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婆子气的嘴都歪了,大骂自家男人齐鸣,姓什么不好,偏姓齐,“大小姐,老奴不是骑马的骑,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齐!”
瞧,一个内院的仆妇,被气的道德素养立刻飙升至无上的高度,境界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连《大学》的精髓都说出来了,丹丹立刻对自己深深佩服,原来她还有这般育人的功底。
“好深奥哦,俺不懂!”丹丹歪着脑袋,困惑的摇头。
“哎呀,你还是先付账吧!二十两,掌柜的说这里的菜很好吃,买回家,正好省的爹让人做了!不是你说爹很喜欢吃酒楼的饭菜么?你推荐也行!”
“二十两!”齐婆子是真的要吐血了,压根没注意丹丹最后一句,若是无人之处,她真的会扑上去对着这笑的一脸傻痴样的蠢货暴揍一顿,她忍了又忍,忍的肺都疼了,才缓口气,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老奴身上没有那么多银子!”
让她付账,门都没有!
没有!奉命出来接老夫人、太太、小姐,身上会没二十两?府上当真那么穷?丹丹眼睛眨了眨,“那你有多少?”
“有,有十两!”齐婆子说完,望向方远,为什么找她付账,不是应该方远付的吗?
方远把身子一转,“小姐,我去准备车马!”
“狼心狗肺、吃里扒外、蛇鼠一窝的东西!”齐婆子愤愤的骂了一句。
“狼心狗肺、吃里扒外、蛇鼠一窝?哦,我知道了!”丹丹手一指,“齐婆子,你头上戴的那是什么,挺好看的!”
“啊?”齐婆子有晕,这蠢货说话总是上句不接下句的,一也不连贯,根本让人反应不过来,随即拢了拢头发,瞥了眼身无一物上下破烂的丹丹,心底冷笑,还大小姐呢,叫花子还差不多!
“这是太太赏老奴的鎏金镶珠簪子!”她得意的摸了摸,又偏转了头让人看的更清楚些,这是她男人给太太做了一件大事特意赏她的,是她所有身家里最最贵重的一件,别说是她一个仆妇,就是官家太太将这簪子戴出去也不份,平日里根本舍不得戴,这次鬼使神差的为了给新来这俩货下马威才戴了出来。
丹丹盯着她那簪子看了看,对清水眨眼道:“我娘也要赏齐婆子,把我买的那簪子给齐婆子戴上,就当我娘赏的!我看看她的是什么样儿?”
齐婆子一听有赏,立刻心中一喜,就见清水从包袱里取出一物,不待齐婆子看清楚,来到她的身后,“我帮齐妈妈换上吧!”
小姐可以对这恶妇无理,但是她不能没有规矩落了把柄给这恶仆妇抓到,即使小姐昨晚不交代她,她也是懂的!
齐婆子望了眼清水,心中一怔,昨日只顾着观察那俩主,竟没留意这丫头,身高,好高,长的,竟是很俊俏,关键的,比那蠢货懂事多了,嗯,跟太太说一下,可以争取过来,可是看了看清水的长相,有些咋舌,府上是有不成文规矩的,小厮一定要清秀好看,伺候的丫头婆子却是一定要---要多丑有多丑,虽然她很不想承认,这样也把她列为丑妇一列,事实却是如此!太太小姐身边的丫头,不能有一个好看的,至于原因,太太是防着老爷偷嘴,小姐嘛,小姐当然应该是最漂亮的,岂能让婢女比下去!
齐婆子扭脸看眼前的大小姐,忽然笑的很诡异,这个大小姐脸型长得不错,只可惜皮肤太黑,黑就黑呗,偏偏下巴有个豆大的黑痣,嘿,当的上全府第一丑,不,全京城第一丑,要说也就是眼睛还---。
齐婆子笑着笑着,就笑不下去了,因为她的宝贝簪子被清水递给了大小姐,瞧大小姐笑的那邪性样,她忽然又一种不好的预感,再摸摸头上的东西,不由脸色一变,当即拔了下来,顾不得披散的头发,气的直哆嗦。
“大小姐,这,这---”她怎么也不能相信,这大小姐赏她的竟然是个木簪子,还一花纹也没有,就跟个木棍差不多。
丹丹拿着手里的簪子掂了掂,笑的没心没肺,“这个应该很值钱,去拿给掌柜的,抵二十两银子!”
“你敢?不可---”齐婆子大叫,却是两眼一黑,险些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