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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7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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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力气那么大,差让她一口气没缓上来,心里恨极,叽里咕噜的骂出一串法语。他连连亲吻着她,言语里透着无奈压抑的喘息:“对不起,诺诺,对不起……我控制不了。”

她几乎是低泣着说了出来:“不行……太里面了。”

他怜惜的吻去她的泪,却又坏心眼的问她:“什么太里面了?”

她咬着嘴唇狠狠的瞪他。他用皮带把她的双手手腕一圈一圈的绕住缚在一起,大有不管不顾之意。她烦得要命:“我们不能这样……你每次都这样……”

“扶好。”把她的手搭在面前的栏杆上,他说,“我在你面前尽做些傻事……但是,你说过你是喜欢的……”

她恨不得咬他一口:“我才不会喜欢。你还不如杀了我算了,一了百了。”

“不好。”他从身后密密实实的搂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认真地说,“我们要一起活着,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她嗤笑,“怎么个好法?你这样,万一我怀孕了怎么办?”曾经也为这事担心过,当时还因为及时的离去而庆幸,没想到时隔多日又回到了原,心里更是分外灰暗。

他更为紧密地搂着她,说:“生下来。”

她不由一愣,冷冷的说:“你今年二十七岁,不是七岁,有些事情连小孩都知道。你拿我开涮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是我们的孩子啊。”

她没再说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浮上心头,突然间很想大哭一场。他总是有办法惹哭她。

他亲了亲她,低声说:“我会小心的,家里没有套,以后我都会带……”

她淡淡的回应:“没有以后,没有下一次。”

他顿住,搂住她的胳膊紧了紧,又松开,双手滑到她的腰间用力掐住,身体狠狠向前入。

她颤抖着跪在那里,无措地抓住跟前的栏杆,身体却随着不断的冲击变柔变软,最后好像要融化了一般的靠在栏杆上,她觉得自己就要这样的死去。

他突然停下来捏住她的下巴:“你自己看看床单。”

她晕晕乎乎的低下头,两腿间的床单湿了一片,似乎还有液体顺着大腿内侧不断流下。原本浸着绯色的脸蛋越发涨红了,此时的她沮丧而脆弱,欲念逐渐赶跑了脑海里的一切,唇间,细细的低叫轻柔克制的逸出。

他却不肯放过她,在她耳边哑声说:“诺诺,宝贝儿,叫大声,我想听。”随后把她从栏杆边拖到自己身下,按低了她的腰,托起她的臀,使得她的姿势更加诱惑放纵。他还将胳膊伸过去横在她的胸前,无法控制力道的揉搓着,痛得她直咬着齿关。而她却死命的抱住他的手腕,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无力拒绝,只剩下肆意的沉迷,她无意识的迎合着他的一切,无论是温柔还是粗暴。

瞬间,高氵朝急促爆发。

他在身后大声喘气,体液喷射出来,摔打在她的背脊上,热热的溢开。

良久……

直到心灵的悸动渐渐平息。

罪恶感蓦然袭来,填满了所有虚空。她提起最后一口力气,转身脱离他的怀抱,把自己蒙进被子里。

他不再强迫,只是隔着被子抱着她。

她把手伸到他跟前:“解开。”

他摇头,闭眼休憩。

她说:“到时间了,我赶车。”

他轻笑:“赶车?还是赶着去见陈梓琛?”他突然盯着看了她一会儿,说道:“叫得我骨头都酥了。你和他在床上也是这副模样?”

她顿时红了脸,气得不知该怎么反驳。她终究是错了,无论是和陈梓琛在一起,还是同他在一起。于是转过身去,又把自己缩成一团小虾米,不再说话。

却听见他沉沉叹息一声,说道:“这么强迫着你,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那就放开我,忘了今天。”她用手指轻轻抠着床单,不知不觉双眼又湿润了,偷偷的擦干,不敢让他知道。

他在身后低声问她:“如果让你忘了今天,不知道需要多久,几天?几星期?还是几个月?”

如果是一辈子,那是多少天?多少个星期?又是多长的岁月?

