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叫什么名字?”那护士问。
“是一个叫杨汇音的女大学生常来看的那个病人。”王老五也只能这么说。
护士上下打量着他:“你是她什么人?”
“是她的老师。”王老五自称老师,是怕护士再往下问什么。
“在411房间。”她犹豫一下,但还是说出病房号。
“谢谢,谢谢!”王老五道着谢朝左边走。
“喂,不是那边,是这边!”护士真是天使啊,王老五心想。
“打扰了。”他回头朝右边走。
在病房门口,王老五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进去,正没法下定决心的时候,门却开了。
“你?怎么会在这?”杨汇音端着个尿盆出来,看见王老五,疑惑又奇怪的问他。
“啊?我到医院找个医生,看见你,就想着跟过来看看。”王老五尴尬的解释,搓着双手。
“不是专门跟踪我的吧?”杨汇音觉得他是在跟踪自己,有点不高兴。
“没有,没有跟踪你,我敢向他老人家保证。”王老五举起右手,要发誓。
杨汇音没理他,到卫生间去倒尿盆了。回来见王老五还站在门口,斜了他一眼:“既然来啦,进去吧。”说着推开门,自个进病房里。王老五乖乖的跟在她后面,也进病房里。
“妈,这是……”没等杨汇音介绍完,王老五赶忙走上几步,对着她喊妈的病人说:
“我是杨汇音学校的老师,知道你住院,代表学校来看看你。”王老五看着这个被疾病折磨得表面年龄,要大过实际年龄二十岁以上的女人,尽管憔悴得不成人样,但那种以往的优雅和善良,从那双眼睛里仍可看到。
这是间有四张床位的病房,其它三张床上都躺着病人,此时都往这边看。
“哎呀!太感谢了!学校老师那么忙,怎么还来看我呀。”杨汇音母亲说着感激的话,想坐起来。
“你躺着,别起来。”王老五忙上去扶她躺下。
“妈下午要做透析,做完透析才会好受些。”杨汇音没看他,但王老五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王老五学的是医学,知道在泌尿外科要做透析的是什么病。
“阿姨,你看我什么也没给你带,知道你不能吃水果,也不能喝饮料,所以不知道带什么?”他马上找到了话题:“等你病好些,可以吃的时候,我再给你买。”心里却想:‘这病可不是那么容易好的。’
“你来看我,就很感激了。都因为我,拖累了我家汇音,她没给学校添麻烦吧?她的学习成绩还好吗?”杨汇音母亲口干得说话都有点吃力。
“阿姨,你少说话。不用担心,杨汇音同学是个好学生,成绩一直都很好,还常拿一等奖学金呢。”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是他王老五的本性,可美丽的谎言在这个时候对杨汇音的母亲来讲,其作用不亚于世界上最好的良药,可以给她带来希望。王老五看着杨汇音,安慰着她母亲,见到杨汇音投来感激的目光。
这时,有个护士进来:“21床,下午透析,先去把费用交了吧。”说着把手里的单子递过来,杨汇音忙接过说:“好的,马上就去。”
‘原来她急着用钱是这么回事啊!’王老五终于明白她说等着用钱的意思,对她来讲,那可是救命的钱哪!也难怪她要在那么冷的天站街呢,要是我昨晚没叫她,那她能弄到五百元吗?真是不敢想象!
“妈,我到楼下交费,等下午透析完,你就会好受很多的,王...老师,你在这呆一会,我去去就来。”杨汇音叫王老师时,脸唰的红了起来。
“去吧,我陪你母亲再坐一会。”他看她一眼,刚好看到她的脸红。
王老五陪杨汇音母亲坐了几分钟,找个借口走出病房,但他没走,而是去了医生办公室,找到主治医生,问关于杨汇音母亲的病情,同时也了解到杨汇音已经决定把自己的一个肾移植给她母亲的事,只是现在她没钱交手术费和以后的治疗费,还有就是她假期没到,所以拖着没做。王老五没等杨汇音回来就走了。
医生最后的话在王老五耳朵里不断的响起:“要做的话就要快点做,否则怕来不及了,因为病人的情况越来越糟......”。王老五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心情一直不能平静,这事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就不能袖手旁观,只要能做移植手术,杨汇音母亲的病就有很大可能得到治愈,那样杨汇音也不用再去做那个本不该她这样的女学生做的职业。近一年来,为了救她母亲,不惜去做妓女,小小女子承受了这么大的身心之痛,常人是无法想象的。而得到的那点钱,只能勉强维持她母亲的透析费用,靠她做这个职业,那么大的一笔手术费,什么时候才能凑够!如果等她把手术费凑够,也许她母亲就没了,她以后的精神支柱也就会倒塌,这可是关系着她未来一生的大事,如果没人帮她,她的一生就得这样玩完。王老五决定今晚和她好好的谈谈,那点手术费对杨汇音来讲,可能是个天文数字,而对王老五来说,还不够交一年高尔夫俱乐部会费呢。王老五帮她,而且是要彻底的帮,所谓的送佛要么不送,要送就送到西天,帮人也一样,有的人给别人点小恩小惠,还常挂在嘴边,见人就讲。他王老五不是这样的人,每次帮助别人,他都很彻底,甚至没让人家觉得不好意思过。
他用车载电话给郊区别墅的家里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保姆:“阿姨和叔叔吃完早饭后,到海边散步了,还没回来呢。”
“那你看看有什么要买的东西,我中午回家吃饭。”王老五用的是免提。
“好象没什么需要买的,上次买的菜还够吃两天。”保姆回答。
“那好,我半个小时后到家。挂了啊。”他按下挂断键,专心的开着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