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么一打后,我也睡不着了,只好乖乖的起床。在餐桌上筱莉好奇的问我,怎么我最近几天看起来都怪怪的,好像无精打采的样子。我本来不想说的,怕增添筱莉的担忧,既然她开口问了,我也就一五一十的对她说了。
筱莉听了好像觉得很好笑,说我也有伤脑筋的时候,我脸色凝重的说这件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我们的关系被那老麻烦挖出来的话,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筱莉偏着脑袋想了一下,忽然说叫我今天请那老麻烦回家吃晚饭,她想看看他长什么德行。
我心中感到纳闷,不知道这小傢伙想打什么鬼主意,但是看她一副xiōng有成竹的模样,我也就答应了。
胡纪对我的邀约虽然感到有鸿门宴的怀疑,但这是深入虎穴挖我弱的好机会,因此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回家后当我打开门时,筱莉在门口很亲热的拥抱着我叫声:“爸爸!”接着我替他们双方互相引荐一番。胡纪看着筱莉头讚美着说,果然名不虚传是个很可爱的小美人儿,也恭维我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儿”。筱莉装着小孩子般的害羞表情,谢谢那老麻烦的称讚,就到厨房准备晚饭了。胡纪听我说家里的大小事情,全亏筱莉的打扫整理才维持的这般乾净,又称讚说我真有福气,“女儿”不但看来可爱,性格还如此乖巧贤慧。他说这话似乎言不由衷的,反而一双贼眼在家里四处乱飘,想找出一蛛丝马迹。
吃晚饭时胡纪很惊讶筱莉年纪小小的,就有一身的好厨艺,能够煮出一大桌丰盛的菜餚,只是他吃起来好像也没什么胃口,一直缠着筱莉问东问西的,想从她嘴里问出什么来,他大概以为筱莉还是个小孩子,比较不会骗人吧。胡纪的算盘虽精,却不知道我的小宝贝,其实可是一条小狐狸,更是个说谎的小天才,我当初只跟她约定说,不可以对我撒谎,可没说不可以对别人撒谎。筱莉回答他的话,大部分是我们之前事先套好的,临时有超出的范围,她也能从容的应付。
胡纪问了老半天,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觉得挺纳闷的就乖乖的低头吃饭。
反倒是筱莉似乎觉得挺无聊的,居然顽皮的用她的小脚,开始撩拨我的大腿。
我心里吓了一跳,都这当口了还这么调皮,要是被那老麻烦看到就不得了,我装作若无其事不理她,筱莉却得寸进尺的不断攻击,撩的我心痒难搔。
於是我不甘示弱的,也把脚伸进她的裙子里,用脚趾轻搔她的跨下。筱莉红着脸“啊!”的一声,胡纪问说怎么了,我们两个连忙异口同声的说没什么。我和筱莉互相低头瞪了一眼,开始像鸭子滑水一样,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却在餐桌下大打腿仗。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激烈了,我一不小心踢到餐桌,结果一盘糖醋鱼竟然弹起来,好死不死飞溅到胡纪的衣服上。
我们吓得半死,连忙冲去拿东西擦拭,嘴里还不断道歉说,我的脚不小心抽筋了,所以刚才才会这么个……胡纪以为我是想藉机报复他,平时在医院对我的欺凌,整张脸气的铁青的不说话,筱莉连忙到我房间拿衣服给他替换。由於我的身材蛮标准的,而胡纪人已中年还挺着个啤酒肚,所以我的衣服他都穿不下去,这样感觉上好像更加在嘲笑他的身材太胖了。胡纪试了好几件衣服都不合身,最后我乾脆叫他自己去挑,他挑了老半天后勉强才找到一件运动服还可以穿,只是运动裤的伸缩带被肚子绷的老紧,似乎随时会被撑裂一样。
胡纪好像发现什似的,不怀好意的笑说:“小王啊,怎么你们父女俩的内衣是放在一起的呢。”我暗叫糟糕,由於筱莉喜欢买衣服,特别是内衣,买多了她的房间就渐渐放不下了。而且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我房里睡觉,为了换衣服方便,就把常穿的衣服放在我房间了。
我正伤脑筋不知要如何开口解释时,只见筱莉不慌不忙的说:“那会很奇怪吗?以前我还没和我爸住时,我妈和我及她男朋友的衣服都是放在一起的耶!我妈妈说这是一家人感情好的象徵!难道胡伯伯你家人的衣服,都不跟你放在一起的吗?”胡纪支支呜呜的不知如何回答。我知道他的老婆孩子因为受不了他的脾气,早就跟他分开住了,筱莉那番话有刺伤他的心。
折腾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把这个老麻烦给送走了后,我皱着眉头责备筱莉,说他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居然在吃饭时乱搞。一想到刚刚那盘糖醋鱼飞起来的情形,筱莉忍不住的笑着躺在沙发上腰枝乱颤,她感到很好笑的说,这样一个老傢伙我都对付不了,一想到当初中了我的计谋,就觉得输的有不太甘心。我讪讪的笑说,小鬼好捉老鬼难缠,对付她我有把握,但是对付那老鬼我就没折了。
筱莉装着一幅瞧不起我的表情笑着,为了让她知道我的厉害,我把她拖到房间的床上,狠狠地“教训”她一番。
过了几天,筱莉特地抽空到医院,把胡纪那天换下来的衣服洗好送还给他。
由於快夏天了,气候蛮闷热的,她穿着一身白色露肩的小洋裙,头上还戴着一宽边的荷叶帽,看起来充满了凉夏的气息。当她走在路上时,那一头长发迎风飘逸的,惹的一些路人目光不停注视,要不是看她年纪还小,早就有几个年轻人想上前搭讪了。筱莉到医院后,问明了胡纪的诊疗室方位,就到他房间去找他。
刚好胡纪现在是休息时间,筱莉很容易就见到他了。胡纪谢谢筱莉如此体贴的举动,却瞧了她半晌开口问她说,到底和我是关系?