她转移了话题,说:“其实,我和陈梓琛是一样的人,我们在一起,谈不上谁算计谁……我们俩真的很像,所以能相处的来,他对我好,只是用了自己的方式罢了。”因为我们都想顺从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在自我和现实里找到平衡。而你,却不是,你在现实里游戏,却又保持着最纯粹的自我。“许可,你别再和我耗着,不值。”

他似乎思索着什么,一时没搭腔,正要说话时,敲门声却骤然响起。

瞄了她一眼,他只得穿好长裤,稍做整理,过去开门。

刘鑫一见他便长吁了口气:“许总,可算找着你了,一拨人正在厂里等着您呢。”话未说完,不由偷眼打量他。许可赤裸着上身,头发微乱,最最显著的,一排清晰小巧的牙印烙在他的锁骨上,一大块带着血丝的青瘀,很难不被发现。

许可不以为意的“嗯”了一声,问道:“姓陈的?”

刘鑫呆了一下,回答说:“不止,北京那边来了几个人,沈厂长正陪着。这大雪天的,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今晚就走,人家要赶回去过年……”

“行了,”许可打断他的话,“你先过去应付着,我一会儿就来。”说着就要进屋。

刘鑫寻思,这电话不接还关机,可不像老板平时的作风,不会是金屋藏娇会小情人吧,也不对啊,人老姐住这儿,会啥会呀。想到这儿,他忙说:“老板,陈总也在找您的姐姐,不过一直没找着……”

许可也不表态,没说什么便关了门。

刘鑫才转身的功夫,突然听见屋里传来一声女子的低呼,接着又听到那女人说:“你这是做什么?”他起初不当回事儿,心说原来陈海龟的老婆还真在这屋里啊,可是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只是莫名的,心头跳了跳。

屋里,许可说:“等我回来。”

姜允诺没吭声,瞪着自己的手。他将她手上的皮带解开,却又用围巾把她的双手缚在床架上。

他吻着她:“乖乖的,一定要等我,我会早回来。”

“许可,”她终于开口,“还记得前天晚上你和我说过什么吗?”

他正穿着衣服,不由挑眉看向她,等待着后面的话语。

姜允诺冷冷一笑,“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人性和良知。”

他沉默着,打开房门,“没有,”他说,“所以我不会再和你说这种话。”想了一会儿又是说道,“我也说过,我最不喜欢受制于人,可惜偏偏的,打从出生起就认识了你。”

“你已经很无法无天了。”她说着,慢慢挪到床架旁,用牙齿去咬围巾打成的结。

他并不阻止,已然出了门,挺拔的身影却又回返门边,他说,“如果这次走了,自此以后,就别再让我看见你。”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 ˇ第69章 爱情最无用ˇ

姜允诺以为许可会把门锁上,但是他没有。

她试了好几次,居然把围巾打成的结给解开了。也许,他根本就没曾想过要如何把她缚住,他只是表达了自己的希翼,却也给她留下了选择的余地。

手脚失去了束缚,她起身下床,骨头跟闪散了架似的提不起力气。胡乱梳洗整理了一番,穿好衣服,镜子里的女人两颊晕红,眼眸清亮,竟是光彩照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诱人韵味,她不觉轻轻苦笑了一声。

床上的水渍已然干涸,遗留下羞人的印迹。她一把扯起床单塞进洗衣机里。拎起小包,正要出门,却是退了回去,从衣柜里找出干净的床罩铺上。

又在屋里转了一圈,终于明白无事可做了。手触及到门把的时候,她低叹一声,将额头抵在房门上,站立良久。

内心深处的一些情绪仿佛人生历程中的烙印,也许,只有用利器和死亡才能消除。

她缓缓地坐到地上,靠着门,从包里掏出一支雪茄,撕开前端密封的雪茄头。“给我一支雪茄,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求,”这是一首出自拜伦之手的雪茄赞美诗,简单的词汇组织在一起,却表达出心里极致的渴望。她燃了雪茄,慢慢的吸上一小口……

许可去到厂里之前,沈清河早已安排了北京的一干人等用过午饭,许可去得晚了,难免被劝了几杯酒水,这种情形之下,他素来爽快。只是心里有事,很不容易打发了北京那帮人,才去了办公室。

与此同时,刘鑫带了陈梓琛在厂房里转悠了一圈,陈梓琛看见新换的生产线心里就有了底,一门心思的想速战速决的做成这笔生意。

陈梓琛被人带进许可的办公室时,见他随意的穿着衬衣西裤,站在巨大的写字台和落地窗之间,一手抄在长裤口袋里,一手握着手机正在接听电话,他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并不醒目的男戒。陈梓琛想了半天,不记得有人曾提起过,许可是否已婚。

