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商杰始终处于面瘫状，让苏冉很难通过表情去分析他的喜怒。
汽车开到凯悦酒店的楼下，商杰把车停到车位上，苏冉看他停车，也跟着解开了安全带。下了车，一路跟在商杰的后面，他始终不说话，而且走路的速度也很快，苏冉一路小跑的跟着。
两人来到12楼的餐厅，在服务生的引领下，走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商杰跟服务生简单的交待了几句，不一会，菜就上来了。几盘奇奇怪怪的东西，苏冉见所未见。
商杰夹了一根青菜，放到苏冉的碗里：“别光看。”
苏冉木呆呆的看着桌上的菜，和眼前的这个面无表情的家伙，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在嘴里，她没品出什么味道来，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苏冉很想知道商杰到底要做些什么，他的目的究竟何在。
苏冉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条已经被洗好，躺在菜板上的鱼，看着厨师手握菜刀站在她面前，她知道自己命不久已，但是却不知道，他打算怎么下刀。
“你到底想怎样？”苏冉还是放下了筷子，看着对面的商杰，她虽然不清楚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自己此行的目的，苏冉非常明了，她要跟商杰来个了断，很痛快的那种。
“不想怎样，吃个饭而已，你以为我想怎样？”商杰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苏冉觉得他是个深不可测的人，她从未探究过像他这样身份和性格的人，心里都会想些什么。
苏冉被他问得一时语涩，她低下头，不去看他的脸，她想让自己平静一下，以理顺自己当前紊乱的思路，苏冉不得不承认，在商杰的身上，总有一种很奇怪的魔力，使得她只要靠近他，就会心神不宁，在他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她一看到他，就会觉得心里发慌，原本清晰的思维，也会被他平静的眼神，搅得乱成一团。
半天，苏冉终于理出了头绪：“你到底想干什么呀？别再纠缠了好不好？”是死是活，你痛快一行不行？
“吃顿饭也算是‘纠缠’吗？那你岂不是每天都‘纠缠’在食堂里？”看着从眼前这个面瘫的嘴里，说出这种欠抽的话，苏冉真想一筷子飞过去。
但是她马上停止了这样的念头，她对自己说：“冷静，要冷静，你是来解决问题的，不要一个问题没解决成，再生出其他问题了。”
苏冉拿起筷子，胡乱吃了两口，这时才发现，这里的菜味道还真不错，但是她还是觉得没什么胃口，停下来，看对面的商杰吃得津津有味。
用餐完毕，服务生收下餐盘。
“吃完了，我可以走了吧？”苏冉准备起身离开。
“还有甜品呢！”商杰擦了擦嘴，抬头看着她，根本没有走的意思。
服务生端上甜品，放在苏冉的面前，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汤汤水水，苏冉喝了几口，放下，说实话，要不是对面坐着这么一个面瘫，她真想好好品尝一下这里的食物，因为个个吃起来都口味非凡。
商杰喝了一口咖啡，看着对面的苏冉：“吃饱了吗？”
“嗯！”苏冉也冰冷着语气，面无表情。
“去蓝海喝儿？”商杰并没有立刻要起身的意思，只是坐在座位上跟她商量。
“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苏冉拒绝。
“嗯，也好。”商杰看了一下手表，这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小时。
这样就放过她了？苏冉正在暗喜。
商杰又接着说：“今天回去早休息，明天我们去滑雪。”
“啊？滑雪？”苏冉的声音突然放大，引来周围几个服务生和食客的目光。
商杰仍面无表情，平淡的头：“嗯。”
