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舞满眼恐惧的看着眼前这个爱了许多年的男人,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过他。
她眼中的恨与怨渐渐的被泪水染去,换上了绝望的灰。
“为何要告诉我?”
纵使他不爱她,也不该如此的残忍啊!
拓跋飏的唇仍旧紧紧的抿着,半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我恨你,我恨你”沫舞彻底的绝望了,她以为他至少会给她一个解释。
“待回宫后,孤王会以嫁妹的礼仪,让沅紫为你办婚事。”拓跋飏终于开了口,却是十足十无情的话。
“呵呵!”沫舞嗤笑出声,“我是不是还要谢谢大王的恩典?”
她一双眸子里,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不停的涌落,唇角却绽放出了笑意来。
她本以为,除了她坎坷的命运之外,已经不会再有任何事比之更为凄惨了。
可今天,她才知道什么叫痛,什么叫伤害。
她已经不想再辩解,纵使一个人担下这罪名又如何?
摇摇晃晃的转了身,她一步深一步浅的向帐外走去,绝望在心头蔓延
拓跋飏脸色沉霾的看着她摇晃的背影,眼中闪烁着暗晦不明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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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灯火通明,场地中心的篝火,已经熊熊的烧了起来。众人狂欢,这一夜可以不顾及君臣礼仪。
只是,凌无双却全无半他们的喜悦。
这各中的缘由,她并非一都猜不到。
她记得营帐之内,拓跋飏的那句反问。
想必,这次皇甫睿渊夜袭的事,应该是与沫舞有关吧!
拓跋飏忽然出奇的决定,让她不禁思量这内里的缘由。
“在想什么?”耳畔忽然想起某人温声的询问。
“无双在想,沫舞公主这会儿正躲在帐里一个人伤心吧!”凌无双毫不避忌的望着拓跋飏,语气里带着些同情的道。
“你同情她?”拓跋飏讥讽一笑。
“无双只是感叹,雷霆雨露,皆为君恩。”她并不认为沫舞有多么的值得同情,反之她觉得若是夜袭一事与沫舞有关,就是关了沫舞,她都不屈。
但,又何必残忍的将她嫁予他人呢?
于一个爱他的女子而言,这样的决定大概比杀了她,还要残忍。
“呵!”拓跋飏冷冽一笑,“无双觉得孤王残忍?”
“是。”凌无双迎上他的视线,不许自己退缩。
“孤王自是比不得公主的深情。”拓跋飏颇具讽味的讽刺道。
凌无双怒瞪他一眼,却没有再接他的话。
再说下去,他指不定又转到了皇甫睿渊的身上去,她又何必自讨没趣,惹得他不痛快,然后自己倒霉呢!
正好这会儿有臣子上来敬酒,两人的话题也就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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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舞的营帐里没有灯,一个人呆坐在床上,置于黑暗中。
可这黑暗,远没有她的人生来的黑暗。
蓦地,帐外响起了一阵的脚步声。
须臾后,帘子被人“嚯”的掀开,沫舞却依旧没有半反应。
刚入账的人,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帐内的黑暗,不禁出声唤道:“郡主。”
沫舞闻声,缓缓调转了视线,向声源处望去,借着帐外投进来的光亮,看着门口的人,眼中一道寒光闪过。
而这时,门口的人也看到了她,赶忙快步走了过来。
“郡主,到底发生何事了?”绿萝急切的问。
她因为受了伤,所以被安排了在宫人居住的营帐养伤。是以,这一日并未跟在沫舞的身边。就在刚刚,她忽然听说拓跋王要将沫舞嫁予淳于世子,不禁惊得从榻上跳起,不顾伤势的冲了过来。
若是淳于沫舞嫁到了宫外去,她再想完成主子交给她的人物,便是难上加难了。
沫舞敛去眼中的寒意,忽然抱住绿萝的腰身,放声大哭了起来。
“阿飏要将我嫁予淳于世子,他不要我了。”
绿萝闻言一振,将她从怀中拉出,立刻追问道:“大王为何突然做了这样的决定?”
“他知道了我帮助顕帝一事。”沫舞抽哽得越发厉害,“他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郡主先不要哭,我们再想想办法。”绿萝随即冷静下来,“奴婢先去灯。”
话落,绿萝凭着自己的直觉,找到蜡烛所在处,用火折子了火,才折回床边,便见沫舞已是满脸泪痕,一双杏眸哭得红肿不堪。
绿萝抽出丝帕,边为沫舞拭去脸上的泪水,边问:“大王可是让郡主在宫中待嫁?”
“是。”沫舞哽咽着应了声,复又问道:“绿萝,你有办法?”
“暂时还没有。”绿萝摇摇头,“不过,只要没到大婚那一日,便还是有希望的。”
绿萝这般安抚着她,心里却是在想,她一定要在这段时间想办法带凌无双离开。
只是,她深知若想带凌无双离开,并不件容易的事情。
且不说宫中守卫森严,只说凌无双身边的婢女素月,武功就不低。
除非,凌无双心甘情愿的与她离开,才能合两人之力,一起带着凌无双离开。
而让凌无双心甘情愿离开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她对拓跋飏彻底的心寒。
“大不了便是一死。”沫舞咬牙狠道。
“郡主切莫说傻话,人总归要活着,才会多些希望。”绿萝赶紧收神,安抚起了沫舞。
总是要这位主子配合,才好成事。
“若是离开了阿飏,生死又有何区别?”沫舞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郡主莫急,绿萝觉得这事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绿萝眼中闪过一抹皎洁的光,好似想到了什么。
“你有办法?”沫舞好似立刻又抓住了希望。
“奴婢觉得,大王也许只是听信了什么谗言,才会那么对郡主。”绿萝意有所指,还觉不够的继续道:“奴婢倒是觉得,大王还是对郡主存着情谊的,才会为郡主赐婚。”
“他若是对我存着情谊,又怎么舍得我嫁给别人?”沫舞说着又落起了泪来。
“郡主想想看,郡主相助的人是何人?”绿萝引导性的问道。
“顕帝。”沫舞想也没想便答道。
“顕国如今正与拓跋开战,郡主却包庇了顕国的皇帝,这样私通敌国的事情,大王就是杀了郡主都可以。可是,大王却压下了这事,反倒是以公主的礼仪将公主外嫁,又岂不是存了情谊?”
沫舞听了绿萝有条不紊的分析,眼中的泪顿时也收了住。
想想,拓跋飏除了给她指婚,似乎并无半责罚。
“奴婢猜想,大王也是一时间伤了心,才会如此待郡主。”绿萝见她有了反应,连忙再次进言,“郡主稍安勿躁,如今在围场继续称病,不见那淳于世子便好。等到了回了宫,好好的哄哄大王,没准大王就收回成命了。”
绿萝将话说得轻巧,可谁不知道,金口玉牙,帝王的话既然已经出口,又岂有收回的道理?
可是,沫舞却信了。
她保住绿萝的腰身,再次伏在她的怀中哭了起来。
“绿萝,幸好有你,如若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沫舞哭得悲切,语气里尽是对绿萝的依赖。
“郡主莫哭了,奴婢一定会帮郡主的。”绿萝嘴上说着温柔的话,微眯起的眸子里却尽是狠戾的光。在心里思量着,要如何才能让凌无双对拓跋飏彻底的寒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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