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子大惊:“燕王?!”
施黎点点头:“总之比旁人有底气些。”老鸨子赶忙致谢,说明儿就去求见李升。
贾琮不便在外头久呆,先回府去了。施黎陪着柳小七守株待兔,说些当今绿林故事,与评话别有不同,亦十分有趣。
今儿晚上,那个熊大爷终是来了。施柳二人寻着他一问,高公子失踪那日,乃是一位新近到云台书院念书的王公子请大伙儿吃酒,高公子也在其列。只是当日人多,他与高公子也不认得,也只知道他姓高罢了。施黎寻他要了当日来吃酒之人的名录递给柳小七:“明儿一个个问问。”柳小七已经在外头过了好几日了,今儿已等着了兔子,遂袖了那名录单子回家去。
这天晚上,柳小七见过他祖父回到自己的屋子。他怀中还藏着一本评话呢,遂取出来就着蜡烛翻看。偏他兄长来瞧他,见了便问:“看什么呢?难道你还考状元不成?”
柳小七站起来让座道:“评话儿罢了,说的是绿林故事,真真有趣!”
他兄长听说了便拿在手里翻了翻。柳小七因早已看完了,也不着急。他兄长拿起来就放不下。柳小七无奈,自己去外头练功去。待他练完了功,他兄长还没看完!只得赶人:“哥,我要歇着了。”
“这评话……”
“你拿回去看便是。”
他兄长二话不说拿着书就走,次日来寻他要下册。柳小七道:“这个本是我朋友的。回头我去他们家取了来。”
“你可快些!”
柳小七遂当真去施黎那儿取了些绿林评话来。因阖家才初搬出宫来不久,他祖父诸事繁杂,没精神管这些孩子看不看闲书。没多少日子,各色评话便传便了整座宅子。此为后话。只是高公子依然没消息。柳小七将当日与他一道的人问了遍,都说不过是寻常吃酒聚宴,没什么异样。又得从头再查。
自打司徒磐命翰林院着手做义务教育学堂开始,贾琮便日日改去翰林院了。这一日,太医院头一批试验种牛痘的成了,特使人喊贾琮过去瞧。贾琮实在心里有底,又忙的紧,不大愿去。经不得那来报信的小太医眼睛亮晶晶的卖萌,终是丢下手里的事儿过去了。进了太医院,与诸位太医说了些互相恭维的话,大家哈哈哈。贾琮见来也来过了,是不是可以走了?遂与司徒磐派来的人打了个招呼告辞。
一时那人回了燕王府细禀方才所见,司徒磐自然欢喜的紧。偏他忽然又说:“只是方才有人说,如今街面上人人都知道是贾先生的方子了。”
司徒磐眉头一皱:“外头的人是怎么知道的?”众幕僚面面相觑。
又有个幕僚问:“贾先生可说了什么没有?”
那人道:“贾先生大惊,说,‘谁说出去的!哪儿那么长的舌头!’林太医笑道,‘恭喜贾先生。’贾先生跌足道,‘恭喜个头啊!我在外头乱七八糟的名声已经够烦人的了。’乃叹了口气,又说,‘罢了罢了,虱子多了不痒。’因他赶着回翰林院,只略坐了坐便走了。”
冯紫英先忍俊不禁:“什么狗屁比喻!”
另一个幕僚道:“怕是得去查查。此事机密,总不会平白的有人知道。”他们前日还盘算着弄个什么仙人传方子给燕王以济世的故事出去。如此一来,此事就编排不成了。
那去太医院查看的忙说:“不必了。王爷,林太医后来说了,他孙女儿与人闲话时说出去过。此事牵系百姓,传得快些也是有的。”
司徒磐皱眉:“他孙女儿?”
“林太医的孙女儿原本在宫中为女官,前些日子蒙太皇太后恩典放出宫来,在荣国府贾先生院中住了些日子。如今在外头开了间小绣坊度日。”
司徒磐登时明白过来,当日太皇太后送给贾环的那个磨镜女林氏合着就是林太医的孙女,忙扭头去看冯紫英。冯紫英道:“不曾听琮儿说过。不如喊他过来问问。”司徒磐点点头。遂命人去喊贾琮。
贾琮老大不高兴,匆匆赶来燕王府,进门给司徒磐行礼,口里还抱怨:“我忙着呢。”
司徒磐道:“那么许多事儿也不急在一时。我只问你,林太医的孙女是怎么回事?”
贾琮愣了愣:“谁?我不认识啊。”
冯紫英道:“人家说在你们家住了些日子。”
贾琮猛然想起来:“林鸾啊!她是林太医的孙女?啊对,她说过的。我没把她和林太医想到一块儿去。哎呦她们爷孙俩长得也不太像。她怎么了?”
冯紫英啼笑皆非:“她不是磨镜么?”
“是啊!”贾琮道,“我们家送她和她那个云溪姐姐一所宅子一个铺子,让她俩百年好合……那个,安安静静过小日子去了。总不能等环三嫂子回来她二人还在吧,多膈应人。”
冯紫英道:“牛痘方子是你的这事儿就是她宣扬出去的。”
贾琮皱眉道:“她想干嘛?”
冯紫英道:“要么是想谢你,要么……她未必是真的磨镜。”
贾琮怔了怔,登时打了个哆嗦:“没搞错……她可是送给环哥哥的女人。”
有个司徒磐的谋士含笑道:“说不定此女爱慕上了贾先生,可要收下她?”
“不要!”贾琮道,“晚生已心有所属。”
司徒磐含笑道:“她若当真爱你,收一个也无碍。”
贾琮连连摆手:“我今儿收了她,明儿还要不要收别人?我又不是粉头,谁瞧上我了我就得陪睡?”
话音未落,冯紫英喝到:“胡言乱语!”众人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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