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这位陆县长还真是有些意思,公开明要请咱们两个厂把外协活儿向他们双峰县的机械加工企业倾斜,嘿嘿,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公然为私营企业摇旗呐喊的政府干部,真是有意思,我估计你也是第一次吧?”标致505轻盈的滑上省道315,陈鹏举和赵利丰坐在后座上,都有了一些酒意。
“心底无私天地宽,陆为民他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吆喝,也说明他就是认定了发展私营经济是他们双峰发展的唯一出路。他这个人你以前没怎么接触过,我接触过几回,和其他地方上的领导干部有些不一样,我估摸着大概也是和他的年龄和履历有关,他是在岭南读的大学,又给领导当过秘书,眼界见识自然都不一般,也没有其他领导那么多顾忌,就像他说的,双峰的家当连破坛烂罐都算不上,没有啥好怕失去的,只有认定一条路走,只要能发展经济,他不在乎其他。”
赵利丰笑了起来,“当然,别的领导干部也不敢像他这样肆无忌惮,他人年轻,就算是栽了筋斗,一样有机会爬起来,别人领导干部顾忌太多,都得要盯着上边风色,三思而后行,也只有他才敢这么干。”
“但我觉得这人很有些见识,而且对我们这些企业的经营状况也很了解啊。”陈鹏举还真是对陆为民有些感兴趣。
“嗯,他家里好像是195厂的,听说本来是有机会回195厂去发展的,但是他本人拒绝了,留在了丰州这边,那话说得好,是金子哪里都会闪光,这大概也是应了这句话吧。”赵利丰头。
“哦?195厂的子弟?难怪,……”陈鹏举吃了一惊,若有所思的头。
赵利丰也觉得有些奇怪,这陈鹏举怎么对陆为民这么上心?就算是陆为民真的很出色,但是北方机械厂和双峰县交织的事情并不多,这外协虽然是陈鹏举在分管,但是这也只是陆为民的一个呼吁,具体外协活儿包出来,那还得看各家企业自己的实际情况。
想到这里,赵利丰心思微微一动,想起了自己前不久看到的一份文件,中组部和国家机械工业委员会有意加强政企干部交流锻炼,尤其是对年轻干部多角度培养锻炼,北方机械厂和长风机器厂都属于国家机械工业委员会直属企业,而陈鹏举比自己还小好几岁,才三十出头,又是刚提拔起来的副厅级干部,莫不是这家伙可能要交流锻炼?
“陈厂长,听说你要交流锻炼,难道说就在这丰州地区?”赵利丰随口道来,诈他一诈。
陈鹏举一怔之后,倒也没有掩饰,笑着了头,“嗯,是有这个说法,不过好像还没有定下来具体到哪里吧,听说留在丰州的可能性比较大。
赵利丰也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居然还说中了,这家伙还真要到地方上锻炼,而且还就是留在丰州?转念一想,这也很正常,这家伙如此年轻,倒是很有发展前景,到地方上锻炼也很正常。
“那就要恭喜了,到地方上工作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能够接触到很多我们企业上平常接触不到的东西,对自己很有益处。”赵利丰眼中满是羡慕之意,“你年轻,这要一锻炼出来,日后怕是回厂的可能性都不大吧?弄不好还得要交流出你们北方厂,没准儿还要到我们长风厂呢,到时候还要你多关照呢。”
“呵呵,老赵,你这话可是在让我高兴吧,我还算年轻?都快挨边四十的人了,这到地方上也就是一个感受,一段经历,时间太短,你要说真要学习锻炼一个什么,我估摸着也说不上,咱们都是搞企业出身的,真到地方上还未必适应得了。”陈鹏举笑了笑,却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看看人家陆为民,这才叫年轻,二十来岁,实打实的正处级干部,而且是一县之长,而且难得的还真有些本事,这才叫前程不可限量。”
赵利丰也笑了起来,“那倒是,陆为民是个特例,其他人没法比,他也赶上了很多机遇,机缘巧合,再加上如你所说,他本人也有些本事,而且我觉得这人最难得道不完全说是能力,而在于他这种开放的思想和踏实的作风,这么年轻有开阔的思路意识也许还说过去,但是能有这样沉稳务实的心态和作风,这大概才是这家伙成功的原因吧。”
陈鹏举听得赵利丰这么一说,也有同感。
他到丰州挂职担任副专员已经是基本上确定下来的事情,只是尚未对外公布,除了丰州两个主要领导知道有干部要来挂职,其他人还不太清楚,这也是他为什么走这一遭的原因,也是想要借这个机会逐步熟悉一下各县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