“为什么？我是说……我……我还有事。”苏冉想找个借口推掉。
“你星期一的实习不是不用去了吗？”商杰慢慢靠在椅背上，静静的看着苏冉。
“啊……是，但是……我要考试了。”
“星期一就回来了，时间来得及。”
“可是……我……”苏冉还在想新的借口。
“你不是想我去学校‘请’你吧？”商杰故意把“请”字的声音拖得很长。
“你能不能不老这样威胁我？你不觉得总是用这种方法很可耻吗？”苏冉在昨天晚上就想说这句话。
“管用就行。”这个厚脸皮的家伙，竟不以为然。
苏冉气得无语。
“明天早上8：00，我去学校接你。”商杰起身，准备离开。
苏冉还坐在座位上，她在想，还有什么新的、适用的方法，能让她推掉明天的事情。
“想留下洗碗？”商杰回头，看苏冉还坐在座位上。
苏冉抬头，见商杰已经走远，几个服务生正盯着她的位置，便立刻起身，拿着自己的东西，低头跟在商杰的后面。
苏冉回到宿舍，接到姜晴的电话，问她最近忙些什么，苏冉告诉姜晴在准备英语六级的考试，两个人又聊了一阵，但苏冉始终没告诉她关于商杰的事，她不想姜晴替她担心，更不想给姜晴引来什么麻烦。商杰，这个无所不能的yīn暗家伙，他简直就是个恶魔，苏冉在想办法，尽快摆脱掉他。
☆、（4）摆脱恶魔
（4）摆脱恶魔
星期天一早，苏冉刚刚洗漱完毕，商杰的电话便打来了：“我半个小时之后到，一起吃早饭。”还是一贯的口气，苏冉听着就觉得不舒服。可她还是早早的从宿舍出来，在学校门口等他，她可不想他再出现在她的宿舍楼下了。
苏冉在校门口看到商杰，又是一身黑，他上辈子是飞贼吗？夜行衣换不下来了？
吃过早饭，商杰带着她驱车赶往离市区不远的滑雪度假村。
来到度假村的前台，有几个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到商杰进来了，纷纷起身走过来，苏冉看了一下：四男四女，其中有两个男的，是上次在蓝海时跟商杰坐在一起的，苏冉记得他们，但是，他们身边的女伴儿已经换人了。
看到苏冉，八个人一起凑过来。
“杰少，换口味了……”
“小妹妹，多大了……”
“别吓着人家，人家还是在上学……”
“学生妹啊？”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调侃着。
商杰冷着脸：“你们有完没完？”
大家立刻闭嘴，各自领了钥匙，去了自己的房间，相约十五分钟后，大厅集合。
商杰拿着钥匙，带着苏冉来到2楼的房间，苏冉明显对刚才那些人的态度有生气，但最令她生气的，还是商杰，他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威胁她，而她，却一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别理他们，他们成天就爱开玩笑。”商杰似乎是在安慰她，但是表情仍然那么冷淡，明明是关心的话，苏冉却一暖意也没听出来。
“商杰！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不就是那天我在酒吧里，让你下不来台了吗？其实那天晚上，也是你招惹我在先的，是你先在我工作的时候，有意找我麻烦的，而且，那是一瓶人头马呀，你知道我回去之后吐成什么样子了吗？整整一个星期，都头晕脑涨的。好，不说这些了。我知道，你现在就是要报复我，行，我认了，谁让你有钱有势呢，我打不过你，也躲不起你，但是，我求你痛快行吗？”
借着刚才的气头，苏冉索性把话都说出来，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跟像商杰这样的公子哥玩“持久战”，她要上学，她要打工挣钱，她要过她正常的生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工作的好好的，偏偏惹来这样的麻烦，但是麻烦已经惹了，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速战速决，她现在只想快摆脱掉这个恶魔。
苏冉气势汹汹的看着商杰，他仍一脸平静：“既然来了，就好好玩一天吧。然后你回去准备考试，我保证不影响你。”商杰把包随手扔到沙发上。
