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格叹了一口气,冲着沙摩柯不屑的一笑:“连我横行天下的突厥铁骑都败亡在花如玉的手中,你沙摩柯一介鼠辈,还有什么资格笑话人家是女人?我不妨直言,我们少了一根头发,吐蕃喋血屠城之危,在所难免。”
沙摩柯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他原本以为花如玉战神之名只是传说,但这话从多格口中说出来,那就百分百不是传说了。
想到有二十万中原铁骑陈列西疆,沙摩柯心里狠狠的揪起来,无奈的对手下卫兵挥挥手:“你们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等着卫兵出去,沙摩柯才忽然换上了一副笑脸,“方才只是个误会,还望房先生、突厥王不要介意。”
房龄哈哈一笑,起身拍了拍沙摩柯的肩膀,脸上带着老朋友一般亲切的笑,宛如刚才的剑拔弩张并不存在一样,淡然从容的说道:“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曾经,我们与吐蕃相敬如宾,那是因为我们彼此间秋毫无犯,现在我们恨婆罗布,那是因为婆罗布踩过了线,如此一来,自然要吐蕃血债血尝,要知道,我们大燕不怕付出血的代价,即便灭掉整个吐蕃,也不过承受一时之痛而已,这痛我们承受得起,但是……”
说到这里,房龄话锋一转,直视沙摩柯,掷地有声道:“我们之所以找到你,是想给吐蕃一个机会,也想试探一下懦王是不是一个值得攀交的朋友,当然,站在懦王的角度,好像你被利用了,但懦王也应该清楚,你即便想被利用,也要有被利用的本钱和价值。”
这一番话夹枪夹棒,软中带硬,将沙摩柯一下子就震住了。
——人家讲的很明白,大燕灭掉吐蕃,也不过是流多少血的问题,并不存在难度,你沙摩柯若是没有利用的价值,大燕可真的会兴师动众,在地图中将吐蕃这个国家给抹掉,再树起大燕的旗帜。
嘶!
沙摩柯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骨子再也硬不起来,蹙着眉头,向房龄道:“请房先生放心,我虽然不才,但自信还有被利用和栽培的价值,只是……我现在却不清楚大燕到底要什么?”
房龄笑了笑,说道:“吐蕃闭关锁国很多年了吧?这个婆罗布,还真以为封闭治国恒久远吗?”
沙摩柯听了房龄的话,立刻就明白了他的心思,答应道:“我父皇在世之时,一直与中原通商,学习中原先进文化,吐蕃也因此变得逐年强大起来,甚至能成为西域第一大国,也是得益于曾经的通商交流,婆罗布闭关锁国乃是倒退之举,我甚为唾弃,假如我能掌权,一定重开通商之路,让吐蕃与大燕的商人可以自由交流,绝不会再倒行逆施,作出有违天和的意图。”
“好!”房龄道:“不过懦王空口无凭,实不足信。”
沙摩柯忙道:“我可以签字画押,绝不敢反悔。”
房龄笑着摇头,不置可否。
沙摩柯急了,“房先生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有是有,就看懦王有没有魄力了。”房龄激将道。
“请房先生明言。”沙摩柯眼皮子直跳,心想着房龄这头老狐狸的要求绝对不简单。
房龄将地图拿出来,指着吐蕃靠近娄兰的那座边城密州,说道:“密州紧挨着大燕边境,地势狭窄,城池穷迫,匪患丛生,委实是吐蕃最穷困的地方,但此地百姓汉族与少数民族杂居,有许多的大燕百姓在这里安家立业,我大燕皇帝心忧百姓,想要送懦王以刀、粮、银、甲,换得密州辖权,不知懦王有没有这等魄力?”
“什么?你们要强行割让密州?”沙摩柯心中大骂:中原这帮卑鄙小人胃口真大,手段也无比的犀利。
沙摩柯很明白,中原人之所以要辖制密州,并非是因为房龄所说的那些狗屁理由,而真正的理由却是密州的地势极高,称得上鸟瞰整个西域,从大燕的方向来看,通向西北、西南、正西方向的三条要道俱都要经过密州,西域诸国、包括吐蕃在内,想要东进,都必须通过密州。
大燕把持了密州,相当于扼住了西域诸国东进的咽喉,再者,密州水源乃是上游,水域流经西域诸国,西域水源极为珍贵,大燕拥有密州,则相当于控制了整个西域的水源重地。
密州虽然经济不显,民生凋零,但却是真正的战略要地。
哎……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沙摩柯顿时陷入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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