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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通不在。
陈长生的剑,自然落空了。
他的所有准备,那些隐藏在后的无数剑招,那些手段,都落空了。
最重要的是,他的精气神,意志与决心,都尽数落在了空中。
寒风呼啸,海棠树动,小德破空而至,一拳又至。
陈长生的剑去的太尽,自然无法回的太快。
在拳风的催动下,他的衣衫飘舞了起来,于是显得他的动作很是迟缓。
不过这种迟缓里,有着一种很稳定的节奏。
他转腕,轻抖,左手里的黄纸伞,便搭在了肩上。
这一系列动作,很是干净利落。
小德的拳头再次砸在了黄纸伞上,无比磅礴的力量,落在了实处。
陈长生像只断线的纸鸢般,被轰的飞了起来,落入了新修好不过数十天的堂屋之中。
沉闷的撞击声里,他的身体砸烂了数堵坚硬的石墙,然后重重落下。
烟尘大作,建筑纷纷倒塌。
他从满地砾石间站起身来。
浑身是血的小德,像只真正的妖兽般,来到他的身后。
破空声不断响起,数十名高手各立墙头与树上,围住了庭院。
这些高手最弱的也是聚星境。
他们来自朝廷各部,军方,天机阁,还有些,本来就属于这里,是清吏司的刺客。
周通不在。
他用大红袍秘法,弄出了一个大玄虚。
今天,明显是一个局。
陈长生踏进了这个局中。
面对这样的现实,很多人会非常慌,心情会有些乱。
就算不慌,心情不乱,总会生出些挫?的情绪。
就算意志坚定远超凡人,但既然落入对方局中,总会表现出一些警惕。
就算道心通明,能够把这些负面情绪尽数驱散,想必还是会有些遗憾,至少会想要知道,周通既然不在,那么现在在哪里?
陈长生没有。
他收起黄纸伞,把剑与鞘组合在了一起,然后望向小德与四面八方的强者们。
他的动作不慌不乱,神情很平静,脸上看不到任何挫败的情绪,也没有对阴谋布局的警惕。
事先他绝对没有想到,庭院里的那个周通是假的,才会施出那般雷霆的一剑。
为何他现在如此的镇定,仿佛早就已经料到了这一切?
小德无法理解他的平静,心里生出些警惕,问道:“你猜到了?”
陈长生说道:“我有提前想过这种可能,但这里不好进,如果我想杀进来,便不能这般想,所以我没有这样想。”
这话有些绕,但小德听得很清楚。
如果陈长生真的认为周通不在这里,哪怕只是抱着万一的想法,他都无法像先前那般一往无前。
而如果不能做到一往无前,他根本无法来到这座庭院,向太师椅上的那件大红袍刺出那一剑。
小德说道:“那为何你能够如此平静?”
陈长生说道:“我已经做到了最好,无愧于心,自然能够平静。”
小德微嘲说道:“又是那套俗烂的说法。”
“我不是说心意,我是说我已经达到了目的。”
说完这句话,陈长生咳了起来,显得有些痛苦。
他硬接了小德两拳,虽然有黄纸伞的保护,也断了数根骨头。
看不到血,只是他战斗的习惯,事实上,他经脉里的真元流动已经渐趋凝滞。
小德缓缓眯眼,说道:“你连周通在哪里都不知道,就敢说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断线的纸鸢,没有人知道会落在哪里,但他不是,他只是一条狗,还被我吓的不敢在这里停留。”
陈长生说道:“丧家之犬,还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