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若寒蝉的一众心腹侍卫答应一声,立即跑出十几号人,向那封死的洞口冲去。
“你来!”赵光义戟指喊过一个大内侍卫,9腰间取下一块玉牌,喝道:“去,立即调开封府左右军巡院、三班六巡所有差役,封锁整个开封府,缉捕凶手,解救宋娘娘和岐王、永庆,号令各路巡检司,全面出动,封锁水陆一切交通要道,传令禁军,四出缉拿,重搜索西、南方向!”
“遵旨!”那侍卫接过玉牌运身便走。赵光义又唤过一人,森然道:“你们皇城司,简直就是一群废物,一群毫无用处的废物,你去告诉甄楚戈,此案朕全权交给他负责,如果不能抓住刺客同犯,救回娘娘和皇子皇女,叫他提头来见!”
这皇城司的人才是赵光义心腹中的心腹,也是最明白他所想的人,虽知圣上话中真意,却也明白圣上这一次走动了真怒,虽说皇城司都指样使甄楚戈是圣上在潜邸时就在身边办事的亲信,可是这一回皇城司如果还是毫无建树,甄老大的项上人头可就真的难保了,所以急急答应一声,忙不迭地走了出去。
赵光义返身走到壁宿毒前,目中泛起赤红色,厉声喝问:“你,受何人指使,同犯还有何人?”
壁宿看着仇人就在眼前,日欲喷火,可是他双臂被大内侍卫扣得死死的,哪里动弹得了,听了赵光义的话,他嘀角噙着轻蔑的冷笑「说道:“你作恶多端,罪无可赦,何止我想杀你,想杀你的人千千万万!你问我受何人指使?哈哈哈,指使我的人就在这庵堂之内!“什么?”赵光义脸色攸变,四下里武士立耻一拥而上,背身向外,紧紧护住赵光义。
壁宿\{1眦欲裂。继续道:“她心怀至善。慈如江海。可她……却被你这奸贼害死,她已成佛,她已成了菩萨,她在天上看着体,我……就是她的护法金刚,不杀你这奸贼,我誓不为人!”
心怀至善,慈如江海,却被我害死?就在庵中,已然成佛?这……这说的不就是皇兄么。俗话说天家元亲,可是皇兄身为天子,对兄弟手足实无话说,这心怀至善,慈如江海可不就是说的他?他的灵位就设在崇孝庵中,这座庵堂本就是专为皇兄所设,他就在庵中一语可不就是说的他么?
赵光义听得心胆欲裂,哪敢再容他多说下去,赵光义劈手夺过一柄钢刀。样刀便砍。慌不择言地道:“胡说。胡说。你分明……分明是受齐王差遣,欲谋不轨,还敢胡言乱语!”
这一刀劈下,直奔壁宿手臂而去,那反手擒住壁宿手臂的侍卫只觉手上一轻,定睛再看,壁宿一条手臂已齐肩离体,手中抓眷一条血淋淋的手臂,创口鲜血溅了他一头一脸。
壁宿闷哼一声,几乎昏厥过去,可他咬着牙,不肯在赵光义面前痛声惨叫,待听见赵光义所言,他心中却是一动,齐王是谁他自然知道,他对赵光义恨如海深,巴不得他兄弟相残,宋国大乱,方消心头之恨,当即大呼道:“不错,就是体三弟派我杀你!你恶贯满盈,人尽诛之,就连你三弟都想杀你,哈哈哈哈!”
壁宿断臂处血流如注,他本已失血过多,手臂一断,流血更快,强撑着说完这句话,已是脸白如纸,若不是另一条手臂还被人死死扣住,早已软劁在地。
赵光义被他击断手臂,儿子也昏迷不醒,本来恨极了他,想要斩断他手脚四肢,活活折磨死他,一听这话如获至宝,本已斩至他缜上的钢刀硬生生地止住,喝道:“替他急扎止血,投入天牢,着皇城司专门看管!”“三弟啊三弟,如今有了借口杀你,就算断上一臂,能永绝后患,那也值了。”赵光义目泛凶光,得意地想,转念又想到了逃走的宋皇后、赵德芳和永庆:“就凭你们三个,跑得出朕的手掌心?你们孤儿寡母,除了德芳朕还委决不下,你们两个女子,朕本想放过,如今却是你们自蹈死路,须怪不得朕心狠手辣!”