许可转身见了陈梓琛便头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坐下,嘴里继续说道:“……你听着,这批货一定要在年前运过去,那边正催得急,运输问题可以去铁路局找张处……老熟人,路上能有个照应,我一会儿给他去个电话……对,多要两个火车皮,完了请人吃顿饭……行了,你辛苦儿,这事不能缓,趁着这两天天气还成,得抓紧着办……嗯,好,就这样,其他的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陈梓琛在一旁暗自揣度着,只觉得此人的行事风范和他的年龄不太相称,颇有少年老成的意思。

许可放下手机,和陈梓琛握手:“这一路过来还顺利吧?让老刘带你去厂房里看过没?”

陈梓琛也客套:“都挺顺利的。刚才刘总一定要带着我去看看,我说用不着这么麻烦,我对你们许总是一百个放心……”

许可微笑道:“应该的,做买卖当然要眼见为信心中有数。”

陈梓琛也笑了笑,说:“也不知道诺诺……你姐去哪儿了,打电话给她也没人听,她是一个人先回去了吗?”

秘书端了两杯茶进来。

许可微微抿了口茶水说:“她在家。”

陈梓琛一呆,笑道:“那等谈完了合同我再去找她,这大冷天的,也不好让她跟着我到处跑。”

许可品着茶没搭腔,过了会儿才说,“你给的价格比市场上的最低价格足足低了百分之十。”

只有这么一句话,被他如此直接的说出口,倒叫陈梓琛既是琢磨不透又有不好意思,他只好微笑着低头喝茶,也不忙接话,估摸着许可接下来会怎么说。

许可坐在高背真皮转椅里看着陈梓琛,忽然漫不经心的抛出一句,“我可以给你再降低十个百分。”

陈梓琛含着一口水差没呛着,抬起头来瞧了瞧许可,却见不到他的眼里有丝毫促狭之意。陈梓琛满心诧异,脸上却也不愿表露分毫,嘴里打着哈哈:“这怎么好意思,许总,你没和我说笑吧。你姐也和我说过多次,说你为人仗义豪爽,对自己人极为照顾……”

许可打断他的话,轻描淡写道:“如果你不想答应,可以认为我是在说笑。”

陈梓琛还是难以置信,嘴里只说:“怎么会?无论如何,我先在这儿谢谢了。”

许可没有回答,接着说:“当然,这么一来,公司合同上不用写得太过详细,可以保留一误差。”

陈梓琛暗想,莫非这小舅子真要扔块大馅饼来了,世上哪有这等无缘无故的好事。于是问道:“是否有其他附加条件?”

许可也不同他拐弯抹角,干脆的说道:“条件有一个,就是和姜允诺分手。”

陈梓琛哑然失笑:“你还真是在开玩笑。我和你姐姐,我们就要结婚了。关于这一,想必许总是了解的。”他心里觉得这事荒唐幼稚,却也摸不清对方话里的虚实。

许可淡淡一笑,从抽屉里抽出了文件夹轻轻抛在桌上:“合同已经拟好,我签了名。”

陈梓琛将信将疑的拿起文件夹,翻开来仔细的看着。白纸黑字,很是清楚细致的条文,醒目之处当然附上了那条极为奇怪的约定,合同的最后,签名和日期一个不落,规矩的很。他思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看了半天,也实在找不出任何破绽,不由问道:“为什么?姜允诺知道这事吗?”

许可却是答道:“这其他的,多问无益。对你来说。是原因重要,还是结果更为吸引人?”

陈梓琛问道:“我若是不答应呢?”

许可笑了:“这货在市场上已经脱销了,我这里倒是压了一批,你想报关,也成,我在船运公司和海关还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你那边不是正赶着要吗?这时间上肯定不成问题。你若不感兴趣,大可以去别地问问,能找着货源了,恭喜你,只是有不少人正排队等着要呢,你要的数量又那么多,若是从现在开始等,少说也要到今年下半年,人家可是做生不如做熟。你不妨考虑考虑,这可是一份长期合同。”

陈梓琛看了看许可,又低头翻阅着放在手边的合同,最后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可也由着他,独自站在落地窗旁吸烟,两人就此沉默了好久。

“市场价格的百分之七十。”陈梓琛突然开口。

许可转身看着他,似乎是在掂量,略微沉吟道:“你确定?”

