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咳了几声,大概明白,他们应该已经避过大难了吧。
话说刚才,一次次猛烈的鱼雷炮轰,确实威力不小,几乎就要把这小小的电动艇给炸飞了。
可是海军舰因为马达坏了,只能停泊在远处发炮,而破旧的小艇虽然没有好的装备,却有自己的腿,打不过,就跑。
就这样,逐渐远离了海军的射程,终于脱逃,超越了边防线,来到香港海域境内。
老大们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开始笑谈了,船长把储存着的酒水拿出来分给大家畅饮。
此刻,没有身份,老大,黑鬼叔和猴子疯狂在了一起,喝着美酒,时不时还可以在身边的美女身上揩几下油水,好不惬意。
疯完了,玩完了,也累了,终于有人想起来我了。
老大走过来,后边跟着黑鬼叔和猴子。
望着我半张的眼睛,老大训斥道:“你个没用的东西,整天就知道吃喝,关键时刻,也没见你帮半个忙子!妈的!”老大貌似是在生气,其实是在开玩笑。
猴子在其身后“咯咯!”的直笑,黑鬼叔给了他一巴掌,打在其头上。
“猴子,去问问他几个话。”老大吩咐。
猴子蹦跳着过来,蹲在我身边,望着我咧嘴眦牙嬉笑着,却没有照老大的吩咐去做。
“你个猢狲!”老大给了猴子一脚,猴子一个踉跄趴了个狗吃屎,重新站起来后也没觉得难堪,用袖子抹抹鼻涕站起来笑笑躲一边去了。
老大过来我身边,蹲下,企图显示出王者之防范,虽然装的不是太像。
“你……”老大想着该问我什么,“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无法做答,脑袋里根本没有他所问的问题,我现在只是凭借着意识去呼吸和心跳,这些问题好似距离我非常的遥远,自己完全没有答案的印象。
老大迟疑了会儿,看看黑鬼叔。
黑鬼叔叹了口气,道:“我看啊……大概是受了重伤,所以失去记忆了,特别是,你看他头上的那条大伤疤,现在还没好。”说着,黑鬼叔过来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掌,抹去我的小块头发,顿时露出一片骇人的疤痕,伤疤呈现紫红色,周边已经有黑色结了的硬疤。
老大看了心中一凛,也有些心寒。
老大继续问道:“你家里还有人吗?”
刚刚问完,他意识到这是个很白痴的问题,但其表现出绝对不泄气的气势,问道:“你多大了?”
我仍旧无动于衷,或者说我确实是在不停的想,思考,却没有印象,突然感觉头疼难忍,越想越是疼痛,整个头颅仿佛要炸裂开般的。
我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猴子看了有些不舍得,他摸了下肉鼻子,凑上来向老大提议道:“老大,我看他人笨的,回答不出来了,别问了。”
老大没好气的回应道:“你懂个屁!”
猴子不敢答话了。
老大迟疑了半晌,自言自语道:“至少,得知道他的名字吧,不然以后收个小弟,都没有名号,人家怎么看我们。”老大埋怨。
我慢慢的静下来了,老大又重新蹲下,我显的很害怕的蹲着身子,不敢看他。
“你别怕,小伙子,你以后就是我的手下,有什么人敢欺负你,我帮你扁他,来,别怕。”老大向我招手。
我试探着凑过去,靠在老大的怀里。
老大像哄孩子似的哄着我,用宽大的手抚摩着我的湿淋淋脏乱的头发,问道:“在收你为手下之前,我得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你一定得回答我,不然我就没法收你,道上也没有收无名氏做小弟这个规矩!”老大强调,对我来说却好似对牛弹琴。
我头,实际上一句也没有听懂。
“恩~”老大欣慰的头,露出两个黑色的带着胡渣的酒窝。
“那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老大终于提出最后一个问题,而后用期盼的眼神望着我。
我的眼睛眯着,鼻息好似又闻到了些许消魂的体香,那屡屡痛苦的气息在侵蚀着我,我的心在隐隐的痛,依稀媚儿的娇艳倩影又浮现眼前。
我抽搐着,钻进脑海里最深切的回忆里,去洞悉曾经的一切的爱意。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终于从记忆中痛苦海洋里的遨游中回来的魂魄,眼睛里暗淡无光,无神的回了老大一句,实际上或是在对着自己说,对着那轻灵俏媚的亡魂做最后深沉的爱的悼念:“林……媚儿……”
“林……媚儿!?”老大很是疑惑,转头望向黑鬼叔。
黑鬼叔一耸肩,表示无奈,“没错,我也听清楚了,他刚刚是说‘林媚儿’三个字!”他强调着。
“这像个大男人的名字吗!?明摆着是个娘娘呛的名号!我靠!妈的!”老大很不爽,站起身思考。
老大踱步几下,搅尽脑汁,还是没有想到主意。
我就半躺在他眼下,被他看了几眼,不知所措,不知所谓。
老大将眼神移向猴子,望着猴子的傻笑,瞥了他一眼,又望向黑鬼叔,问道:“老鬼,还是你重新给他起个名号吧,以后他跟着咱,用这破名,跟个娘们似的!也太妈的挫了,丢人!”
黑鬼叔寻思了一会儿,望向我,道:“你既然姓林,身体又是我们几人从那黑河里捞出来的,就叫林河吧!”
老大头称道,然后望向我,还知道征求我的意见,“嘿!你觉得怎么样啊,小子,林河?林河!!林河!!??”老大故意将声音叫的很大,好让我这个傻子印象深刻。
我被他吓的一阵阵后退,嘴里念叨着:“林……林河……”
“你叫林河!!”老大又逼近。
“我叫……林河……”我茫然的眼睛,痴痴的望向前方,终于有了道光彩,逐渐的好似有个火眼的红苗在跳动。
意识里那飘渺的娇柔艳美的倩影,仍旧摆荡不定,时刻拨动着我的心弦,或许,那才是我永远也忘却不了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