“真的？”苏冉半信半疑，抬头看着他。
“真的！”商杰仍没有表情，低头看着她，苏冉看不透他的心里。
“你会这么轻易放过我？”
“不信算了……”商杰转身走进卫生间，没再理她。
苏冉在脑海里回忆着商杰刚才说过的话，觉得他没有必要骗自己，便松了一口气。
苏冉环顾周围的环境，还真不错，这是一个建在私人会所里的滑雪度假村，一般人有钱也是进不来的，一路走过来，酒店的环境也非常好。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人已经来了，而且商杰也答应，说不再打扰她，目的也算是达到了。那就好好玩一天吧，当是庆祝自己即将摆脱恶魔。苏冉暗想。
下楼，来到大厅，苏冉跟着一群人向滑雪场走去。
商杰帮她领来了滑雪服、帽子、手套和眼镜等全套装备。
把东西递给她：“会穿吧？”
苏冉接过来，一脸不屑：“小儿科……”那是她第一次对商杰笑，虽然是无意的，但是商杰还是回应了一个微笑。只是苏冉只顾着低头看那些装备，没有注意到商杰的脸。
换好衣服，去领滑雪板。
全副武装后，苏冉摇摇晃晃的走进滑雪场，戴着眼镜向远处看去，白茫茫的雪，看起来并不那么刺眼。
“以前滑过吗？”商杰走过来。
“没有。”苏冉回答干脆。
“用不用请个教练？”
“不用。”
商杰没再坚持，只是在旁边简单的教了她几个动作。
苏冉已经初步掌握了要领，便直奔通往山的索道，打算滑下来，以考查一下自己练习的成果。商杰无奈，只得跟在后面。
来到山，苏冉向山下看去，白茫茫的雪坡上，很多摔倒后扎在雪堆里的人，也有一些技术娴熟的，能很快的从山滑向山脚，动作和电视里看到的一样潇洒，苏冉在心里羡慕了一番，决定自己也尝试一下。
事实证明，滑雪并不像苏冉想象的那么简单，每次都滑不出十米，她不是直接倒在雪地上，就是干脆一头扎进雪堆里，然后，商杰就像是提小**仔儿一样，把她从雪堆里拎出来。
一个上午过去了，除了一身汗之外，苏冉再没有任何收获。她只想从山顺利的滑到山脚，却始终不能如愿。
其实，最惨的还属商杰，他不放心苏冉一个人滑，只得一直像保镖一样跟在后面，一个上午，他光从雪地里捡小**仔儿玩了。
商杰累得不轻，说要去买水喝，让苏冉自己去平地滑一会，临走时，还特意把苏冉从山带回山脚。
苏冉哪会听他摆布，商杰前脚走，后脚又自己跑回了山，她看着教练员在指导旁边的人，就在一旁偷学，跟着做动作，看着那个人试了几次，就顺利的滑下去了，心里很是羡慕，又操练了几回，感觉差不多了，也想试验一下成果。
苏冉在山摆了几个姿势，又回想了一下刚才教练员的话，觉得没什么问题了，便一跃而下。
嘿，还真别说，专业教练员教过就是不一样，不会像以前那么容易摔倒了，但是，她忘了问教练要怎么停下来，或是怎么减速了。
就这样，苏冉像离弦之箭，从山射出，飞速驶向山下。从无数滑雪者的身边闪过，已经顾不得动作潇不潇洒了。两个在山坡上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纷纷冲上来，都没能拦拿住她，速度之快，苏冉已经开始视线模糊了，冷风从眼镜的缝隙穿过，钻入眼睛，眼泪不自觉的迎风狂飙。
苏冉这下真的怕了，她僵直着身体，不敢乱动，只能凭着惯性和身体的重力向下冲，她试着避开人群，但双脚根本不听使唤。
看到前面有一个小雪堆，苏冉来不及反应，就硬生生的一头撞了过去。
商杰买水回来，在平地上没有看到苏冉，猜到她可能会上山，正准备上去找，就看到一个人从雪山上疾驰而下，他一眼便认出那是苏冉，但已经来不及了，等他赶到时，她已经一头扎到雪堆里了。
商杰把水扔到一边，冲过去，从雪堆里抱出苏冉，摘下她的眼镜，想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苏冉睁开眼睛，疯狂涌出的眼泪，使得她仍然视线模糊，商杰用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怎么样？还能动吗？”
苏冉看到是商杰，起身一把抱住他，放声大哭：“吓死我了……5555……”
苏冉刚刚的表现引来了全场人的注意，这会儿，所有滑雪和看滑雪的人，都在向这边赶来，准备为这个勇敢的战士献上花篮。