陈梓琛了头。

许可叫了刘鑫进来,将合同递给他:“把上面的价格按陈总说的改了,再打印两份出来。”

刘鑫看着陈梓琛,等待他报数字。

陈梓琛似乎还有些犹豫,片刻之后才说:“再降百分之十,百分之六十。”

刘鑫犹自吓了一跳,心说,这位当砍价是吃大白菜呢?他又转头看向许可,后者冲他微一头,他这才走出去,不多时便打印了两份新的替换上,递交过来。

陈梓琛拿了合同又仔仔细细地研读了数遍,落笔签字。

一个“陈”字还没写完,却听许可说道:“上周,好像是周五的晚上吧,我到香格里拉下面的餐厅去会一个朋友,巧得很,就看见了你。”

陈梓琛听见这话,不由自主地停下,又听他接着说:“我当时就想,一个很有精明的商人,在面对那种情况的时候会做什么样的选择?或者说,根本不做任何选择?所以……”许可从他的手里轻轻抽回了那份合同,放进桌旁的碎纸机里,“你说得对,这是个玩笑,我只是想借此帮你做个选择。”

陈梓琛怔忡片刻,脸色变得不甚好看:“你究竟什么意思?”

许可说道:“你应该明白,我不是慈善家,也没兴趣搞救济,有谁会真的去拟这样一份无聊的合同?况且,以你的人际网络,完全可以拿到平价批文,再一转手出去,那个利润可是从天而降的。你却辛辛苦苦的跑来我这里,难道说……”他略微停顿,“你至今尚未得手?”

陈梓琛几乎恼羞成怒:“你情我愿的事,你若是不想同我做这笔生意,大可以直接拒绝,何必这么耍人?”

许可看了看手表,淡然道:“彼此彼此。不知道这被人耍的滋味如何?”

陈梓琛突然笑道:“原来是为她打抱不平来了,我和她之间完全没有任何法律上的承诺,我们都还有自由选择的权利,有必要这样处心积虑大动干戈么?而且,就算让她知道了那件事,也不会像你这般耿耿于怀,她不像你想的那么脆弱。”

听见这话,许可冷冷说道:“她这人怎么样,并非你所作所为的借口。这事儿她还不知道,你最好尽快同她说清楚了,你也不希望自己有个未婚妻的事实被其他的什么人知道对吧?”说完,他叫了刘鑫进来,吩咐道:“送陈总出去吧。”

陈梓琛不慌不忙地起身:“许可,你有种,就为这破事威胁我。”他转而又笑道,“这事也怪我,决定开价之前,我就想明白了,我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要么被你涮,要么捡个大便宜,我他妈愿赌服输。”

许可吸了口烟,头道:“你倒是挺坦白。”

陈梓琛说道:“做就做了,用不着藏着掖着,我只是从一个生意人的角度看待问题,选择更有利可图的市场而已。若是换作你,指不定比我的做法更为现实,只是你命好,有个会赚钱帮你打江山的老爸……每个人的选择都取决于他走过的道路,有些事情你怎么会明白。”说罢,转身出门。

许可掐灭了烟蒂,说道:“有些事情我的确不明白。姜允诺有什么不好,就这么廉价的被你放弃了?”她有什么不好?除了脾气坏,性子倔了,说话矫情了,偶尔还没心没肺了,对别人信任却偏偏对他凉薄……,她,究竟又有什么好?

陈梓琛没曾想会听到这样的提问,他顿住脚步看向许可,慢慢地说:“诺诺……,她很好,随和,善良,人也漂亮,还有单纯。可是……”他在片刻的思考之后,才接着往下说道,“多数时候……还是这么着说吧,一个人的爱情,不能称之为爱情,可能只是一种迷恋或者不甘心。”他似乎叹息了一声,“对于这种也许永远都得不到回应的情感,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经营或者索求。爱情对有些人来说是一种奢侈,也是最无用的东西。”

陈梓琛走后,许可独自在办公室里坐了一小会儿。他拿起电话拨打回家,没人听。

当他回去的时候,房间里还飘浮着淡淡的烟雾,空气里有一种醇厚的烟草香气。

半截雪茄被摁熄在地上,尚保留着温热的感觉。

家中空无一人,她是真的走了。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 ˇ第70章 青春的祭奠ˇ

姜允诺回到市里,许可再没和她联系过。正是应验了那天,他在出门之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他说,若是这次走了,就别再让我看见你。