筱莉装着天真无邪的表情,微笑着说:“我们当然是父女关系啊!胡伯伯你怎么会这样问呢?”
胡纪冷笑着说:“他和你会是父女关系,打死我都不会相信!你快老实说出来,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瞪着筱莉装着严肃的脸孔。
筱莉无奈的笑着说:“嗯……你的眼光还挺利的嘛,知道我们不是真的父女,我们关系要严格说起来的话,应该算是互相利用吧,你要称之为“生命共同体”也可以啦!”
胡纪困惑的说:“你们在互相利用?这话听起来怪怪的,难道说你们是互相握着对方的什么把柄不成?”这时如果有外人在场的话,一定会惊讶他们的对话,实在是不像是大人和小孩的谈话。
筱莉坐到病床上,那双穿着细带凉鞋的小脚,悬空摆动的说:“把柄啊!谈不上啦,只是当初我像是被他螳螂捕蝉,不小心中了他的诡计,没办法喽!所以……只好……这样……你懂了吧。“筱莉说的牛头不对马嘴的,胡纪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胡纪皱着眉头说:“反正你的意思就是说,他用手段控制住你了,对不对?”
筱莉眨着美丽的眼睛,笑着说:“您真聪明猜对了一,不过他既然能螳螂捕蝉,却没想到我又为什么不能反过来变成麻雀,来捉他这只螳螂呢。”
她眼里开始闪烁着深遂的目光,那种不像小孩的眼睛,让胡纪忽然觉得背脊一阵寒冷。
筱莉接着说:“其实你这样努力的挖我们之间的祕密,到底是为什么呢?我觉得蛮好奇的?“胡纪冷笑着说:“那当然是要把他给赶出这间医院,像他这种人凭什么和我争副院长的宝座呢!”
筱莉感到很好笑的说:“胡伯伯你这人怎么这么老实啊,明明要对付别人还敢讲的这么明白,不过我还是要拜託你放过他啦。他这个人虽然卑鄙无耻下流,风流好色又变态,但是我还蛮喜欢他的,而且他对我还有利用的价值耶。”
胡纪冷冷的说:“放过他!哪有那么简单,我早就瞧他不顺眼了,我要他身败名裂!”
筱莉微笑着说:“那你就不怕我会阻止你这样做吗?”
胡纪鄙夷的瞧着她笑说:“哼!就凭你一个小女孩能做什么!”
筱莉叹了一口气说:“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方法啊,既然你不肯罢手,那就别怪我喽!”她突然把自己的头发给弄乱,又将衣服的细肩带用力扯下,将上衣撕裂了一半。
胡纪惊讶的说:“你……你在做什么!”他话还没说完,筱莉已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放声尖叫。筱莉的声音很高昂,这么惊天动地的一叫,连病房外面好几条走廊都听得见。这间医院本来人就很多,一听到尖叫声马上就有许多医生、护士和患者跑进来。他们一进病房,只见到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衣衫凌乱的缩在角落上发抖,这种情形让十个人见到的话,十个人都会想到那种情形上面去。
筱莉见到人多了,才呜呜耶耶的哭着说:“那个医生伯伯说要帮我检查身体,我不肯他就……他就……哇啊!”她开始痛哭失声,这时有几个认识筱莉的护士,马上过去安慰她。围观的众人纷纷指责胡纪,还有几个人甚至很生气的要动手打他。胡纪本来就不是个善於言辞的人,现在遇到这种情况更加说不出话来。而且筱莉伤心的可爱模样,和抽搐发抖的声音,又有谁会想到这个看来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其实是在假装的呢。
这时我已经收到消息赶来了,我看到筱莉狡狯的眼神,马上猜到这是怎么回事了,这条小狐狸虽然骗的了别人,却骗不过我,於是我也连忙配合她来唱戏。我一边安慰筱莉一边指责胡纪,把我这阵子所受的气全部还给他。这件事在医院内部闹的很厉害,胡纪的人缘本来就不好,许多人纷纷发难落井下石,说他身为小儿科主任,却传出对孩童性骚扰的丑闻,要是让外界知道了,恐怕以后都没有父母敢带小孩子来看病了。最惨的就是胡纪了,明明是无辜的却是百口莫辩,尤其他虽然知道我不大对劲,但却没有实质上的证据,只能恨的牙痒痒的。况且他现在提出来的话,只怕也没有人相信了,反而认为他是在狡辩。
医院的舆论都很同情的偏向我,这场仗我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了。而我极力压下这档事,怕外界太深入追究的话,对我和医院都不大好。至於胡纪,医院则把他调到东部分院去了,我看他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了,当然垂涎已久的副院长宝座也终身无望了,我则趁机暗推一位友好的医师,去接任小儿科的主任,以作为我将来争夺副院长的人脉。其实我蛮羨慕胡纪的,东部地方的好山好水一直是我所向往的,他没事时应该可以多到海边赏鲸观豚,调养身心。不像我还得继续的,在这污浊的功利社会中打滚。
至於最大的功臣筱莉,我在床上好奇的问她为什么那样做,她说:“我当初为了筹外婆的医药费,都可以不择手段了,现在有人要打扰我的幸福,我当然还是会不择手段。”她说话的语气很平淡,我听了却有害怕。
筱莉笑着说:“你怕会让我吃了啊!”她的头开始慢慢的朝我跨下滑落,我并不担心,反正有好几天没碰她了,里头的量足够喂她吃的饱饱的。至於以后的事只有以后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