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为民知道自己这一趟不可能取得什么明确的结果,但是他觉察到了孔令成的心态变化。
洼崮的动作摆在那里,对方并非毫无触动,处于全县最末尾的洼崮在今年招商引资取得的成绩足以让包括双塬区在内其他任何一个区黯然失sè,但是自己并没有把这一作为炫耀的资本,甚至没有把这一当做一回事儿,而是郑重其事的把乡镇企业产权量化改革这个范例提了出来,孔令成应该掂量得出这其中的分量。
双塬的乡镇企业发展也并不乐观,这一陆为民任伊始也做了了解,仅仅只能说是相较于其他区乡,双塬因为地理位置和前期发展占据了一定优势,要比其他地方的乡镇企业状况略好,但是从发展后劲和前景来看,陆为民相信孔令成和钱理国应该看得到存在的弊端。
如果能够在双塬打好这一炮,那么陆为民就有信心在全县推开这项工作,但是双塬不是洼崮,无论是企业效益还是规模,都不是洼崮可比,而要让这些领导干部主动推进这项工作,更是一件难事请,所以陆为民做好了要打一场攻坚战的思想准备。
并不出陆为民所料,孔令成和钱理国以及巴子通的表态都很原则而含糊,表示要认真学习洼崮工作经验,结合本地实际,扎实开展工作,却并不谈及实质xìng的东西。
陆为民回到县委大院时已经是中午快十二了,他婉言谢绝了孔令成和钱理国他们的挽留,自己今天在双塬镇zhèng fǔ里边“大放厥词”,撂下那么多话,这些言语自然会在很短时间里就要传遍县委县府大院。至于说会带来什么样的反应,还有待于观察。
“你这是在一边胡萝卜一边加大棒啊。老孔肯定有儿动心,不过你就没有想过曹记怎么想?”关恒站在陆为民办公室里,看了一眼斜对面紧闭的办公室门,压低声音道。
“曹记肯定有想法,所以我也打算把我的想法给曹记说一说,看看他的态度。”陆为民无可无不可的道:“双塬的地委摆在那里,双塬不动,其他区再怎么动,意义都不大,在这一我相信他也看得到。&&现在要建开发区肯定有难度了。从zhōng yāng到省里都收紧了政策。但是双峰却又不能没有开发区,要想赢得省里的头,你就得拿出一像样的东西来,洼崮虽然看起来形势很好,但是毕竟远离县城。就算是洼崮发展起来了,只能把双塬给衬托得更晦暗,到时候只怕孔令成自己都坐不住,既然如此何不早行一步?”
“可是你要让孔令成垮的这一步可不简单啊。”关恒似乎在细细掂量一番,“洼崮几个企业规模小,山高皇帝远,改了也就改了,影响不大,可是双塬不一样。一动,全县都要关注,另外双塬乡镇企业要走改制的路,那么县里那几家国营企业呢?你是不是也打算要推动改制?”
“嗯,我觉得这是必经之路,以我们双峰现在的情况。只有坚定不移的推进企业改制,才能真正激活各方面要素,最大限度调动起各方面的资源和积极xìng,尤其是人的主观能动xìng,而以我们目前国营企业和乡镇企业现状,根本无法做到这一。”
陆为民叹了一口气,似乎若有所感,“其实我可以等一等,看一看,有洼崮这个范例在这里,相信我现在的工作业绩也能让领导们满意,没有必要再去自我挑战,自找麻烦,可是我还是觉得,既然让我担任这个县委副记,让我分管经济工作,在其位就要谋其政,而且要全副身心谋其政,谋好政,谋出有意义有价值的东西来。”
关恒深深的看了陆为民一眼,他不好评价陆为民这句话的真伪,但是有一倒是可以肯定,陆为民是的确有意要在这个问题做一番事情来,至于说他是真想把双峰经济拿起来,还是想要借在双峰经济发展做文章问自己政绩和威信增光添彩,为rì后更进一步升迁打基础,对于关恒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陆为民已经成功拉开了他与自己和曲元高、蔡云涛等人之间的距离,从常委到县委副记,看似半步之遥,但就是这半步,也许你就再也追不对方,尤其是陆为民更是如此年轻。
关恒素来很理智现实,陆为民一步甩开了自己等人,他虽然一度也有些嫉妒不满,但是很快就收敛起了这些无谓的心思,陆为民走到了这一步,也就意味着只要对方不犯错误,自己基本是无法赶对方了,而且极大可能还会与对方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他不是那种不明事理不识时务之人,他能够很清醒的认识这种现实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