商杰的几个朋友也赶过来了：“怎么样？小妹妹没事吧？”
商杰看着怀里的苏冉，她的手死死的抱着自己，看样子胳膊没有受伤：“来，看看腿能不能动。”商杰的声音非常温柔。
哭了一会的苏冉，渐渐平静下来，突然想到，此时自己竟抱着商杰，她马上松开手，抬头看向四周，眼前黑压压的一片看热闹的人群，再回想刚才自己的表现，天呐，糗大了，苏冉努力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商杰扶她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脚，都没事。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回到度假村，十个人一起吃午饭，饭桌上，苏冉还是不敢抬头，低着头一个劲儿的猛吃，她刚才的样子，想必大家都记忆犹新，这会应该都在心里狂笑呢吧？
吃过午饭，一群人说要出去喝一杯，苏冉说想回去休息，商杰想到，她刚才受到了惊吓，而且估计这会儿，她也不想见到，刚才目睹过她“英姿”的人吧。
商杰把苏冉送回房间，安顿了一下，跟其他朋友一起去了度假村的酒吧。
这一个上午，苏冉的体力加精力都严重透支，回到房间后，什么也没来得及想，倒头就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听到门外有人说话，然后听到开门声，苏冉想看看是谁，但却怎么也睡不醒，又挣扎了一会，才睁开眼睛，看到商杰正站在床边。
“睡醒了？起来洗洗，去吃饭吧。”商杰嘴角微扬，“面瘫”的微笑，原来这般迷人。
“几了？”苏冉想看一下手表，刚一抬手，就觉得胳膊酸痛。
“6：00了，他们先去餐厅了。”
“啊？”苏冉起身，只觉得自己眯了一小会儿，结果就睡了一个下午。下床，觉得腿也有疼。
吃过晚饭，一群人说累了，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有苏冉睡了一个下午，这会儿正是精神的时候。
商杰从餐厅买了两杯丝袜奶茶拿到房间。
两个人一起走进房间，苏冉突然想到，早上来的时候，好像只订了五个房间，那也就是说，她要跟商杰住在同一间房里，想到这，苏冉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想什么呢？”商杰见她停下来了，从上午在滑雪场上，苏冉主动抱着他之后，商杰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些表情，说话的语气，也不像之前那么冰冷了，但这些，苏冉却没有发现。
“你……今晚……我们……要在这里过夜？”苏冉有语无伦次，但大概意思商杰听懂了。
“一起？”商杰低头看了她一眼，像是在征求她的意思，也像是在给她答案。
“你杀了我吧！”苏冉瞪着眼睛看着他。
商杰眉头微蹙。
苏冉不语。
“早睡吧，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商杰的面瘫又发作了，说完这句话，放下奶茶，转身离开房间，一夜没有回来。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商杰把苏冉送回学校。一路上，商杰直视前方，苏冉扭着头，一直看向窗外，车厢里回荡着久石让的《The Rain》。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到了学校大门口，商杰停车：“下车吧。”双眼仍然直视前方，没再看她。
苏冉下车，径直走进学校，也没再回头。
自那以后，苏冉果真没再接到过商杰的电话，商杰也没有再出现在苏冉的学校，因为要忙着考试，苏冉跟赵经理又续请了一个月的假，一直没有去上班，终于摆脱掉这个恶魔了，苏冉暗自欣喜。
☆、（5）恶魔复活
（5）恶魔复活
苏冉的生活又渐渐恢复了平静，她在学校里，除了加入广播站，没有再参加其他的社团组织，当年，苏冉是以播音的身份考进广播站的播音部的，但是，第二年，她就要求转入编辑部，从此，便开始了她的幕后生活。
