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拉基特公国边境的一个小村庄中,位置接近村郊的草料仓库里,身上还绑着绷带的琼恩正狼吞虎咽地吃着又干又硬的黑面包。
结果因为吃得太急,被干巴巴的黑面包给噎住了。
“不用吃那么急也没关系的。”
他面前村姑打扮的少女将一杯热腾腾的羊奶放到桌上,温婉地帮他拍了拍背。
顾不得烫嘴,用羊奶将喉咙里的面包冲了下去之后,琼恩向少女露出了感激的表情:“真是太感谢了。不仅救了我一命,还提供给我这么丰盛的午餐。”
“其实也没多丰盛啦……”少女脸上浮起了些许红晕。
黑面包这种就算对一般的农民来说都是难以下咽,只有在需要长时间劳动或旅行时才会偶尔用做干粮果腹的东西,确实算不上丰盛。
只不过因为村里人有些排外,所以少女也只能带黑面包给这个她在森林外捡到的男孩。
“因为很多原因……晚上你只能睡在这里了,真是不好意思。”
她有些羞愧地向琼恩低下头,道了个歉。
“没关系的,这里有不少干草,稍微铺一下的话,睡起来又暖和又舒服。”
不过经历过奴隶生涯的琼恩对此倒是一都不介意:“倒不如说,您能给我提供一个休息的地方,我已经很感激了。”
“说起来,为什么你会晕倒在那个地方呢?”少女有些好奇地问道,不过看到琼恩有些为难的表情。又慌慌张张地解释道:“我不是想要盘问你啦……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
“我正在努力成为英雄。”
出乎少女意料的事,琼恩在喝了一口羊奶后,就用认真的语气说道。
完全不理解琼恩话里意思的少女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仓库门口一个长着花白小胡子的中年农夫已经满脸不满地叫起了她的名字。
给少年递去了一个歉意的目光,少女就拍了拍裙角的草梗,快步来到了仓库门口。
“爸爸,怎么了吗?”她歪着脑袋,充满着纯真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父亲,轻声问道。
“你以前捡些小猫小狗回来我也不管,但这次未免太离谱了。”那个中年农夫吹胡子瞪眼地说道:“居然把这种来路不明的男人都捡了回来!”
说着他还探头看了眼仓库里正继续大嚼黑面包的琼恩:“你看看他的样子。脑袋上带着一条奇奇怪怪的头巾。身上衣服也破破烂烂的,而且还背着一把刀!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的样子!”
“我觉得判断一个人的好坏不应该看他的外表……”少女弱弱地抗议了一句。
“那看什么?看他是不是会帮我们种田么!”不过中年农夫的斥责马上就随之而来:“最近附近一带的马贼突然活跃了起来,好几个村子都遭了灾,万一这家伙是马贼的探子。你把他捡回来不就等于给马贼带路吗!”
“可是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像受了伤一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少女回想起自己外出采摘冬野菜时,在森林外见到他的样子:“那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懂什么!真的马贼探子很会演戏的……”
轻声交谈的父女俩完全没有注意到正在吃面包的琼恩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似得,将剩下的黑面包塞进嘴里。然后抬起头,露出了认真的神色。
没过多久,村里只有发生急事时才会敲响的那口大钟哐哐哐地连响了十二下。
这让那对父女一起变了脸色——十二下的意思就是难以抵抗的马贼或盗贼来袭,全村人必须收拾东西,躲进树林里暂时避难。
“该死的,那个臭小子不见了!”中年农夫下意识地看了眼草料仓库,结果发现刚刚还在里面的琼恩消失无踪,不由脸色大变,对自己女儿告诫道:“快去跟你妈一起收拾东西,千万别对其他人说这件事!”
少女也脸色苍白,这一刻就连她都不由自主地怀疑起了那个笑起来很和善的少年是马贼的探子。
“你们还在磨蹭些什么!这次马贼来的很快,不快逃的话就危险了!”
这时,一个他们父女相熟的村民匆匆跑过,同时对两人大喊了起来。
两人这才如梦初醒地跑回家去做准备。
只不过虽然村民们动作很快,但这一次的马贼却全然不同以往,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了村外,将完全没来得及跑出去的村民们堵在了村子里。
和盗贼团不同,盗贼团还懂得细水长流的道理,对于自己势力范围内的村子只是惯例征收一保护费什么的,在东部平原到处游荡的马贼则几乎不管什么道义,只懂得破坏和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