视那些庖厨们,且说赵弘润这边。
当赵弘润同意让羊舌焘的家眷自行转移到其他房间后。羊舌焘心中松了口气,更卖力地连连呵斥、催促家中的家奴们准备好宴席需要的案几,以及酒樽、酒壶、漆筷等上好的餐具。
期间,赵弘润好奇地望着大厅中来来往往的家奴。
他诧异地发现,明明这个小氏族的家人仅仅只有十几口人,可是府里的家奴,数量何止是二三十人?
出于好奇,他问道:“羊舌焘,你羊舌一氏,有多少人?”
羊舌焘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小人家中。有两个儿子、一个孙儿、一个孙女,两个犬子皆已经成婚……”
“本王不想知道那么详细,就问你多少人。”
“一十三口。”羊舌焘恭敬地回答道。
“有多少这些……唔,奴仆?”
羊舌焘想了想,不甚肯定地回答道:“大概……六十几人吧。”
仅仅只是一十三口人的家族,竟然有六十几个家奴?
赵弘润面色古怪地打量了羊舌焘几眼,试探着问道:“你家很有钱?”
羊舌焘张了张嘴,仿佛是受了惊吓般,匍匐于地,连胜恳求道:“小老儿愿倾尽家财。只愿肃王放过我羊舌一氏性命……”
这老头倒是识相。
赵弘润有些好笑,其实他并没有夺取这户人家家财的意思,毕竟他已打算吃住在这户人家。
既然如此,他自然不会那这户人家开刀。
“起来吧。本王就是随口问问。”赵弘润示意道。
见此,羊舌焘这才唯唯诺诺地从地上爬起来。
从旁,晏墨似乎是猜到了赵弘润心中的好奇,低声解惑道:“肃王殿下误会了,这羊舌一氏,确实只是一个小氏族。……几十名家奴。这在楚国算不了什么。每年年尾的时候,若是殿下背着一口袋米粮在汝南城内喊一句,相信不知道有多少年轻男丁争着抢着要卖给殿下当家奴。……他们的报酬,只不过保证吃住而已。”
“还有这种事?”赵弘润一脸诧异,心说这岂不是不用花钱就能买到家奴?这在魏国可是根本没有的事。
“当家奴,好歹还能活下去。”晏墨微微叹了口气,旋即瞥了一眼羊舌焘,继续说道:“相信这宅子里的家奴,多半是这户人家曾经的田农,因为收成不好还不起租借的谷物,索性就贱卖了田地与自己,当了家奴还债……殿下莫以为末将开玩笑,事实上,家奴也不是任谁都能被招收的……一些没有门路的人,要么去投军,要么就是等着饿死,这就是楚国平民的境况。”
“这位将军说得是……”羊舌焘连连点头附和晏墨的话,同时心下更加笃定了:这名将军,必定是楚人无疑,因为只有楚人才如此清楚楚国的情况。
“那……那些有钱的大氏族,他们有多少家奴?”赵弘润好奇问道。
晏墨想了想,笑着说道:“真正有钱的大氏族,是不会与他人一起住在这种城池里的。……汝南往北便是正阳,待等到了正阳县境内,瞧见那一座座以大氏族命名的小城,殿下就能见识到,什么才真正算作是殷富而铺张无度的大氏族!”
他的语气中,充斥着几分嘲讽与冷蔑。
“本王拭目以待!”
赵弘润顿时产生了几分兴致,虽然他从未想过去抢掠一般楚民,但是那些晏墨口中的殷富的大氏族,赵弘润可不打算放过。
毕竟,他这次攻入暘城君熊拓的领地,就是为了来收刮利益的。
不管是人口还是财富,他全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