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闲聊着晃到大佳腊政府大楼,师爷同门子打个招呼,写了张签子送进去。不多时便有人出来,招呼“卫大人与陈大人”跟他走。此人自称是贾琮的助理,将他两个领到一间干干净净的屋子,窗户上亦装着透明玻璃,亮晶晶的晃眼。
等了好一会子,贾琮匆匆从外头进来,迎着他二人作揖:“好久不见。”二人纷纷还礼。贾琮道,“你们来得这么快,我也没个准备,方才开会呢,烦劳二位久等。”
陈瑞文忙说:“是我等仓促了。”
卫若蘅笑道:“你不过是知府的弟弟,忙什么?”
贾琮理直气壮道:“我是准新郎,谁能比我忙?”卫若蘅呵呵直笑。陈瑞文面色有几分僵硬,咳嗽几声。
贾琮乃请他二人到长几旁的椅子上坐了,看着卫若蘅道:“你们预备什么时候出征?”卫若蘅一愣。贾琮接着说,“确定了时间跟我打个招呼。你们南美那边主要是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地盘。葡萄牙国前几年玩了场大地震,如今有些艰难;西班牙也在跟西洋其余几国打着。我请了些绿林高手去西洋捣乱,让他们多打几年仗。旧年燕王攻北美,北美那边主要是英吉利国的地盘,那些绿林朋友多在英国转悠。燕军出征后不久,他们行刺了英吉利国主乔治三世和几位重臣。如今那边在位的国主乔治四世年幼,便没动他。最近听闻又有得用的大臣冒头了,那人也活不了多久。”他一气儿说了半日,捧起茶盅子吃茶。
卫若蘅立明其意:“我们若要出征,你也让绿林高手行刺西班牙和葡萄牙国主?”
贾琮点头:“时间点上咱们两边要配合起来。先让这两国皇家内乱,再杀几个重臣,能闹出内战就更好,再设法引得他们从南美调兵回国——英吉利国已调兵回国了。”
卫若蘅来了兴致:“你们使的什么计策?”
“不是我们!是辽王暗暗帮了俄罗斯国几手,我们又暗暗帮了辽王几手。俄罗斯乃是英吉利的对家。”贾琮笑道,“辽王也是个人物儿,闷声发大财的典范!没几个人留意辽国吧,还以为辽国穷困吧。人家已上西洋抢了好多年,不过是没在国内显摆罢了。”
卫若蘅似笑非笑瞧着他道:“难怪燕王打仗那么顺利,你帮了他不少嘛。”
贾琮笑眯眯道:“卫若兰在北美打得不错哦若蘅你不加油的话,要被他赶上了哦”
卫若蘅白了他一眼:“我们王爷让我来打听,你们环三爷的小舅子奉燕王为霸是个什么意思。”
“庐国小,单独出兵太艰难了。”贾琮道,“庐王也想开疆扩土。”
卫若蘅皱眉:“庐国富庶,还不至于非要跟在燕王后头,他自己难道不能买船出海?”
“那样万一跟燕王在北美打起来呢?”贾琮一脸的理所当然,“他想要去北美弄地盘。他若想去南美弄地盘,说不得就跟着你们吴王混了。”
卫若蘅眯起眼来:“是么?”
“是啊。”贾琮偏了下头,“吴国旁边那么多小国,光是从先楚国分出来的就有十个,除去现在的楚国不是还有九个么?要不要我帮你们牵头、让鲁国跟你们吴王混?”
卫若蘅与陈瑞文互视一眼:“你有这本事?”
贾琮微微一笑:“我与刘侗的嫡长子刘戍结识多年,鲁国出兵东瀛也是我撺掇的。”
陈瑞文拉长了调子问道:“既这么着——怎么不撺掇鲁国跟着燕王呢?”
“也行啊。”贾琮随口道,“鲁国离燕国还近。只是你们俩来得这么快,显见不是来参加婚礼的,那就是因为庐王那事儿来打听我心思的嘛。我就顺口那么一说。”他想了想,“哎呀,除了刘戍,旁人我也撺掇不动。横竖我只盼着诸王都出去抢地盘,把全球都占了最好。至于燕王得哪块吴王得哪块蜀王得那块庐王得哪块,不要紧。”
卫若蘅与陈瑞文又互视一眼。贾琮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和他当年在吴国说的一样,谁出兵外洋他就帮谁。卫若蘅与他书信往来多年,也见过许多次面,最知道他的性情,立时道:“就这么定了!你去撺掇刘侗的儿子,让他跟我们王爷混。放心,南美那么大,总少不得他的好处。”
贾琮点头:“好说。晚生凭这三寸不烂之舌,定然说服他奉吴王为首。鲁国虽比不得秦国大,也不小了。你们王爷再随便拉拢几个小国,声势便不会弱于燕王。”
卫若蘅白了他一眼:“你这个刁滑的,个个都讨好、个个都不得罪。”
贾琮摊手:“这叫互惠互利!我还不是为了民族千秋万代?”
卫若蘅哼道:“罢了,谁不知道你三太子是下界救世的。瞧瞧你们大佳腊,满大街的风火轮。”贾琮怔了怔,猛然明白他说的是自行车,哈哈大笑。
卫若蘅本是为着询问庐王之事而来,不想三言两语的便说明白了,还替吴王预捞到了鲁国做跟班,顿觉差事完成、浑身松快。乃看了看陈瑞文。
陈瑞文咳嗽一声:“琮三爷,我这趟来台湾府,乃是为着你与舍妹的亲事。”贾琮闻言怔了怔,打量他几眼。陈瑞文苦笑道,“三爷就不用装模做样了。我旧年已回过京城,细问过当时经过。三爷必是知道舍妹身份的。只不知她平白的怎么就恼了。”
贾琮本欲接着装不知道、憋死陈瑞文。这会子忽然不知哪儿来的脾气,冷冷的道:“你说你是瑞锦的哥哥?”
陈瑞文缓缓点头:“我是她哥哥。”
“你为她做过什么?是保护过她还是照顾过她?是安慰过她还是体谅过她?凭什么自称是人家哥哥?”贾琮把脸子往下一撂,站起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