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村内。
此刻以是入夜,白雾山上聚集了全村三十四个人,他们也是受了魔心震颤的影响,好在只是暂时失去了仙力,并无大碍。
木正平站在居中,以是脸色大变,八道魔心震颤虽只是片刻之间,但他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魔心一出,但凡修士皆有感应,虽然世人不知道魔心在何处,但必定引得天下大乱,兴许用不了许久便会寻到此地。
“八皇……,这不可能,究竟是何人唤醒了魔心?难不成是不全跟轩铭他们其中之一?”
“不可能,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怎会经受的住魔心入体?”
“我们兲璇一脉在此守护万载,先辈耗尽毕生心血方才消除八皇孽气,尚且有囚牛看守,怎会一日之间便将魔心唤醒?”
“魔心千古不死,亦有虚弱之时,囚牛虽是妖神血脉,来时却是年幼,何况长年匍匐洞中,此消彼长下,恐怕也是镇压不住魔性。”
“千年前胤清前辈来至此地,知晓山中有魔心,并不为难我们,更是耗尽一半修为改天换地,遮人神识,可她消失之后仙力逐渐溃散,以我们的实力连入洞内一步都不可能,何谈再次封印?”
“族长,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木正平神色凝重,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到。
“该来的还是会来,天降大劫,任你仙威盖世也是无能为力,我们兲璇一脉受大道欺压,自古以来族人渐少,传至我们这一代也仅剩你我这些了,今日即便魔心不出,兲璇一脉也要消失在星空尘埃中。”
“苍穹之大,大道何止三千,竟容不下你我,天道何在?”
木正平说着仰望星空,无限感慨,迷茫。
其余人心有感触,无不低声叹气,
“这便是我们一脉的命运,老夫以是看的淡了,可现下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那两个孩子,确认是否他们其中一个得到了魔心,若是如此,我们需想尽办法将其魔性掩盖,今后会怎样,那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族长,这地方虽然偏僻,可魔心一出恐怕以是暴露出去,我们是不是先避一避?”
“我早已想过这问题,且不谈两个孩子尚未找到,就算是躲也是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而且我们这么多人若是突然失踪那必定被人怀疑,你认为我们能逃的过那些人的眼睛?倒不如像往常一样,平平淡淡。”
这时一个年岁老迈的老妪上前一步说道:“族长,魔心一出,祸害人间,我们一脉便是受了牵连,那两个孩子现下虽只是凡人,可难保他们日后不会成为第二个魔神,不如趁他们羽翼未丰之时……”
张栋梁一听当下大急,张不全虽不是由他所生,可朝夕相处十八载以是父子情深,更何况轩铭懂事孝顺,人见人喜。
“你想干什么?他们都还只是孩子,你若胆敢这么做,便先从我身上踩过去。”
“张栋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捡了那孩子回来,以是触犯族规,而后从他七岁起,你私自取无骨鱼精华鱼卵喂他,每月一次,虽然他无半点灵气,可却以练至筑境巅峰的体魄,是还是不是?”
“我……”
张栋梁老脸一红,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到头来只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不论如何,错都在我,族长要罚,我张老汉不皱半点眉头,可他们终究还是两个孩子,我们如此作为跟邪魔有什么区别?”
老妪继续说道:“魔心降世,孰轻孰重你比谁都清楚,就算他们心地纯良,可八皇魔性定会日夜侵蚀他们,到时候就算后悔也无济于事,兴许还要落得群仙共诛,尸骨无存的下场。”
“即便如此,可这两个孩子是无辜的,而且魔心尘封已久,早已无法与全盛之时相比,我不信道法三千就没有一个解决之法。”
“你冥顽不灵。”
“住口。”
木正平骨瘦嶙峋,可依旧有着族长的威严,一声低吼如虎啸龙吟,震的张栋梁跟老妪气血翻涌。
“这些事暂且不提,先找到他们再说。”
老妪跟张栋梁皆是动了肝火,愤恨的看了对方一眼,不再说话。
九曲宫格中。
轩铭半身浸在黑潭之内,如死人一般,他在做梦。
梦中,他的神识四处飘荡,越过高山峻岭,进入万丈深渊,眼前景物如光似箭,飞快倒退,忽而飘至星空俯瞰大地,山川海流一望无际。
一些奇珍异兽见所未见,一只形如蛮荒野牛的怪物,身长千丈,脚踏七星,张口一吸吞云吐雾,一声哶吼震碎山峦,蛮牛生有一眼,形如红日,一睁一闭间红霞千里。
忽有十只凤鸾凭空而降,遮天蔽日,凤翅一展掀起一股飓风,风过之处云削雨散,天有百道轰雷降下,十只凤鸾张口一吸尽数吞食,根根骨羽电芒闪耀。
海上有昆麟,鹏首,麒身,尾有七彩翎羽,翎羽颤动间七霞道光接连天地,数不尽的光芒如诸天星云般降下,覆盖万里。
……
除此之外,轩铭还看到了绝顶强大的人间修士,一道仙纹可掌控一隅,一剑向天可劈下星辰。
轩铭的神识在颤抖,难道这就是仙的世界?想来修士不过是万法界芸芸众生中的沧海一粟而已,可任何一人只要手握仙纹,皆可鄙睨天下,凡人在他们面前竟如蝼蚁一般,或者说连蝼蚁都不算,仅仅是星空之下的尘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