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铭方才离开呈阳市百里,站在山头上辽看大地,夕阳西去,呈阳市一方之地尽在脚下。
忽然心中有股悲凉之意。
几年前他便经过此地,那时他比起现在更为落魄,与母亲二人相依为命,本以为能寻得帮助,却不料换来的只是冷言冷语,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人性的冷漠。
可他不在乎,或是说不能在乎。
一切皆是为了母亲,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原本以为究其一生只能平平淡淡,待得年华逝去一了百了,却不料听闻身世由来,更是知晓凡尘之外尚有许多未曾踏足的领域,心中那颗沉寂的心刚刚点燃起来,却又无情的熄灭。
不仅如此,甚至连婚配都不行,母亲就是最好的例子。
“兲璇血脉,却受天道压制,永不翻身……我真的不在乎吗?亦或是与其他人一般,只是不想承认自己是个无用之人罢了?”
“其实,做一个凡人……也没什么不好。”
芸芸众生,自己却不是例外,他知道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多么苦涩。
轩铭神情低落,以至于几次都走错了方向。
他不急,因为有足够的时间,一辈子的时间。
……
再有不到十里地就回到平南村了。
轩铭先前赶去呈阳市的时候发现心率极其平稳,甚至连汗水都不曾流下一滴,可现在他发现不但已有体力不支的现象,而且还手脚发麻,眼前的事物也是忽明忽暗。
他一边走一边休息,仅是一半的路程他便停了四次,而且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不见得好转。
这已经是他第五次靠在一块石头上休息了。
“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只是走路而已,为什么……”
轩铭口齿不清,感到整个身子都不听使唤。
忽然右肩传来一阵刺痛,他急急忙忙扯开衣服查看,却不料看到右肩巴掌大的一块地方淤青浮肿,他用手轻轻一划,顿时痛入骨髓,有块寸许宽的皮肉竟然脱落下来,发出浓烈的恶臭,似乎腐烂一般。
接着他感到浑身滚烫,整个人犹如被烈火焚烧,有一条条像毒蛇钻入皮肉一般的剧痛从肩上传来。
“怎么可能?这究竟是病还是什么?”
“难道我方才在市集上突然感觉心率不稳,呼吸不畅也是因为这个?”
轩铭当下大急,他连叫喊的力气都快使不出来了,全身已经被汗水浸湿。
“不对,伤处淤青浮肿,有恶臭散发,这是中毒的迹象,而且是剧毒,可我仅能辨出寻常病理,对剧毒完全不懂……”
钻心之痛一遍又一遍席卷而来,四下更是一片荒芜,他已经彻底绝望了。
“莫非天道如此不公,就连让我做个凡人的权利都要剥夺吗?”
……
恍恍惚惚间,轩铭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
“我能救你,但是必须有个条件,你答不答应?”
“什么条件?”
“无论条件是什么,你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