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掌柜道:“陈王派来的。”
“哈哈!”贾琮拍掌笑道,“成了!”遂不再挂记这些,欢欢喜喜逗团团玩。
在平安州呆了半个来月,贾琮等人辞别高家启程回南。因想顺道去瞧瞧卫若蘅,特先往苏州走一趟。
他们不预备惊扰吴王,一行人扮作商贾包了间小客栈。次日一大早,在贾氏马行取了船,趁着夏日荷香直摇去了王五的水寨。一路上水光山色顺带瞧了瞧,比秋日来时更好看些。
他们走的正大光明,故此水寨的喽啰颇为有礼,远远的便抱拳喊道:“来者何人?”
贾琮道:“寒山寺故人。敢问五爷可在?”
喽啰道:“五爷出门去了。”
“敢问夫人在么?”那喽啰一愣。贾琮又道,“旧年贫道在寒山寺曾有求子方子授予五爷,不知有效否,特来售后调查。”
这会子船已离水寨码头颇近,那喽啰瞧贾琮只穿着寻常的儒生袍,奇道:“这位先生仿佛不是道长。”
贾琮道:“贫道衣裳非道,心中有道。”乃打了个稽首:“无量天尊。”
喽啰自然不敢当真让他们靠岸,喊道:“道长莫再近前,不然休怪我等放箭。”
贾琮道:“罢了,你去问问你家夫人便是。有位王子腾将军是我叔父,我还帮她抄录过一首诗,你问问她可记得?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横竖是不歹人,来都来了,让我们喝杯茶水如何?”
船舱里头秦三姑笑道:“这小子实在赖皮的紧。”
贾敘道:“若没这么点子赖皮,哪里得成大事?”
秦三姑乍一听尚未留神,过了片刻猛然一惊:“什么?什么大事?”
贾敘道:“就是你这会子疑心的那种‘大事’。”
秦三姑倒吸一口冷气,足足怔了半盏茶的功夫,才望着他:“他想反?”
贾敘道:“嗯。”
秦三姑忙去看船中众人,贾惜春等人个个两眼放光等着看戏的模样,一时不知该不该信。
贾敘道:“真的。”顿了顿又道,“我也是认了亲之后才知道的,之前我也未察觉。”
惜春忍不住插话道:“五叔,你当真没察觉么?”
“没有。”贾敘苦笑道,“自打这小子闹了那出‘白眼狼’我便留神他了,实在瞧不出有反意来。”又看着秦三姑,“环儿说,他倒不是早就想反的,从前也盼着偷个懒、寻个明主当个幕僚了事。三年前林姑娘让慧太妃与陈王逼得自毁名声离京避祸,他才决意造反。缘故,你是看着他长大的,大略能猜出来。”
秦三姑思忖了片刻,道:“他说过,纵然保了一代明主,也难保其后人是扶不起的阿斗。”
贾敘道:“不齐全。齐全的话是,纵然保了一代明主,难保他老来犯浑、难保他儿孙无能、难保他儿孙是昏君。”
秦三姑立时道:“他自己就能保儿孙不是昏君么?”
贾敘道:“那日他与环儿两个同我说了半日的君主立宪,我仍未曾明白。”
惜春道:“我明白,回头细细说与五婶子听。琮儿不是非要自己为君,实在旁人必然不肯弄这个君主立宪。”她五婶子三个字说的顺口,旁人皆不觉有何不妥,倒是把秦三姑臊了个满面通红。
贾敘道:“我想了想,当皇帝的叔叔总比当个小贼好。你说呢,他五婶子?”
惜春等人忍俊不禁,秦三姑一时有些乱,摇了摇头:“我得想想。”
起.点在旁道:“三掌柜实在好稳重性子。我听说三爷有心成大事立时就赞成了,你来日有个王妃当还犹豫什么?”
秦三姑向贾敘苦笑道:“你撺掇我夜探燕王府是诚心的。”
贾敘道:“是诚心的。不把你拉倒这条船上来,咱们如何成亲?我委实是迫不得已。”惜春等人又笑。
秦三姑瞧着他道:“你们两个果然是亲叔侄,一般儿脸皮厚。”
贾敘正色点头道:“不错,亲的。”
偏这会子贾琮从外头进来了,笑道:“压寨夫人说了,让咱们上岸喝杯茶!哈哈,他们准派人去寻王五去了,咱们先赖一阵子再说!咦?三姑姐姐脸色这么黑?五叔你又干什么错事了?”
贾敘道:“不过是告诉她你有反心罢了。”
贾琮怔了怔:“才告诉啊!我还以为早就告诉了。那个……”他回头张望了几眼,“先上岸再说?”
秦三姑没好气道:“都上了你家的贼船,怕是不好下了。”
贾琮捅了捅贾敘。贾敘含笑道:“上都上来了,还想下去?他五婶子,你认命吧。”
贾琮呵呵直笑,嚷道:“走走,王五的茶必然不差,不要钱的!”赶着众人下了船。
卫若蘅的那个二头领已在码头相迎,见了贾琮略吃了一惊:“贾三爷?”
贾琮笑拱手道:“绑匪兄,好久不见。”
二头领咬牙道:“你竟自己送上门来了,来了便别走。”
贾琮撇嘴道:“不用这样吧!输了一次记仇一辈子啊!再说,上回你输给的那一位本是我们军师大人,她乃天人下界,你输给她并不冤枉。”
二头领忙问:“敢问令军师尊姓大名?”
“姓林。”贾琮道,“名字暂且不便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