她站在酒店的房间里,环顾四周,看见自己的物品和陈梓琛的随意混放着,突然觉得极为陌生。她的未婚夫,才几天没见而已,便如同从不曾相识过。

她叹息一声,走出去,关上门。

晚上,姜允诺去关颖家吃饭。恰逢雷远出差取证,关颖便将平日不时冒出来的新鲜想法付诸于实践,做了几样稀奇古怪的菜式,堆在姜允诺这只小白鼠的面前。好在姜允诺对食物素来不挑,倒也吃得津津有味。

两个女人胡吃海喝了一顿,关颖便嚷着要减肥,于是又去煮了黑咖啡,说是去油腻去脂肪。姜允诺喝不惯这种苦涩的味道。仍是往杯子里加了两勺炼乳,两块方糖。她还记得,许可喝咖啡的时候什么都不爱加,他说这样解渴。有人会拿咖啡解渴的么?她想了想,又拣起三块方糖扔了进去。

关颖说:“甜死了。”

姜允诺挺得意:“吃再多糖我也长不胖,羡慕吧?”

“小样儿。”关颖白了她一眼,有似乎想到了什么,便笑笑的低声问她,“难道陈梓琛希望你骨感啊?男人不是都喜欢丰满的么,摸上去肉肉的有手感。”

姜允诺白了她一眼,含糊其词:“他不在意这些,”隐约记得很久以前,她曾问过他类似的问题。他说,只要健康就好,末了又补充道,只要是诺诺就好。

姜允诺正看着杯里的白色旋沫兀自出神,却听关颖问道,“你啊,怎么今天一直呆头呆脑的?”

姜允诺不大自然的避开她探究的眼神,“行了,我一直都这样。”

关颖摇头,随后又狡黠地笑道,“你是不是和那个谁见过面啊?就是单独私会的那种。”

姜允诺脸色微红,低头喝咖啡,不置可否。

关颖不依不饶的问,“旧情复燃?是不是特刺激啊?”

“很刺激,”姜允诺看了她一眼,“那种感觉和死了没两样。”

“不会吧,”关颖叹息着,“真被我说中了。陈梓琛怎么办?你们都快结婚了。”

姜允诺无精打采的说,“嗯,我也不知道。”

关颖又问,“什么叫你也不知道啊?都准备结婚了,还不知道?你和陈梓琛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姜允诺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

“三年?”

她摇头,“三个月。”

关颖瞪大眼睛,“闪婚?”

她了头,放下手里的小勺喝了口咖啡,的确有些甜了。

关颖说,“你爱他吗?你喜欢他吗?”

她想了想,“不知道,就觉得凑合吧。”

关颖不解,“你到底是怎么想,不喜欢还要和他结婚?”

“怎么想的,”姜允诺苦笑,“我当时就想找个能一起过日子的人,慢慢淡忘以前的事情。我们两都不是喜欢痴缠的人,省了不少事。清清淡淡的,多好。”

“凑合着过,那还有什么意思啊......”

“无所谓,他对我也就那么回事。”姜允诺干脆的说出来。

关颖奇怪了的看了她一眼,“那你还和他在一起?对你不怎么地还和你在一起?真不明白你们两人是怎么想的,没有感情基础还在一起,不难受吗?”

姜允诺笑道,“难受,但也合理。我们俩都是一样的人,既现实有自私。他看中的是我护照上的国籍,我要的是一个正常的家庭,可以共同生活的男人,各取所需,互不相欠。当时我就想,我们两人在一起了,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挺不错的,于是就答应他了。”

对于这段说辞,关颖很不认同,“什么叫做正常的家庭,都不爱他又怎么能组建共同的家庭。你这样做就是不负责了,对自己对别人都很轻率。既然想结婚,至少也要找一个爱你的,婚姻又不是儿戏,虽说现在离婚也方便。”

姜允诺摇了摇头,“婚姻不是儿戏,你不是第一个这么劝我的人。我也想找个自己喜欢的,就像你和雷远一样,水到渠成,毫无阻碍。可是我找不着,这么多年,看见那些男人就觉得没意思,总是......想着他,总是会不自觉地拿他们和他比较,结果发现,完全没有可比性。你让我怎么办?孤独终老?后来我就想,要不先找一个相处试试?其中有几个还不错的,也是真心实意地对我,可是我却没办法回报相等的感情,总觉得亏欠人家,人情债啊,大过天。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再后来,遇见了陈梓琛。他是那种很现实的男人,现实得让我觉得我们之间就是在做一笔交易。这也不是什么缺,至少对他来说不是,三十多岁的男人,再不现实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和他在一起没有感情的负累,也没有内疚的感觉,很安定也很轻松。我那时也累了,觉得生活就这么回事,男人也就这么回事,这辈子就这么回事,别和我说什么爱不爱的,没意思,于是就一拍即合。”这么久了,许多言语憋在心里无处倾诉,现在毫无保留的说出口,突然倍感清爽。

