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浩望着山路上那些千疮百孔的尸首,心中涌上冰冷的寒意
他不明白自己素来胆小如鼠,怎么会做出这般误入死地的事情呢?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田将军道:“此路不通,其他路口未必能全部封住,咱们调转路线,寻找其他出口,我就不信,诺大个山岭,竟然能困死咱们?”
玄武营浩浩荡荡,又沿着原路折返回来,直奔着小道尽头的山口杀去,只是一路上梅花坑、尖刀坑、各种坑不知何时,又被重新布置好了!
黑夜之中,玄武营根本分辨不清地形,前排行走的士兵,一排排无端的送了性命,死伤一片。
那些高壮的马匹,在这陡峭的山谷中,根本无法前行,骑兵们一个个舍了马匹,都退换成了步兵,每个人拿着根树枝,像排雷似地,探视着各种恐怖的陷阱。
牺牲了几百人的性命,玄武营那些可怜兮兮的小卒子,终于又来到了山路的另一个尽头,不过,高高堵死的山路,已然说明这里的布置与刚才如出一辙,若是强行进攻,不然有死无伤。
田将军抽出利剑,焦急的询问道:“元帅,咱们派兵冲杀吧!”
“冲杀个屁呀!你嫌咱们死的还少吗?”冯浩擦拭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大略的数了一下人数,还剩了四千之众,心中不禁有了底。
他抽搐脸颊,阴森笑道:“本帅有一妙计!与其东冲西撞,不如按兵不动,咱们摆好阵势,量那几百个毛贼,也不敢主动来攻击咱们这四千人马!待明日早上,光线充足,便不怕那些梅花坑了,我们便分兵十几路,沿着山上的小道杀将上去,必然能一举歼灭这帮匪徒!”
这……这算什么狗屁妙计,分明是混吃等死的糊涂计。
但按照现在这种危机的形式看起来,这条糊涂计,还真称得上是一条锦囊妙计,他后着脸皮,拍马屁道:“元帅久经战阵,当真是算无遗策啊,明日一早,我们必能一举定乾坤!”
他忙吩咐士兵摆好防御的阵势,不可乱动,稍安勿躁,安心等着天亮后攻山,自己心中实则忐忑不安,长久无法平息心中的恐惧。
***************
陈小九虽然站在山上,却也能听到玄武营中惨痛的哀号之声。
一阵的功夫,竟然毫无消息,他便猜到了玄武营是在以静制动,等待天明发动致命的攻击。
这下其中正好种了扈家寨的陷阱,须知白衣公子那五百黑衣卫已然布置完毕,只等着天色稍亮,便会用百步穿杨的神箭之术,将玄武营这帮士兵射成螃蟹。
徐瞎子心平气和,手脚沉稳,专注的在为乌雅包裹伤口!
他眼望着虚弱不堪的乌雅,心生感念之情。
正是这匹宝马,于危难之间,救了自己两次性命,一次紫禁卫之围,一次玄武营之围,它虽然只是一匹马,但却是自己的大恩人呢!
怅然怀旧间,又听得对面丛林中传出低沉的沙沙之音,凭他现在敏感的耳力,已能分辨出,此声音与昨天袁子程召唤自己之时,故弄玄虚发出的声音无异!
这个冷言冷语的黑大个,又在玩弄什么心思?
他恋恋不舍的看了乌鸦一眼,身形一纵,悄无声息的窜进了那片茂密的丛林。
“子程,你又在装神弄鬼?是不是那只死猴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告诉他,若胆敢再耍些阴谋诡计,我便不认他这个朋友了!”陈小九虽然视黑夜如白昼,但却没有看到袁子程高大的身影。
“猴子?你当真敢叫我猴子?”一个苍白、低沉、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之声,从高处一片松枝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