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头目叹道:“真明道长守着天宁观不是没有缘故的,袁州在江西。另一位真远道长守在青城山也不是没有缘故的。”他又叹一声,“那三位……唯有真明一个还在了。如今太上皇踪迹不见,那东西又丢了……各位王爷早年曾经联手,再联手一回何妨。”
吴王虽听不明白他所言,零零星星的也觉察到事情不简单,思忖半日问道:“江西显见是落在燕王手里了。鲁国又有谁?”
“太后。”小头目道,“鲁国有太上皇当年明媒正娶的皇后,而非京中那位五皇子之母王太妃。不论如何,先头那位鲁王也是太上皇唯一的嫡长子。纵然太后不知道什么,她身边难免会跟着什么人物、好保护先鲁王。”他看着甄藏珠道,“先鲁王虽死,活着时却娶过二妻。头一位生下世子后被废,他又另娶刘侗之女。如今的小鲁王便是刘侗女儿所生,而先头的世子则出了家。那小和尚多年前也失踪了。甄大人不如猜猜他上哪儿去了?”
甄藏珠道:“白眉赤眼的如何猜的出来?”
小头目扭头向吴王微笑道:“王爷不如问问燕王,他可知道鲁王真正的嫡长子上哪儿去了。”
吴王拍了下案头:“莫要故弄玄虚。你既知道,快些说来!”
小头目正色道:“那鲁王嫡长子小和尚,如今正在一坡梅林一座庙。当年,是一僧大师将其从鲁国带回京城的。”
吴王问道:“一僧大师又是谁。”
小头目奇道:“咦?四王爷连一僧大师的法号都不知道么?看来先帝竟是从未想过传位给四王爷。”
吴王恼道:“大胆!”
小头目忽从怀中掏出一物来,含笑搁在吴王案头。吴王大惊:“这……”乃拿起来细看半日,是真的。这神盾局小头目手里有先帝金牌,如朕亲临。
待他看了会子,小头目收金牌入怀,恳切道:“江山危急,非某位王爷能解。如今甄藏珠引出这一团乱麻连我们神盾局也拼不出来。还请各位王爷暂且搁置意气之争,通力合作。”
良久,吴王低声问道:“你们神盾局究竟是做什么的。”那小头目又取了一块银牌出来,上头刻的是“锦衣卫”。吴王深吸一口冷气,当下里认定神盾局必是老头子的人无疑。而老头子都死了这么多年了。
甄藏珠见吴王沉思许久,轻问道:“家母所绘那天罡星图究竟有何用处?”一句话把吴王惊醒,也看着小头目。
小头目苦笑道:“东西都丢了……纵找到图何用。”
吴王乃问甄藏珠道:“是张什么图?”
甄藏珠道:“微臣记得。能复绘出来。”
“啊?!”小头目大惊,“你……你记得?”
“记得。”
小头目面色古怪,变来变去的。良久才说:“这真是……你老子实在是个人物!你师父也是个人物!”又摇头,自言自语道,“他俩能不是人物么……”
吴王也顾不得他了,忙命甄藏珠将那天罡星图复绘出来。案上自有文房四宝,甄藏珠提笔就画。不多时功夫便画成了一张三十六天罡星图,且每颗星辰旁皆有数字。小头目俯身细看那画儿,连连摇头:“你竟把这个明目张胆搁在灵位……甄大人你真是……杂家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吴王与甄藏珠不禁互视了一眼。小头目分毫未察觉自己说漏了什么,道,“东西虽丢了,最好也验证下此图对不对。烦劳四王爷将此图送给九王爷,空盒子如今在他手上。”
吴王拿起天罡星图瞧了会子,问道:“一僧是何人。”
小头目道:“开国年间的大盗田七,太祖爷第七子司徒畴,其师乃太祖爷的替僧。常年在一座庙住着,死得突兀且古怪。”他又瞧了画儿一眼,问道,“甄大人,你家的原图是什么时候丢的。”
甄藏珠道:“那几年我不在家中。下人发觉东西丢了已是前年我回家祭母时,也不知丢了多久。”
小头目皱眉:“这就愈发不好查了。燕王那里知道的只怕还多些。”
吴王早已让此人说迷瞪了,不觉问道:“他若不肯同孤说实话呢?”
小头目淡然道:“九王爷不至那般糊涂。太祖爷都清不了的,他凭自己就能清了?如今东西丢了,一僧真远皆死了,天下还分了。诸位王爷如不联手,邪教卷土重来,五十年后这江山姓什么就不好说了。”乃长叹一声,直向吴王拱了拱手,告辞了!吴王尚在思索,不待明白过来,那小头目已飘然而去。
过了会子,外头的人进来回到:“方才那神盾局的人说,提醒王爷记得放他同僚。”
吴王本以为他老子死了就死了,多年后又冒出一批手下来!想了半日理不清楚,不禁跌足:“放了放了!打发人盯着!”那人应声而去。又问甄藏珠,“你还知道什么?”
甄藏珠苦笑道:“旁的都不知道。微臣从前一直以为自己姓李。”
吴王长叹一声,挥手打发他下去。甄藏珠才刚出门,吴王又喊他回来。思忖半日,让他回家去取他父亲甄得仁的画来。一时甄藏珠取了画回来,吴王瞧了半日,命一个心腹护卫与他同往南昌府天宁观走一趟。让他们依着那神盾局小头目所言,同真明道长对一对,看自己那皇叔父是不是甄藏珠的师父。
又瞧着甄藏珠所绘天罡星图半日,坐在案前写了封长信。将星图、甄得仁的兔子图与信一道封了,命另一位心腹好生藏着。乃又打发了一个要紧的幕僚进京去,命此人扮作随从跟着走。进京后,将信和图悉数交予燕王司徒磐。
南昌府的消息先传回来,甄藏珠的和尚师父果然就是一僧大师。京城的消息虽后一些,也明白的很。甄藏珠所绘天罡星图和他爹的兔子图都是对的,依着两张图就能打开老樟木盒子外头的石头兔子、和那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