苏冉天生有一副好嗓子，播音和朗诵的语感也非常到位，加之娇好的个人形象，使得她每年都会在学校组织的各种文艺活动中担任主持，即使是这样，在广播站日常的播音工作中，她还是以编辑和导播的身份出现在播音室的外间。她对外声称的理由是：她一坐在播音室的话筒前，就会紧张。虽然大家都不理解这是为什么，但是，也都尊重她的选择。
只有她的好朋友姜晴，知道个中的原因。
那是苏冉大一刚入学的时候，姜晴所在的学校，比她的学校早开学一个星期，因此，苏冉来到G城Z大报到的时候，姜晴跑去火车站接她，并一路陪她去办理入学手续。
刚从Z大的迎新专车上下来，苏冉和姜晴第一次走进Z大的校园，苏冉的行李不是很多，两个女生足可以应付得了。
“同学，你是哪个学院的？东西给我，我帮你拿吧。”苏冉发誓，除了在电视里，她再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男声。
苏冉和姜晴闻声抬头，一张英俊帅气的脸，正在向她们微笑，苏冉都快被美得晕倒了。
“我是Z大校广播站，负责迎接新生的，我叫周子墨，东西给我吧。”看见她们两个没有反应，男生伸手接过苏冉手里的皮箱。
“啊，谢谢你……”苏冉缓过神的时候，手里的皮箱已经跑到周子墨的手上去了。
苏冉和姜晴一路跟着周子墨去办理新生入校的相关手续，又在宿舍楼下领了新的被褥。周子墨一直把她们送到宿舍，安顿好，才离开。
周子墨离开苏冉的宿舍，苏冉跟着跑出去：“师兄，我叫苏冉……谢谢你……”苏冉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一刻，她就是想跑出去，跟他说句话，至于说什么，都无所谓。
周子墨微笑的看着苏冉：“我知道你的名字，刚才填表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你的声音很好听，军训结束后考虑一下加入广播站。”
广播站？苏冉从小就不喜欢参加学校的活动，她不是一个喜欢抛头露面的人，在高三的暑假，她和姜晴拿到入录通知书的时候，她就跟姜晴说，上了大学，她不会参加任何社团，她想利用所有空余的时间出去打工，她想自己存钱，买一辆车送给爸爸。爸爸做了一辈子的公交车司机，却都没开过自家的汽车，苏冉很想送爸爸一辆，这是她大学四年的目标之一。
但是刚才周子墨说欢迎她加入广播站，只一句话，苏冉就有动心了。她目送周子墨离开，又在走廊里站了半天，直到姜晴在宿舍里叫她，她才回过神来，跑回了宿舍。
“苏苏，是不是被人把魂儿勾走了？”苏冉一进宿舍，姜晴就看着她笑，待她走到身边，就在她耳边小声的说。
“哪有？别瞎说……”苏冉回头看看宿舍里唯一一个同学和她的家长，两个人还在忙碌的整理着床铺。
这时苏冉才发现，她的宿舍里有四张床铺，怎么只有她们两个人？
苏冉的室友——贺晓霞，家是本市的，她也是苏冉班里，除她外，唯一的一个女生，土木工程专业向来如此。另外两个床铺是留给今年的研究生的，她们还没有开学报到。
收拾好东西，苏冉和姜晴来到校园里，刚才来的时候，周子墨在一路上已经向她们做了简单的介绍，但苏冉并没记住多少，她当时的心思，都在周子墨这个人上。
还是姜晴先找到了食堂，拉着苏冉进来办饭卡。
两人坐在Z大东区的食堂里边吃边聊。
“苏苏，被帅哥迷了眼了吧？”姜晴笑嘻嘻的看着苏冉。她和苏冉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怎么会连这都看不出来呢？
“小晴，你觉得他怎么样？”苏冉掩不住嘴里的笑意。
“他？哪个他？谁是他？刚才不是还说我‘瞎说’的吗？”姜晴有意气她：“哈哈，人呢，是挺帅的，但是其他的呢？他是什么专业，大几了，有没有女朋友，你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苏苏，你不是开学第一天就开始物色男朋友了吧？”
“不知道的，可以查啊，Z大就这么大，而且我还知道他是广播站的……”苏冉说话的时候，还是笑嘻嘻的。
就这样，苏冉在军训结束后，就填了Z大校广播站的纳新报名表，并且顺利通过了初试。但是复试那天，苏冉才见到周子墨，他坐在评委席上，前面的名签上写着“播音部部长”，苏冉这才知道，原来周子墨是播音部的部长。
