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野心的虎将,自然不可能永远与花如玉合拍,独自掌军,正是他所希望的。
陈小九又道:“一万铁甲营士兵的粮饷、军饷,行营,演武场,都要安顿好,不得有半苛刻、扣留。”
阮良头,“此事乃我分内中事,决不推辞,明日我便将军饷、粮饷、行军安排妥当,不留瑕疵。”
陈小九又道:“第二,安南每年要增设五所国学院,有我方派遣先生教书,一切费用,由安南国承担,所有准备考取举人的学子,必须要在国学院修习半年,专心研读《诗》《书》《礼》《乐》《典》,得到先生准许,方才能取得举人资格,安南国若是阳奉yīn违,暗中阻拦,休怪罗将军手下无情。”
阮良道:“安南地处偏僻,圣人难出,所接受的教化,正是大燕所传,此番得大燕师资相助,乃是大善之道,焉能反对?”
陈小九又道:“第三,为帮助安南振兴国力,我会推荐商队前来安南考察,安南如敢擅自干涉经济,暗中使用见不得光的绊子,也休怪罗将军军法无情!”
阮良又道:“闭关锁国,终将落后于人,商队来往繁密,国力才会增强,这并无任何异议,请国公大人放心。”
陈小九嘴角含笑,望着阮良,“还有最后一。”
“愿闻其详!”阮良拱手。
陈小九闭上眼睛,又豁然睁开,眸子中闪烁着杀意:“第四,安南是大燕附属之国,居然敢妄称皇帝,与我大燕皇帝位列同尊?哼……此乃有悖天意,有违民心之举,从即日起,勒令阮信立刻通报满朝文武,张榜海内,自降为国主,不可再以皇帝自居,如若不从,便是逆天,便是悖心,便是狂妄自大,休怪我手下无情。”
阮良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安南皇帝自降为国主这个条件,虽然也是商议过的,但也仅仅是让安南皇帝心中知道内情便可,对外却不公布,只为保存颜面,但如今陈小九借着阮信的骄横,就一鼓作气的将条件加深,他阮良还能有什么理由反对?
“国公大人,这一有没有通融……”阮良尝试着辩解,他心里也是不愿意的。
“绝无可能!”
啪!
陈小九手掌在桌子上重重的拍下去,桌角直接被拍裂了,冷着脸,一字一顿道:“阮兄,你将以上四转告阮信,他若是同意,就带着满朝文武一同来见我,并且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前,将四一一传将下去,若是他不同意,呵呵……那令公子阮成保可就有福气了。”
阮良见陈小九再无更改的可能,也不再苦劝,与罗桐急匆匆赶回了皇宫。
罗同依旧将皇城围得水泄不通,只要阮信不同意陈小九的四要求,他立刻就要将其活生生的抓出来,扔给陈小九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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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陈小九欺人太甚!我……我就算死了,也不会答应!”
阮信听闻阮良转述的四要求,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他的一生,也从来没有这般的屈辱过。
正如常言:窃居高位,没有手眼通天的势力,就只能承受屈辱。
阮信当了一辈子皇帝,顺风顺水,终于在晚年尝到了屈辱的滋味。
“老臣已经尽力了,心中无愧!”
阮良不卑不吭,回应道:“皇上若不答应,只怕陈小九不会善罢甘休,罗桐就在门外虎视眈眈,只等着皇上的口信。”
“这……”
阮信养尊处优惯了,主意都是大臣们商定,他有什么才情?可如今这个事情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会给他拿主意,只有他自己决定。
他就觉得自己身如浮萍,漂泊在漫无目的浪涛中,没有人能救得了自己同意陈小九的四要求,则自己就成了屈辱的羔羊,若是不承认,则有杀身之祸,陈小九那厮对自己绝不会心慈手软额。
半个时辰过去了,阮信仍旧没有说话。
豁然,他忽然悟到了什么,抬起头,一双眼睛充满戾气,直勾勾的盯着阮良看去,冷笑道:“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拒绝陈小九的四要求?”
阮良不发一语。
阮信狠呆呆道:“我死了,就剩下一个卧病在床的儿子,你背后有铁甲营撑腰,是不是就有登上大位的机会了?”
阮良摇头,“皇上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哈哈,小人之心?哈哈……小人之人也比yīn险狡诈的你高尚一万倍!”
阮信突然放声狂笑,一瞬间老了十余岁,满脸的老褶子,眸子如利剑,盯着阮良,咬牙切齿道:“忘了提醒你了,我以后不再是什么安南皇上,而是安南国主了,阮良,你听到了,哈哈……你是不是很失望?”
阮良面皮紧了紧,不得不承认,心中委实有些失望,起身拱手道:“老臣这就召集文武百官,汇同国主,一同迎接陈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