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嵩道:“水匪也有弓箭的,只不如朝廷的好罢了。”
贾琮道:“为了装得像呗主要是他们太轻敌、以为我们这船的人要么不识水性要么功夫不高,多谢陈大爷。还有,保不齐他们上头有外行统领内行。若真是如此,”他摇了摇头,“吴王可以退出争霸行列了。打仗这种事最忌讳外行统领内行,不输才怪。”
起先去新换热茶,几个人遂将陈瑞文从里头拖出来搁回他方才坐的椅子上,先往他脸上抹了冷水并扇扇子,待他眼睛稍稍动了动,赶紧拿干帕子替他擦干净,几个人围着喊“陈先生”,使劲儿摇他的身子。
陈瑞文迷迷瞪瞪睁开眼一看,只见贾琮圆滚滚的胖脸凑在他眼前,吓了一跳:“琮三爷”
贾琮摸了摸胸口:“哎呀你这泼猴可算是醒了啊啊不对,陈先生你可醒了”不待陈瑞文开口便放炮仗一般,“你也太娇弱了跌一跤都能晕过去真丢我们读书人的脸。难怪人家文弱书生文弱书生,就的你这般人。”
陈瑞文定睛一看,起.惊惶的半跪在他跟前,泪珠子断了线一般往下坠,忙强笑:“我无事不过是可巧磕在哪儿迷了一下。”
贾琮指着起.道:“喏我们家这姑娘魂都吓飞了我险些都要以为自己是个恶毒主子、奴才犯了错就会打死那种。”
起.赶忙:“都是奴才的不是”
“行了行了废话那么多。”贾琮摆手道,“我了他没事吧瞧你吓得那样儿。”
起.便垂了头。
陈瑞文揉了揉后脑,扭头朝窗外看了看,问道:“这是哪儿”
贾琮道:“太湖。”
陈瑞文道:“怎么好像跟方才不在一个地方了”
贾琮奇道:“我又不是无锡人,你问我”
陈瑞文讪讪一笑,又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贾琮从怀中掏出西洋怀表来瞧了一瞧:“未时一刻。”
陈瑞文摸了摸茶壶还是温热的,又朝窗外张望了几眼道:“林先生还没醒么。”
贾琮道:“他才睡没多久。老头儿中午挺能睡的,少能睡到四刻。这会子在水上又舒服。”尤其爷还特给他了一支迷香。
陈瑞文头:“让他老人家多睡会子也好,养养精神。”因见起.担忧的望着自己,心下泰然,笑道,“起.姑娘无须挂心,晚生无恙。”
贾琮挥手道:“好了好了,拿心去。”起.又磕了一个头才下去。
贾琮便拉着陈瑞文继续扯京中趣事,陈瑞文不住的朝窗外瞧,船渐渐划离芦苇荡,在太湖中徐徐掠过。林海果然近未时四刻才醒,起身到前头来,陈瑞文方摆脱了贾琮这个话痨。起.搬出来两把椅子一个茶几,林海陈瑞文坐在甲板上喝茶谈诗。自然,清洗甲板的水渍早就干了。直到日头渐渐往下坠,林海命将船摇回码头,又立在船头迎风颂诗,十分洒脱。
不多时,众人弃舟登岸,寻了间无锡城最大的馆子用晚饭。晚饭间陈瑞文又解去了,很久才回来。贾琮嘴快,直喊了声“还以为你掉进茅坑了”惹得林海喝骂了几声“斯文些。”
陈瑞文踌躇了半日,得空悄悄问林海道:“林先生,京中翰林院可有位周杰伦学士没有”
林海思忖许久,摇头道:“不曾听。”又问贾维斯。
贾维斯道:“我没听过这个名儿。翰林院学士实在多,弟子未必都记得周全。”
陈瑞文道:“我在京中多年,亦不曾听过此人。”
林海叹道:“京中不得志的文人多了去了,你没听过也不奇怪。”陈瑞文头称是。
回到客栈,陈瑞文悄悄拉着贾琮道:“三爷,京里头有个太平镖局可是你们家开的”
贾琮得意道:“没错,我们家开的。”
陈瑞文问道:“听闻有位少年镖师功夫极高”
贾琮怔了怔,旋即指着鼻子:“我么我是少东家,算不得镖师。功夫也算不得极高,陈先生这般恭维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不是,是一位只有十五六岁的镖师,长得虽黑,容貌颇为秀气。”
“那不就是我和环哥哥”贾琮道,“整个镖局唯我们两个是的,除了我们便是幺儿哥哥。当年我们三个虽,却最是得宠,镖局的叔叔伯伯都我们吉祥三宝。”他仰起头来,“对吧幺儿哥哥”贾维斯轻轻一笑。
陈瑞文瞧了他二人几眼,又问:“还有位昆镖师”
贾琮眨了眨眼:“谁”
“昆镖师。”陈瑞文道,“我听人闲聊时候提起过。”
贾琮道:“我们镖局没有什么昆镖师啊哪个昆字世间还有人姓昆的么”
陈瑞文一怔:“没有那可有蔡镖师候镖师”
贾琮想了想:“蔡老头么这老头功夫平平,连我都打不过,早都不走镖了。姓候的”扭头问贾维斯,“咱们镖局有姓候的么”
贾维斯微笑道:“有,只是你记错了人家的姓。”
“哈”
“就是那位高高胖胖、四十余岁的,和熊镖师差不多黑,擅使一条长棍。”贾维斯忍笑道,“你喊了人家好几回孙镖师。”
“啊啊啊不是吧”贾琮抱头哀嚎,“你们怎么都不提醒我”
“我们都觉得颇为有趣。”
“有趣个头啊太失礼了我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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