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岑皱眉:“这都是哪里听来的混帐话。”
贾琮道:“社会起源,最初原始社会就这样。你不是看过这些书了么?”
“书里何尝是这意思?”
“怎么不是这意思?我说得通俗易懂些罢了。我若咬文嚼字的他们未必听得懂。”
方才那头领点头道:“先生这么一说,我倒是听懂了。可如今只收税不替百姓做主的贪官太多。”
贾琮含笑瞧着司徒岑:“可不是么。前任福平县令那样的,不就跳槽去南洋了么。”
司徒岑扯了他一下,低声道:“你也知道了?”
贾琮眉头一挑:“这么说你也知道了?”
司徒岑摇头一叹:“竟是毫无办法。”
贾琮哼道:“这种事根本就不该发生!”乃掸手,“罢了,立场不同,你不会明白的。”望向方易飞道,“可以谈价钱了吧。”
方易飞微笑,直开了五十万两白银。贾琮斜睨了司徒岑一眼,抬了抬下巴。意思是,你自己还价。司徒岑忙说:“这价钱也太高了,我哪里出得起这么些!”
方易飞道:“瞧贾先生的面子我才没有翻三倍。既是活的不值钱,我卖死的给田大人好了。”司徒岑哑然!不想方易飞又说,“我们当土匪的,最不耐烦跟人讨价还价。卫先生既出不起五十万,干脆一百万好了,横竖你也出不起。”
司徒岑忙说:“五十万很妥当,就五十万吧。”众土匪齐声大笑。
贾琮拍手:“爽利!生意都这么做多轻松啊。”
司徒岑拽了他一把:“你自然轻松!不是你的钱。”
贾琮喊道:“你有点良心么?我翻山越岭的赶了多少路过来赎你,连个中介费都没收,你还抱怨。我真真是有冤没处诉去。还得赶回去同你老子要钱呢。”
司徒岑道:“你身上没带着钱?”
贾琮鄙视道:“一点常识都没有!我身上纵然带钱、能带多少?”
“你们那个姓柳的……伙计不是随身带着一大卷银票子么?”
贾琮翻了个白眼:“你上外洋究竟是干什么去了?他一个伙计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通身上下也就一张二百两的票子,掺合了些乱七八糟的纸片。纸片是拿一大张白纸现裁的,也就二百五会信。”
司徒岑怔了怔,不觉好笑:“他口气那么大……”乃摇头道,“俗话说,包子有肉不在摺上,我哪里知道人家是不是大财主。”
贾琮摊手:“横竖你老实等着、多吃几天土匪的饭,我快马加鞭的赶回去寻你老子弄钱,如何?”
“太费功夫。不如你拿我的名头去找田大人,问他暂借五十万的银子使使。”司徒岑冷笑道,“田大人必有。”
“啊?他不是要杀你?肯借么?”
司徒岑微笑起来,慢慢的一字一顿道:“你这么告诉他。田大人,大家都是出来混饭吃的。俗话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何苦来又是动拳脚又是动刀剑的?还有什么不能用银钱解决呢?”贾琮怔了数秒钟,忽然抚掌大笑。司徒岑晃晃脑袋,“告诉他,四六开——不,三七开。我七他三。我敢打包票,这生意他必然肯做。”
贾琮笑得弯了腰:“二八开他也肯做的。换了我我也肯!搭上你这条线,日后的银子还不跟流水似的滚滚而来?”乃拱手道,“既如此,大王,我筹银子去了,我们老卫就烦劳大王多照料两日。”
方易飞含笑拱手:“好说。”
贾琮朝司徒岑挥了挥手,转身而去。出了营寨,有喽啰领着他下山。贾琮道:“我要去找福平县令谈生意,你们跟着不大好。不如你们明日中午在山下接我。”喽啰听着有理,便只送他到山脚。
贾琮单人独骑慢悠悠晃了约莫有半里路,便听有人在身后喊:“贾先生!”
贾琮抱怨道:“这么磨蹭。我已走得够慢的了。”乃勒住马。
那人道:“抱歉,与主子多言了几句。”来着正是司徒岑的护卫头领周虎。
贾琮瞧了他几眼:“阿岑这么天真的带着新媳妇乱跑,是不是你们惯出来的?在西洋时他是不是也一个人拿把剑到处乱跑,你们偷偷跟着他、帮他摆平各色匪盗?”周虎含笑点头。贾琮长叹,嘀咕道,“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周虎一愣:“先生说什么?”
“我说,你们做得不对。”贾琮正色道,“他都这么大了、且走过那么多地方,居然还对自己的武力有误解。可不就惹出事端来了?”顿了顿又说,“你们帮他做了那么多事,也该让他知道知道、加点薪水什么的。万一有个损伤呢?退一万步说,你们觉得这些是分内事、不欲得钱,也该正个名才是。”
话音刚落,有人在树梢哼了一声:“我呢?我帮你做的事少么?”
贾琮仰起脸来瞧着那人直笑:“连我都是你的,你要什么只管拿去。”
陈瑞锦纵身跳了下来,向周虎抱拳:“周护卫,久仰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