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得懂听得懂的电视节目,没有能说话的对象,吃饭要人喂,上厕所要人解裤子,富丽堂皇的别墅,宫彩觉得跟坐牢一样难受。当然她没有真正坐过牢,只是想象在牢里的人跟她一样,都失去了自由。
她住进这套别墅三天了,经她观察,门口的鞋架除了她一双坡跟凉鞋以外就没有别的女鞋了,管家每天早上起来都会擦一遍鞋柜里的男士皮鞋。
看来她救的小孩是单亲家庭了,怪不得会自闭。没有妈妈,爸爸一天到晚又不着家,环境所致。
眼见着要开学了,大学最后一年的大四,老师跟她说过会推荐她去外企实习,她可不想失去这个绝佳的好机会。
院子里有间玻璃房,几个花匠在里面种花。宫彩觉得这家男主人还是很追求生活品味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两天早上宫彩去管家身后偷瞄鞋柜里鞋子变了,她一定不会认为这家男主人回来过。
宫彩躺在床上数了会儿羊,听见车的声音,忙从床上跳下来到窗边。一辆车真的停在大门外,她高兴的连鞋都忘了穿,束着手快速往楼下跑。一直蹲在门口的寇冠慢悠悠来到床边,捡起地上的女式拖鞋,提着出了卧室。
宫彩从二楼跑下楼,就这么几步就气喘吁吁了,她本来气就短,八百米长跑还是给体育老师买了一条中华烟才放她过得。她手想撑着扶手喘口气,抬起来刚碰到木雕栏杆,痛得她马上又收了回去,忘了自己是伤员了。
整个手臂垂着,眼睛死死盯着门口,铁门到屋大门的这条小道,有一位高大的男人向屋内走来。正午,阳光高照,宫彩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却听不到那个男人的脚步声,难怪她在医院时晚上从来没听到过响动。
男人越走越近,等他上了大门外的两步阶梯后,宫彩才注意到,男人之所以走路没声音,是因为他打着赤脚。
昌龙还没进屋就知道屋内那个女人在看他,而他进屋后,首先吸引他是那十个圆润娇小的脚趾。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白嫩的脚显得特别不一样,因为地板很凉的关系,大脚趾还抬起在第二个脚趾上擦了擦。
宫彩知道她现在手不方便,第一次见面握手的礼仪可以省去了,但是他为什么要看她光着的脚呢?既然不穿鞋,为什么管家还要为他擦鞋呢?
宫彩猜小孩的爸爸应该已经三四十了,没想到这么年轻,还是个外国人,小孩跟他一都不像。那天在赌场,意外太突然,宫彩根本就没有看到昌龙的样子,所以不记得他。
本来就有紧张,又加上被昌龙一直看她光这的脚,宫彩觉得有不好意思,她抬起右脚踩着左脚的脚面。咳了咳,原本想好的腹稿全忘了,连自我介绍都说得结结巴巴:“寇、寇先生,您、您好,我是宫、彩。”
昌龙听见楼梯有脚步声,才从地上嫩白的脚上移开,寇冠提着拖鞋来到宫彩面前,左右两只摆好在她脚前。
宫彩那个尴尬啊,鞋子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穿,就是把他的儿子当保姆使唤了,不穿,就是不尊重他儿子的“劳动”。
“小朋友真懂事,知道爸爸下班回来了,贴心的为爸爸拿拖鞋呢。”宫彩脸上强颜欢笑,伸脚把鞋刨了一百八十度,鞋口正好对着昌龙。
谁知等宫彩脚刚收拢,寇冠蹲下小身子把拖鞋又放回了原位。
宫彩:“……”
昌龙看着地上转来转去的女士拖鞋,又移到了地上那双光脚上。小少爷真的是把救他这个人当第二个寇震霆了,他只给寇震霆拿过鞋,而且次数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呵呵,小少爷这么小就这么有绅士风范,知道女士优先,那我就穿上了。”宫彩脚穿进鞋子里,挡住了一半被观察的脚。
“寇先生,我有必要跟你面对面谈谈,请问你有时间吗?”宫彩正了正声,说得很认真。
昌龙视线从地面移开,蓝色的瞳孔直视宫彩,“没有。”
宫彩呆在原地,这拒绝太直接了,为了回家,她又鼓起勇气继续争取,“就几句话,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没有。”昌龙用标准的普通话又重复了一遍。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十秒,宫彩闭着眼睛在心里默数了十秒让自己冷静,睁开眼
小孩的爸爸竟然还没走,他不是没有时间吗?
“寇先生,救你的孩子是出于我为人的准则,我并不需要你做任何补偿,再说这么些天你也补偿了。我现在只想回家,暑假快过完了,马上要开学了,我不想耽误学业和功课。”宫彩不想跟孩子的爸爸绕圈子,既然碰到了就一次性说了。
“想走?”昌龙抓住了一脸大义凛然的宫彩想要表达的重。
宫彩头得像小**啄米一样。
“不可能。”
宫彩嘴巴张得很大,她为什么不可能?
在她快发火怒问为什么时,管家从外面进来了,看到昌龙在便问:“龙先生,您今天白天怎么在家?”
“回来帮老板拿一份资料。”昌龙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