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不是我的人。”贾琮撇嘴道,“您老还真相信会有愚忠到那份上的人啊。他不求名不求利、不求女色不求事业、什么都不求,若没别的目的,凭什么巴巴儿给你卖命?就连那个给你当细作的戏子,人家也盼着日后能除去乐籍好生度日。对了,谁出的主意啊,让那戏子趁日全食在戏台上假装中邪胡说八道?就他那些票友根本比不上刘霭云的。王爷,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前者肯定玩不过后者。迷信是斗不过科学的。”
司徒磐道:“愚民极多,你不怕压他们不住?”
贾琮微笑道:“故此,在完全普及教育之前,这国家还是得有个皇帝领路,免得百姓陷入无政府状态。”
司徒磐忽然觉没什么好说的了,抬目望向堂前列着的五百罗汉。五百罗汉神态各异,颇似世俗百态。贾琮在旁轻叹道:“千百年来,总有些东西是一成不变的,就如这些罗汉。也有许多东西一直在改变。我坚信科学改变生产力、生产力改变世界。”
半晌,司徒磐道:“我同詹鲲要了十年。”
贾琮笑道:“他说了算。”
司徒磐瞧着他:“你真不怕孤王卷土重来?”
贾琮摊手:“您老拿什么卷土重来?别人凭什么拥戴你?古话说,得民心着得天下;又或云,得军心者得天下。你给士卒百姓的能比我多?你养后院每年多少银子?也得好几万吧。”
司徒磐想了想:“十几万。”贾琮假笑了下。司徒磐心中莫名懊恼,甩袖子便走。贾琮在后头跟着。
后遂默然无语。二人快步穿过庙宇,香气袭面而来——不远处就是梅林了。司徒磐忽然问道:“林海那女儿当年是怎么从此处出去的?”
贾琮老实道:“戴权暗示了她地图所在。那老头纯碎就是想跟你找不痛快,没别的意思。”司徒磐摇摇头。
转过一处偏殿,便看见前头梅树林如琼宇瑶林般铺陈开来。此处游客极盛,又以学生最多,唧唧呱呱的好不热闹。旁边还有真真照相馆设的拍照摊位,两位摄影师忙得不亦乐乎。贾琮笑问:“王爷要不要同我合个影?”
司徒磐还未答话,便看见一个穿鹅黄袄子的女孩儿兴冲冲跑了过来:“贾三叔!”
贾琮一瞧,正是柳明月,乃笑道:“来玩儿?”
“嗯。”柳明月点头道,“这几日梅花开的好,今儿学校放假,我们来逛逛。主要是拍照。”她看了看司徒磐。
贾琮指道:“这位是黄先生。”
柳明月乖乖的喊:“黄先生好。”
她生得好看,司徒磐也忍不住喜欢,点头道:“你好。”
柳明月凑近贾琮跟前低声道:“燕王那个儿子再没来找过我了哈哈!”
贾琮不觉偷觑了司徒磐一眼:“我说什么来着?不会让你被他抓走的吧。”
柳明月笑嘻嘻喊道:“我就知道贾三叔说话算数的!”乃挥了挥手转身跑了。
贾琮吐了口气:“你儿子想收这姑娘做姬妾,人家不愿意。他便跑到人家学校门口去张牙舞爪咋呼了一番。”
“这般模样儿,难怪他会喜欢。”司徒磐道,“她是什么人。”
“孤女……哦,她父亲后来找到了。这姑娘喜欢化学,说不定日后能当个化学家。纵然成不了家,她聪明,也做个化学工程师也没问题的。”贾琮道,“她不止有美貌。她可以有更大之用。”司徒磐哼了一声。贾琮歪头想了想,“算了,我不想再卖关子。王爷,我先头说的台湾府的商务部长,就是秦三姑。”
司徒磐大惊:“什么!她不是跟霍晟去了澳洲?”
“没有,被她丈夫哄得留在国内了。”贾琮无辜道,“这个墙角真不是我挖的!她听说你派她去霍晟那儿就不高兴了。她那身份,多尴尬啊!后来,她知道了你是为了燕王妃的缘故随便打她出京一阵子……”
司徒磐沉着脸:“她怎么知道的。”
“她丈夫告诉她的。”贾琮道,“既然想娶这个女人,先得让她自由不是?”乃摊手道,“王爷若早早替她找个好丈夫,也轮不到现在这位。你没想过这事儿吧。”
司徒磐道:“她是霍煊之姬妾。孤总得顾及南安王府颜面。”
贾琮撇嘴道:“你们司徒家早就想对付霍家了,还为了霍家颜面委屈自家的要紧下属。秦三姑是你的钱袋子,那么大的功劳就跟天经地义似的?求公平是人的本性。王爷,你输得当真不冤枉。”
司徒磐皱眉道:“她那身份,能在离了南安王府就已是天大的……”他忽然闭了嘴。依着贾琮所言,显见秦三姑并非可轻易心满意足之人。
贾琮又改撇另一边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本是人家受恩之人的角度,而且全凭自愿。您老站在施恩者角度,要求得力下属个个为主公奉献一切什么回报都不要……您和林姐姐哪个更天真,还不一定呢。”
偏这会子柳明月又跑了来,拉着贾琮道:“贾三叔,跟我们同学合个影好不?”
“好啊!”贾琮整了整衣裳,含笑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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