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眼下已攻入了宋地腹地的固陵君熊吾。
望了一眼帐内的四将,阳城君熊拓正色说道:“退兵、来年再战的话,你等就莫要再提了。……只要熊吾还在攻略宋地,本公子是绝不会退兵的!……与其想着退兵,你们还不如想想,如何攻下那座魏营!”
嘿!
在宰父亘、子车鱼、连璧三将低头不语的同时,屈塍心下暗暗冷笑了一声。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他很了解这位阳城君熊拓的性子。
“君上若是无其他事的话,屈塍暂且告退……”
“唔?你到哪去?”熊拓皱眉问道。
“我……”只见屈塍露出几分为难之色,尴尬地说道:“某见君上与三位将军似要商议军情大事,某败军之将,实在不便……”
听闻此言,熊拓的眼神柔和了许多,挥挥手说道:“无妨,你留下吧。……我也想听听你的建议。”说到这里,他着重地补充道:“是攻打魏营的建议,明白么?其余的废话,都给我收起来。”
“是……”屈塍恭顺地抱了抱拳。
见此。熊拓点了点头,回顾宰父亘、子车鱼、连璧三位将军道:“方才说到哪了?”
宰父亘望了一眼屈塍,起初他对屈塍是心存疑虑的,但是在听了屈塍奉劝熊拓的建议后。他对屈塍的疑虑减少了许多,倒也不再介意这位败军之将旁听,闻言恭敬地说道:“说到强攻魏营……”
“强攻魏营?”屈塍适时地表现出了他的“震惊”,连声劝道:“君上,恕末将多嘴。眼下帐内。没有比末将更了解那座魏营,若是强攻,恐怕……”
说到这里,他瞧见了熊拓那不悦的眼神,“适时”地闭上了嘴。
正如他所料,他的这番举动,让宰父亘、子车鱼、连璧三将对他的疑虑大为减少。
这不,子车鱼还和颜悦色地向屈塍解释道:“屈塍将军放心,只是尝试一下强攻的效果而已……顺便,稍稍减轻些我军目前军粮上的负担。”
原来如此。借强攻魏营试探那座营寨的防御力,顺便使军中士卒减员,缓解军粮窘迫……看来熊拓的确无法支撑十一万人的粮食……
屈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小心地问道:“不知是派哪一些军士?”
虽然他的话听上去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帐内几人却心中清楚。
这不,阳城君熊拓怒不可遏地冷哼道:“自然是本公子麾下的兵将,难道还是姬润小儿放回来的那三万人不成?”
说罢,意识到自己失态的熊拓平静了一下心神,冷静说道:“明日强攻魏营,某不便出面。……那姬润多半深恨因我而逼死那一干魏国俘虏。若是瞧见我,或许会折磨熊琥也说不定……宰父,命你为主将,明日率军攻打魏军鄢水大营。”
“是!”大将宰父亘抱拳应道。
熊拓想了想。叮嘱道:“记住,明日攻打魏军大营,你不必喊话劝降。……在某看来,那姬润小儿心高气傲,受不得半点威胁,你若是言语激怒了他。他必定拿熊琥泄愤。……直接攻打!”
“明白。”宰父亘点了点头,问道:“公子,那末将明日带多少兵将前往?”
阳城君熊拓沉思了片刻,沉声说道:“六万!……待等阵亡人数达到半数以上,你再撤军!”
……
帐内众将闻言面色微变,他们自然明白熊拓的这道命令意味着什么。
好家伙,这熊拓的心狠……果然比那魏国的肃王更甚几筹!
屈塍不由地一阵心惊胆战,毕竟熊拓的这一道将令,无异于直接宣判了至少三万名楚兵的死刑。
如此又过了一日。
待等十一月初一,阳城君熊拓麾下大将宰父亘率六万楚兵,浩浩荡荡地朝着魏军鄢水大营而去。
其余将领,非但子车鱼与连璧两位大将随军,就连屈塍亦被临时委任了一支军队。
至于楚军的大营,则由楚将晏墨负责值守。
在赶了二十余里路后,屈塍再次瞧见了那座熟悉的鄢水大营。
他不由得心生感触。
然而最让他感慨的,还得是这番攻打魏营的六万楚军。
或许那六万楚军士卒仍旧士气高昂,可是在宰父亘、子车鱼、连璧、屈塍等将军们看来,今日他们楚军想要攻克对面那座固若金汤的魏营,那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但是阳城君熊拓没有办法。
因为他军中的军粮不足以供养多达十一万士卒,因此,与其坐吃山空叫麾下十一万人吃光了军粮,还不如强攻魏营,一来可消耗魏军的兵力,摸清楚这支魏兵的实力;二来,也可使己方麾下的楚兵大幅度减员。
毕竟,死人是不需要吃粮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