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两声巨响,无数道刺眼的日光辉,从那两个沉稳而皇气十足的拳头上射出。
那片被绷紧的夜色上出现两处深陷。
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响了起来。
那是真实的空间扭曲、即将破裂的声音。
果然不愧是汶水唐家的强者们,合力之下竟能把魔君的这片夜色撕开!
……
……
在离宫大阵的大光明之前,院落里的夜色向后退去,却无法退走,眼看着便要崩溃。
汶水唐家的强者们已经杀入了大院里。
陈长生的剑也终于动了,进入了夜色里。
忽然,他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金石之音。
这声音来自最前面的一道剑。
然后他感觉了一道难以想象的力量,以及一种极为坚硬的、仿佛并非人间所有的事物。
一抹强烈的警意出现在他的眼中。
事先他便有所准备,在与魔君先前那番谈话后,更是警惕至极。
但他没有想到,对方出现的竟是如此突然,没有任何预兆。
汶水唐家的强者们已经快要进入夜色里。
尤其是那两名卖麻糖的老人。
“退!”
盲琴师听到了陈长生的喊声。
他不理解,眼看着己方便要撕开夜色,成功地把魔君杀死,为何却要退。
但他知道必然有事发生,毫不犹豫化作一道青烟后掠。
那两名卖麻糖的老人也听到了陈长生的喊声,想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在原先的安排里,他们的焚日诀是杀死魔君的最关键手段,所以他们离夜色最近。
一道恐怖的力量如洪水般吞噬了他们拳头上的烈日光线,然后向着他们的身体袭来。
那力量是如此纯粹,却又如此恐怖,仿佛来自神国一般,甚至让他们无法生出抵抗的勇气。
陈长生喊出那声后,便向前方疾掠而去。
他用的是燃剑的真义,施展的是耶识步,速度快如闪电,瞬间便来到了夜色之前。
就在那道洪水般的力量即将落实在两名老人身上的关键时刻,他的剑阵先行斩落了下来。
无数道凄厉的剑鸣声里,他伸手抓住两名老人的肩头,疾速向后退去。
那道无形而恐怖的力量,弥漫在院里的所有地方,哪怕最细微的灰尘里,仿佛都有大山的重量。
在疾退的过程里,两道鲜血从卖麻糖的老人唇间喷出,打湿了长衫前襟。
陈长生落了地面上,身体微微摇晃,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只是一个照面,甚至都没能看见对手,唐家的强者便受了重伤。
就连陈长生的识海也受到了极为严重的震荡。
凄厉的剑鸣骤然消失,风雨群剑破空飞回,静静悬浮在他的身周。
如果有人仔细望去,或者这时候能够发现,最开始的七百余道剑,已经折损了数十道。
最前方的百余道剑正在高速的震动,显得极为愤怒,又有些惘然。
夜色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
……
深沉的夜色深处,出现了一个光点。
那个光点不是特别明亮,甚至有些黯淡,却让人感到无比震惊。
因为所有人都有一种感觉,这个光点看似近在眼前,事实上却是在数百万里之外。
数百万里之外能够看到的光点,如果在眼前,那该会是多么的明亮?
当人们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那个光点在他们的视野里急速变大,散发出无穷的光线。
那些光线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炽烈,如此的刺眼,甚至就连离宫大阵里的光明都被夺去了亮度!
一些西荒道殿的教士,捂着眼睛发出痛苦的喊叫,倒在地上开始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