关颖一时沉默,半响才叹息着,“想不到,纠缠了这么多年还要互相折磨。痛苦的不只有你,许可这些年来身边没一个女人,上回带我们家去的周小全,雷远也是头一次见。后来问了许可,他说只是普通朋友......”

姜允诺用手撑着额头,合上双眼,过一会儿才又睁开,“别说了……”

“你们,以后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我还能做什么?许可,他好像变了很多,又好像一也没变,那种感觉很奇怪,我也说不出来,我似乎摸不透他的想法。不过,他肯定是怨我的,至少曾经怨过,他怨我背信弃义,又扔下他一个人。他心里有很多想法,却不愿表现出来。”

关颖想了想,才说:“我觉得,他是还没死心。”

姜允诺眼眶酸涩:“当初离开他的时候,对他并非完全的信任。和他在一起,总觉得跟做梦一样,太不真实。你也知道,那时候他招女孩子喜欢,当时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缠上我,他有那么多选择,她们个个都那么好。所以我就认为,他还小,也许只是一时的狂热或者迷惑,分不清爱情和亲情,时间过去了,热情也就会退了。我觉得压力很大,他一直想从我这儿得到那个最终的答案,可是我又不能相信他对我的感情,然后爸爸就生病了,我实在没办法,焦头烂额的,最想做的,就是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要见他。我是个自私的人,痛苦的时候,最先考虑到的还是自己......”说到后来,嗓音都有些哽咽了。

关颖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慰说,“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没几个人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你的这些做法都很正常。”

“原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几天来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这次阴差阳错的碰到一块儿,说不定就这么过一辈子了,再怎么刻骨铭心的感情也会逐渐烟飞灰灭。可是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梓琛,再这么下去都快人格分裂了。”

“孽缘,”关颖叹息着吐出两个字,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姜允诺苦笑的摇摇头:“我和陈梓琛在一起有三个月,这三个月却抵不过我和他在一起的三天,甚至抵不上他清清淡淡的看我一眼。我只是想忘了他,过正常的生活,怎么就这么难?别人都过得好好的,为什么我的生活就这么麻烦?”

“你打算怎么办?你和陈梓琛……”

“也许会分手……”

关颖又叹了口气:“我也不希望你就这么草率的决定自己的婚姻。虽说爱情是虚幻的,婚姻是现实的,但是我们都试图在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也许才能离幸福家庭的目标更近一。你这个样子,就算和陈梓琛结了婚,以后也会有矛盾,也会过得不快乐。不如再等等,也许能遇见更适合的人。”

姜允诺怔怔的说:“那他怎么办?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爱上了别人,那么我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关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宁愿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也不愿让自己爱上别人,这是什么逻辑?你这不是自虐吗?我一直以为你很现实很清醒,甚至佩服你当初放手的勇气,没想到你却是个死脑筋。你不要告诉我,你想在精神上为他守节。可笑!”

她看向窗外,目光似乎停顿在缥缈幽深的天际,低声说,“我只是想用某种方式,祭奠曾经不可得的爱情,难道这也不行么?”

关颖觉得心酸,几乎要落下眼泪:“既然这样,还不如回到他身边去。”

姜允诺惨然一笑:“可能吗?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人就是这么矛盾,我现在已经没法面对除他以外的男人,所以,打算和陈梓琛分手。然后......”她很认真地思索着,“然后,一个人就这么耗着,趁年轻多赚钱,老了,就去找一家好的养老院。也许到了那时候,什么都忘了,还能来一段黄昏恋什么的。你呢,”她对关颖说,“离婚了就去找我吧,咱们俩老太太还能住一块儿,唠嗑唠嗑。”

关颖哭笑不得:“乌鸦嘴,我这婚礼还没办呢,你就咒我......”

“我说着玩呢。”她也笑道,“不过,你还是考虑考虑,就当可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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