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瑜还记得,丧子的痛让他心生悲哀,而那悲哀,更是转为了愤怒。愤怒,愤怒让他胆大妄为。
“黑暗,是否恐怖?无助的感觉怎样?如今,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这你曾经最爱花朵的荆棘所刺伤,这种滋味,不错吧?”他将自己亲手摘下的满满一捧白玫瑰放在了他最痛恨的人的怀里。
但那双眼无神的人,却只是保持著微笑。接过了他的这捧玫瑰,用手亲亲抚摸上了那嫩白的花朵,沿著那枝条抚摸了下来。滴滴鲜血,从他的指尖涌出,然後了那一朵朵洁白的玫瑰。
“用哀家鲜血染红的花朵,美吧?”床榻上的人,微笑著,用那无神的眼睛望著他。
他真的看不见他了吗?展瑜不禁皱眉。被床上这失去光明的人盯著的感觉,不是那麽地好受。
“哀家是看不见了,”鸢荀继续开口,“但哀家所勾绘出来的美丽,别人能看见,意义便依旧存在。”他的笑让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怒火更旺了。
望著那用自己的鲜血染红那洁白花瓣的男人,他咬紧了下唇……
“太後驾到~”一声通报将展瑜从那记忆中拉扯了回来。
三年了,三年来,他倒要见见那曾经强势无比的人,如今会是个什麽模样。
“让莲王失望了吧?”而鸢荀走出来後的第一句话就震惊全场,“哀家能亲自来鉴定一下莲王如今是否依旧美丽了~”
“……”展瑜的脸色已是黑上加黑,“参见後君,後君万福。”规矩地先行礼。
“免了!”鸢荀似乎是与过往一样,意气风发的模样让人恨之又恨。
展瑜生硬地起了身,而鸢荀已经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嗯~~~~”鸢荀的笑让他很是不爽,但他依旧必须垂首站著,“莲王的美丽~又多了一分成熟味道呀~尤其是眼角那两条美丽的鱼尾纹,更加魅人~想必~能吸引来许多爱吃鱼尾的猫咪吧?”
僵硬,展瑜已经全身僵硬。
“不知道如今的小猫咪,是否口味依旧呢?”鸢荀往上座上走了去,“赐座。”
“谢後君。”李妺先开了口,然後转身扶著自己的父亲坐会了椅子上,“父王坐~”她笑了笑,“在妺儿看来,後君的成熟味,更浓才是~”冲鸢荀笑了笑。
鸢荀轻轻挑眉,看著这许久未见的孩子,似乎明白了什麽。
“妺儿,不得无礼!”展瑜当然看得懂鸢荀眼底的意味,他怎麽也要保护自己这唯一的女儿,“後君,妺儿还小,童言无忌。”
“呵呵~有些话呀~该扼杀在摇篮里,长大了若还说,那就真是罪过了~”鸢荀上下打量著李妺,“哀家累了,你们也早歇著去吧!”
李妺则只是继续微笑著,埋著头,仿佛刚刚什麽也没听到似的,呆呆地盯著地板瞧。被父亲领著离开,她则微微露出了那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