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声问话,赵弘润不禁有些茫然。
其实他以往没办法出宫的时候,早就想过出宫后要去哪里哪里,可如今真的出了宫,他却有些难以适从。
宫外,对他来说实在太陌生了。
“要不去打猎?”
赵弘润犹豫说道。
说起来,他一直很向往狩猎,毕竟往年大魏天子组织狩猎的时候,只有出阁的皇子才被允许参加,像赵弘润这种年幼的,那是连旁观都不被允许的,说是什么宗礼,年幼的皇子见血不详。
去他大爷的!
“打猎?”沈彧抬头瞧了一眼天色,苦笑道:“公子,打猎需要出城,需要准备许多东西,马匹、弓箭等等,咱们一来没钱,二来时辰也来不及。陛……唔,您父亲说得清楚,若是黄昏时分没有回……回府,就没收咱们的令牌……”
“那就下次吧。”赵弘润心中有些怏怏。
虽说这一仗算是他小胜一把,总算是迫使大魏天子妥协,赐下了自由通行皇宫的令牌,但是,他同时也被勒令黄昏时分必须返回皇宫,否则就没收令牌。
总得来说,算是有时辰限制的自由吧。
“公子,不如去吃酒吧?”
“是啊是啊。”
宗卫朱桂、何苗两人提议道。
虽说皇宫内并不限制皇子与其宗卫们饮酒,但是供给皇子们的酒水都比较淡,还稍稍带着几分甜味,这分明就是果酒。
而赵弘润的宗卫们那可都是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成年男儿,别说他们喝得没兴致,就连赵弘润喝了都没啥感觉。
好歹终于出了皇宫,自然要常常真正的烈酒咯。
二人这么一说,其余宗卫均感觉喉咙有干渴,恨不得立马抱起一坛烈酒一饮而尽,好好品味品味那如同烈火烧心般的灼热。
遗憾的是,赵弘润对饮酒却没什么兴趣,他更加倾向于安静安静地站在这小巷口,打量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年轻女人,那能使他的人生观恢复正常,不至于再受到宫内那些俊俏的小太监,或者他那些同父异母的公主们的变相毒害。
见自家殿下无动于衷,众宗卫们不禁有些苦恼,总不能丢下自家殿下自己去酒肆喝酒吧?
忽然,穆青灵机一动,小声说道:“公子,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让公子一边喝酒,一边看美人,而且还是姿色上佳、懂得琴棋书画的美人……”
听到这句话,沈彧面色微变,低声呵斥道:“穆青!”
可还是晚了,穆青的这句话,迅速化作了赵弘润心底的一个念头,挥之不去。
“你是说……青楼?”
此言一出,十名宗卫中有半数面色顿变,尤其是比较持重的吕牧、卫骄、沈彧,更是用严厉的目光瞪着穆青,仿佛是在无声地谴责:你安敢蛊惑皇子殿下去那等地方?!
被他们用严厉的眼神瞪着,穆青怏怏地闭上了嘴。
然而赵弘润的心思却顿时变得活络起来:“青楼……我还没去过呢……”
沈彧心中一颤,吓得连忙说道:“公子,这可是败俗之事啊,要是被宗府,被……老爷或夫人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我不说,你们不说,谁会知道?”
“……”众宗卫们面面相觑。
他们太了解这位殿下的性子了,只要是这位殿下决定的事,他们什么时候能劝回过?
更不妙的是,这位殿下那句难道你们就没想过去见识见识的话,一下子就挑起他们深藏在心底的那一丝邪念。
死就死了!
众宗卫们互换了一个眼神,坚定地站在了自家殿下这边。
“那首先先解决钱的问题吧?”掌管财物的吕牧从兜里摸出一只钱袋,从里面摸出可怜兮兮地十几两银子,欲言又止地看着满脸期待的诸人。
“十几两银子,可不够花费……”
卫骄的一声叹息,更是让诸人有种满腔期待的火苗被一盆冷水浇灭的沮丧。
就在这个时候,赵弘润嘿嘿一笑,对穆青说道:“穆青,拿出来。”
穆青头,竟然从褂子里摸出一卷画册,摊开一瞧,竟然是六皇子赵弘昭亲笔所画的山河图,下首还盖着赵弘昭的印章。
“这……”
众宗卫们顿时两眼放光,谁不晓得六皇子赵弘昭的字画那可是备受京城才子佳人推崇的,市面上流通极少,非常值钱。
“公子你哪弄来的?”
“嘿嘿,不可说,不可说。”
与此同时。
六皇子赵弘昭站在他的寝阁雅风阁前殿,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四周那挂满了他平日里得意字画的墙壁。
“总感觉,少了什么……”
他困惑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