自离开崇孝庵外的孤雁林后,永庆三人就被蔑于车内,一路经过了多少凶险,她们并不知道,她们离开的十分迟速,丁玉落这边准备非常充份,折子渝在原来拟定的计划下再三完善,已致完美境界,整个抢救过程异常的顺利,他们顺得抢在朝廷封锁九城之前出了汴梁城,继而先东再北,再往西,时而舟般时而马,时而车,每换一个行动方式都换了衣衫,再由飞羽随风的人改变了他们的容颜,而且自有人穿起与他们原来相仿的衣服,马上反向而行。
汴梁城中,疑兵四处,飞奔四面八方,折子渝这边的疑兵之多已足够让朝廷昏头转向,而继嗣堂郑家也是疑兵唧出,以致于朝廷收到的情报竟是处处可疑,纵以朝廷之强大实力想要追索盘查也是困难重重。
丁玉落所在的这一路真正带了永庆等人逃脱的人马,一路疾奔,有时他们刚刚闯过一处关卡,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后面的关卡就被朝廷设人开始严密盘查,他们逃脱的关键,就在一个速度,虽然不可能以绝对的速炱直接逃回河西,但是离得汴梁越远,逃脱的希望也就越大,如果大早凭仗武-力强行闯关,若是一个武士骑快马而逃倒也不妨,可是一个皇后、一个公主,外加一个岐王,多骑过太平马,想要他们乘快马而逃却是不能,难免要被人截下。
这一路奔波,永庆虽早知必然艰辛,还是其艰辛程度还是远超她的意料之外,她的意志虽然坚强,却是不曾受过这么多苦的,到了第三天头上,已是浑身如同散了架,酸软无力,连车子都乘不得了。
这时她才知道丁玉落一方所做的准备是如何的充份,他们似乎连自己三人一路逃亡身体所能承受的最大强度也考虑在内了,当“宋皇后”和“岐王”脸色腊黄如纸,她也;$$身酸痛,再难承受这种强度的奔波时,丁玉落忽然停了下来,带着他们再次更换了衣服,改变了形貌,然后步行到了一处山坳。
一到地方,这“皇后”和“岐王”再也顾不得天家体面,瘫在草地上动弹不得了,永庆尽管也是酸乏无力,却仍保持着几分矜持。丁玉落取出干粮饮水分发给他们,三人也只喝了些水,却连吃饭的胃口也没有了。
永庆累的也不想说话,可是她很快发现,这一次似乎与前几次歇息时有所不同,前几次歇息时,丁玉落总是以最快的速度嘱咐他们吃东西,恢复体力,然后张罗换衣服,换车马,而这一次,丁玉落把他们带入山谷之后,一直站在高处向远处张望,几乎没有到他们身边来过,也没有张罗更换车马衣饰,永庆心中暗暗生疑:“奇怪,莫非前路已绝?又或者,已经被朝廷的人盯上了?”
想起自己在路途上打尖休息时悄悄留下的蛛丝马迹,这个论断仙乎没有错,可是永庆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血脉贲张,油然升起一种期待。
从一开始,她就没想逃,她逃,就是为了被抓,这本就是她精心策划的最后一步,也是她为了保全兄弟,保全父亲血脉所做出的最后牺牲。现在唯一让她牵挂的事,只是不知道在自己殚精竭虑费尽心思之后,兄弟能否安然逃脱。
手中的肉干馒头忽然吃不下去了,她站起身,向丁玉落身边走去,丁玉落专注地看着远方,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永庆刚要说话,忽见前方山谷外,有四五骑快马正绝尘而来。永庆的心忽地跳了起来:最后一刻,已经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