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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荡荡,犹如钱塘潮水。
即便是在一连数年的时间里,开始了不少极大的土木工程,譬如皇陵、蜃楼和万里长城,可哪怕是如此滥用人力物力,但帝国看起来仍然是如日中天。
至少在秦皇嬴政活着的一天,那么这一切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这一diǎn,是那些活动在黑暗处的叛逆们的共同所想。
墨家。
还有项氏一族。
只是在经历了荆轲刺秦失败后,这些人里便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心思。
要知道当初在江湖上声名赫赫的天下第一次刺客,在墨家专门锻造出来的屠龙利器下,却是落得那么一副局面,连残虹亦被重新铸造,打造成了渊虹,落在了盖聂的手上,这让人不得不感慨。
嬴政四周的守卫实在是太强了。
若是嬴政能够得到长生丹药,那么获得长生的话……那种场面,想来不寒而栗。
比较起儒家,还有项氏一族来说,唯有墨家才能更加体会到其中的恐怖。
“当初挡下荆轲的应该不止是师兄你吧?”
卫庄目光安静的看着盖聂,开口询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曾经真正挡下荆轲致命一击的该是那阴阳家的东皇。”
“……”
盖聂闻言微微侧头,任由耳畔的碎发飘荡,目光停在了盖聂的身上。他在等待,等待卫庄说出自己真正的心思。
盖聂的沉默,无疑是回答卫庄的最好答案。
“在噬牙狱的时候,我曾经抽了一个空闲,专门询问过墨家盗跖,从他的口中大概的了解到了他们所尊敬的曾经天下第一刺客荆轲的能为……那种抱着必死状态下的荆轲,那时的师兄你是挡不下来的。”
“我也挡不下来。”
“咫尺之间,人可敌国。”
“能挡下来的只怕也只有那个深不可测。神秘莫测的东皇太一了。”
听着卫庄类◆dǐng◆diǎn◆小◆说,.⌒.o¤< s="arn:2p 0 2p 0">s_(似自言自语一般的推测,盖聂还是难得的保持着沉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那个所谓的天下第一剑客,那个所谓的剑圣身份,说穿了不过是帝国官方的赐予。
对于盖聂来说,这其实是一种侮辱。
只不过他一直以来没有任何的话,没有拒绝,只是安静的承受了下来,最大的原因便是因为当初荆轲与丽姬两人的请求。
千金一诺,莫过于此。
而且卫庄也没有说错。荆轲曾经的那一剑,曾经的他是挡不下来。
甚至——
那一往无前的绝剑,即便是东皇亦被生生刺破了的手掌。
只是这一幕没有人看见,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那漫天的烟尘所遮掩,再度入目的是被折断的残虹剑,以及被抛飞的荆轲。在墨家机关城,渊虹之所以被卫庄的鲨齿剑所断,其根本原因不仅仅是重新设计的鲨齿比较克制长剑,更重要的是渊虹剑的原身残虹被人为的折断过。
在很多的时候。身为师兄的盖聂都是一个比较安静的人。
有太多的话,他都不会去说,更多的还是去做。
这种性子,造就了一个从容淡定。处事冷静的盖聂。
“换句话说,当初保护嬴政的更多还是阴阳家,而不是现如今赵高的罗网。”在卫庄看来,现在帝国在江湖上那凶名赫赫的罗网比较起阴阳家来。简直不堪一提。
虽然赵高手下六剑奴有着厉害的剑法,还有一套合击之术,可在卫庄的眼中。也不过如此。
哪怕是面对六人的合击,他卫庄也只能狼狈抽身而退,却没有面对阴阳家东皇太一那没有拔剑的勇气。
“现在……”
“阴阳家几乎举派而走,嬴政的身边没有那么严密的保护了。”
“墨家,其实该重新再来一次刺秦。”
转过身,一头的白发迎风飘扬,卫庄似笑非笑的盯着站在面前的盖聂,笑道:“只是墨家眼下在没有一个像荆轲一样的剑客了。”
至于眼下墨家最强的剑客高渐离,卫庄在心底间其实对他是有些不屑一顾的。
他的剑,承受不起那般重量。
在那种情况下,能否抬的起来,也是需要足够的力气和勇气。
高渐离的剑,只是为了一个人的剑。
至于盖聂……
不管如何,他终究是鬼谷一脉的人。再与墨家亲密,也不会从根本上改变他的身份。
“……”
盖聂一直以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在这一刻出现了丝丝变化。以他对卫庄的了解,这些话卫庄说的有些多了。沉吟半晌,盖聂突然抬起头,眼带惊诧的盯着卫庄,“小庄,你想刺杀嬴政?”
震惊。
一直淡定从容的盖聂在这一刻心惊了。
“不行!”紧接着盖聂便否定了对方的心思,“帝国太危险了。”
“一个长生的帝皇更危险。”
对一个长生的人来说,哪怕他资质再差,但有足够的时间去浪费去提升,去变强。卫庄拄在地上的剑,微微的加了一diǎn力道,剑鞘在地上压出了一个小小的凹槽,接过盖聂的话头,道:“再说危险的是帝国,而不是嬴政。”
“师兄。”
“莫不是因为那东皇的缘故,师兄也失去了拔剑的勇气?”
“可是东皇已经随蜃楼离开了。”
侧头,讥笑。
是对别人也是对自己。
对此,盖聂没有说话,只是左手握着的木剑的力道加大了一分。
没有再去劝诫,盖聂十分清楚自己的这个师弟的性子,他是一个霸道是一个固执的人,一旦决定某件事情,外人是极难阻止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撞了南墙,可能也不会回头。
最后,一切都化作了盖聂嘴中的三个字:“为什么?”
“师兄能带着荆天明逃亡,是为了诺言。”
“那么身为师弟,我卫庄又岂能甘愿人后?”
“哈哈哈!”
大笑间。卫庄转过身,衣袍飘飞中,扬长而去。
诺言?
是为了谁?
抬起头,目光停在那袭不断飞扬的衣袍中,盖聂就那么注视着自己的师弟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