苏冉在军训的时候已经被晒得没有人样了，但是周子墨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他向苏冉微笑的了一下头，苏冉开始朗读她事先准备的稿子，但是心里却格外的紧张，不是因为当时考试的气氛，只是，因为周子墨坐在评委席上。
一个星期之后，苏冉在Z大校广播站成员表里，见到了自己的名字，第一次参加广播站播音部的内部会议，苏冉被安排跟周子墨一组实习，主播新闻，跟他们一组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大二的学姐，也是周子墨之前的搭档——吴晓筱，另一个是这次跟苏冉一起考进广播站播音部的郑清源。
按照广播站的传统，周子墨和吴晓筱将再播音一个学期，在这期间，苏冉和郑清源将跟着他们实习，下学期开学，将逐渐由苏冉和郑清源接替周子墨和吴晓筱的位置。
而到了大一的下个学期，周子墨已经是广播站的站长了，苏冉和郑清源也正式的接下了新闻组的全部播音工作。因此，苏冉见到周子墨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苏冉来到Z大后不久，就开始多方打探关于周子墨的事情，她知道他是工商管理学院大三的学生，他除了在广播站担任播音部部长外，还在院系的学生会里担任要职，最重要的，他一直都没有女朋友。
转眼间苏冉到了大二，将以一个老站员的身份，迎接又一批成员的到来，她和郑清源的一组，也照例被安排来了一对新的播音组合。
与此同时，广播站又出现了另一个人员调动，原来负责播娱乐节目的一对搭档，外加当时的编辑，因为学院搬迁至新的校区，而被迫离开广播站，整个新闻组，瞬间变得空荡荡的了。在没有找到合适人接替的情况下，周子墨临时接起了娱乐节目的播音和编辑工作，同时找来了他原来的搭档——吴晓筱。
周子墨的娱乐版是在周五的晚上，而苏冉的新闻是在周一的晚上，这样意味着苏冉将很难看到周子墨，于是，苏冉决定换组，苏冉说自己坐在播音室的话筒前越来越紧张，想停止一段时间的播音，先去幕后负责编辑和导播的工作。
周子墨也发现了，近段期间苏冉在播音的时候总是出现错误，他以为是苏冉大二的学习压力越来越大，而且，苏冉的专业，从大二开始就陆陆续续的组织一些实习工作了，周子墨便答应了苏冉的请求，把她安排到幕后，负责新闻组的编辑和导播工作。
这正合了苏冉的意，她最近在播音的时候常会出错，并不是因为学习压力的问题，只是苏冉进广播的目的，根本就是因为周子墨，而自从她开始独立播音起，她就很难再见到周子墨了，她对播音连半兴趣都没有，更别说是热衷了。所以，自从周子墨不再坐在播音室的外面听她播音起，她就很难找到播音的感觉和兴致了。
这次正好有这么一个机会，苏冉知道了最终的安排后，兴奋至极。
今天，她照旧拿着事先准备好的配乐，来到播音室的外间，看到周子墨和吴晓筱已经坐在播音室里准备稿件了，她把所有设备全部准备就绪，坐在外间的靠椅上，静静的看着周子墨认真的侧脸。
已经有半个月了，商杰都没有再出现过，苏冉觉得警戒期已过，估计这位富家大少应该又寻得新的目标了，看样子，她可以解放了。
星期三的下午，苏冉打电话找姜晴出来逛街，一来，最近一直在忙着准备六级的考试，想给自己放松一下，二来，也庆祝一下自己终于彻底的摆脱了恶魔。
在商场里，苏冉告诉姜晴，自己前段时间在酒吧里遇到了一个难缠的恶魔，但没有跟她讲具体的事件，例如：自己干了一瓶人头马；例如：恶魔的身份；例如：恶魔可以无所不能的，在短时间内获取了很多关于她的信息……
但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终于完成了英语六级的考试，苏冉伸着懒腰从考场出来。几个“护花使者”热情的围在左右，突然“护花使者乙”说：“苏冉，你表舅舅来了……”
“表舅舅？我哪来的那亲戚？等等……你说谁……？”苏冉猛得抬头，目光正撞上不远处，站在教学楼门口的商杰，还是一席飞贼的打扮，一副面瘫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