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说不得的”
裘良讪讪的道:“那箭我早已查出来了。”贾琮眼睛蓦然睁大了。裘良抬头望天,“也悄悄回给了王爷,王爷说罢了。”
贾琮眼神一闪:“王爷的哪个儿子看我不顺眼”
裘良赶忙摆手:“不是。是额,是王爷的一位相好,想将弟子许给先生,使的计策。”
贾琮想了想:“我们院子隔壁的那位姑娘”
裘良苦笑道:“贾先生想是没瞧上她”
“她做得太明显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贾琮道,“什么弹琴啊、摔马啊、挂风筝啊,那些招数我们怡红院都用烂了有没有点新鲜的”
裘良不禁失笑:“原来是因为这个”
贾琮哼道:“太瞧不起人了好歹我也是花楼的少东家。”乃瞥了裘良一眼,“故此,抓走我那相好的是王爷的相好可否请王爷帮着求个情、放我相好回来”
裘良道:“她哪里有本事抓人不过是个姑子罢了。”
贾琮咧了咧嘴:“王爷好重的口味。”
裘良啼笑皆非道:“里头有许多过往,不便明言。罢了,我陪你去见她一回。”
贾琮皱眉道:“她只为了她徒弟便给我射箭吓唬我有点离谱吧。”
裘良思忖片刻道:“事到如今也就不瞒着贾先生了。她平素皆帮着王爷的四子,那女子也是四殿下母家的亲眷。”
贾琮闻言摇头:“就知道哪儿都少不了夺嫡。这位老四倒是有本事,连老子的姘头都惹。王爷不管”
裘良道:“这位的生母本是个寻常美人,难产而亡;养母亦为姬妾。想也翻不出什么浪来,王爷只作小孩子戏耍了,懒得管。”他遂丢下手边事物陪着贾琮走了。
二人赶到昭觉寺丁氏的院子,丁忘机亦在此处,几个人撞了个正着。丁氏歪在美人榻上冷眼打量了贾琮半日,道:“你就是贾琮”
贾琮也冷眼瞧着她:“我的女人呢”
丁氏道:“贫尼没动你的女人。”乃慢慢的从榻上坐直了,道,“贫尼有几句话想对贾先生说,请裘大人暂避一时。”裘良合十而退。
不待丁氏开口,贾琮先向丁忘机道:“令堂大人竟在帮着老四好生奇怪。丁师父,你究竟是怎么瞧上他的该不会他是你和蜀王生的吧。”
丁氏断喝:“大胆”
贾琮道:“丁先生这身份留在蜀王营中何等别扭,永无出头之日你竟不趁天下分封领着他去投别处哎呀丁先生真可怜。”他扭头看着丁忘机,“人家老子娘都帮着儿子,你老子娘都利用你。”
丁氏喊道:“胡言乱语”
贾琮问道:“那个老四长得像谁要不要去见见丁滁听说丁滁长得像他老子。丁家只剩下这一个了吧。”
丁氏大惊:“滁儿还活着”
“活着啊”贾琮道,“就是女人缘不大好。第一个老婆他嫌弃人家够不漂亮,把人家丢了连休书都没给,如今死活不知;第二个老婆实在太漂亮了,勾引了好多有钱的男人,最后被人家抢走了。”
丁氏忙问:“他在何处”
“多新鲜呐我凭什么告诉你”贾琮冷冷的道,“我的女人丢了,你纵不是主谋也必是从犯。”
丁氏看了看他,端坐了道:“此事与贫尼并不相干。”
“丁姑娘,我是个实在人。人质换人质”
丁氏听见他喊“丁姑娘”三字先皱了皱眉,旋即大怒,抬手砸了案头的茶盅子:“放肆”
贾琮奇道:“放肆是说我么我放肆因为我有才,王爷用得着我。丁姑娘你有什么你侄孙连老婆都保不住,两个儿子大的不得志小的不得势”
丁氏断喝:“闭嘴信口雌黄”又砸了一个茶壶。
贾琮耸耸肩向丁忘机道:“你是男人,你说吧。”
丁忘机却直愣愣的立着,如泥雕木塑似的。贾琮这才回想起来,方才从自己信口雌黄蜀王家老四是丁氏与蜀王私生子之时开始他便呆了,到这会子还没缓过来,只怕疑心病是种下了。乃拍了拍他的肩膀:“喂喂,醒醒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那么多人是孤儿呢,不也得过么你纵当真是个弃儿不也得活么”
丁氏急了,上前拉住丁忘机:“莫听这小贼胡言乱语王爷这些儿子里头唯有四殿下来日会重用你,他生母便是死在王妃手上,最恨王妃的打小王妃也恶待他。”
贾琮在旁道:“王妃只恶待他、没有顺带恶待旁人王妃怎么偏偏恶待他一个呢他与其余姬妾生的男丁有何不同哦,对了,听说老四的手下不怎么敬重丁姑娘。想来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丁氏挥手向贾琮脸上打去。贾琮知道她有打人的习惯,早防着她了“蹭”的往后头一蹿:“被说中真相就打人是不对的”
丁氏又追着他打了几下,皆没打着,愈发急了,回头去扯丁忘机。丁忘机脸上似哭似笑,半晌才说:“这些事我不管了。你把儿子还给我,我带你去找那位女镖师。”
贾琮忙问:“你们把她如何了”
丁氏喊道:“他胡言乱语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没人理她。
“抓她的乃是方雄的把兄弟,青城山中一位道士,性子古怪。”丁忘机道,“方雄死后他便一直想报仇,只是不便下手。是我给了他递了信儿,说贾先生钟爱身边一位女镖师。他本不信,我们遂派出许多美人试探了贾先生几回。”他忽然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来,“贾先生当真喜欢那女镖师么”
“是啊。”贾琮随口道,“我从没见过她这样好单纯好不做作的女孩子,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全然不一样。”
丁忘机眼中恶意闪闪,含笑道:“贾先生以为那女镖师与我们派去的那些女子不同”
贾琮斩钉截铁道:“不同”
“明儿我亲陪着贾先生去青城山。”丁忘机道,“愿贾先生没有看错人。”
贾琮登时猜出陈瑞锦大约跟绑匪说了什么,心下暗暗好笑,道:“这会子还早,今天就走”
丁忘机瞧了他一眼:“好急的性子。也罢,今儿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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