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驻足良久,她才缓缓转了身,冷漠的看着沫舞。
“本宫凭什么信你?”
沫舞并未善类,与她的立场又一直是敌对的,她不会笨到她说什么,她都信。
沫舞闻言并不惊慌,似早猜到了她会有此一问,不急不缓的从衣袖中摸出一个荷包。
“这个你总认得吧!”
凌无双看着她手中的荷包,身子又是狠狠一震,心头如被刀子割过一般的疼着。
她怎么会不认得那荷包呢?那是她情窦初开时,送给皇甫睿渊的。
“难怪顕帝说,只要贵妃娘娘看到这个荷包,便会相信了。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是贵妃娘娘与顕帝之间的定情信物吧?”她嘲弄的看着她轻笑,眼中的鄙夷丝毫不加掩饰,故意一口一个“贵妃娘娘”的叫着她。
沫舞的羞辱之意甚为明显,可凌无双却只是平静的看着她,没有半死的心虚。
谁没有过去?她爱过皇甫睿渊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须臾的沉默后,她语气没有一丝犹豫的回:“我不会跟他走的。”
沫舞唇角嘲讽的弧度不禁瞬间僵住,她真的没有想到,凌无双会将话说得如此的无情。
“你就不怕我将他交给拓跋飏?”沫舞面目有些狰狞的质问道。
“交与不交是你的事。”凌无双淡漠的凝了她一眼,便转了身。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任何人牵着鼻子走。
沫舞拿着荷包的手,越握越紧,眼中狰狞的情绪越发的可怕。
不该是这样的,她不甘心,难道她又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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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双挺直腰身,强忍疼痛,一直走到沫舞看不见的地方,太赶抬手捂住自己发疼的心口,乱了步子的向营帐而去。
她脚步有些跟跄的掀开而入,刚刚伏在桌边打瞌睡的素月,便立刻醒了过来。
她睡颜惺忪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凌无双,惊诧的问道:“公主怎么了?”
“没事。”凌无双忍痛摇摇头,“素月,你帮本宫去查一件事。”
“公主请吩咐。”素月眼中的睡意这会儿已经散去。
“去查查顕帝是不是就在围场周围。”凌无双疼得眉心紧皱,却仍是一字一顿,谨慎的吩咐道。
“顕帝来了拓跋?”素月惊问,随后脱口道:“怎么可能!”
“本宫也觉得不太可能。但淳于沫舞拿出了当初本宫送给他的荷包作为凭证。”她知道,皇甫睿渊一直将荷包带在身上,没道理会到了沫舞手里。
是以,谨慎起见,还是查查的好。
她到底是无法做到,对他的生死漠视。
“是。奴婢这就去办。”素月领命,刚要转身离开,便听凌无双的声音愧疚的从身后传来,“素月,辛苦你了。”
“公主无需介怀,奴婢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几天几夜不睡也试过。”素月眉心间透着一股子的认真劲。
“去吧!”凌无双头,感激的对她笑笑。
目送她离开后,她才跌坐在椅子上,现出痛苦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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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夜色渐深,素月才归来。
只是,结果却并不尽如人意。
“公主,奴婢在围场周围了找寻了一番,并未发现顕帝的行踪。”素月顿住话,小心的打量了主子一眼,才继续道:“不过,围场周围这会儿形式紧张”
“看来空来风未必无因。”凌无双的神色越发的凝重,正思量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就忽听帐外一阵动乱。
她随即与素月对视一眼,吩咐道:“出去看看。”
“是,公主。”素月立刻领命,快步出了营帐,隔着夜色,在人群里寻了一圈,才寻到了冀安的身影。
她不敢怠慢,立刻快步走了过去。
“冀统领,这是怎么了?”
冀安闻声顿下脚步,面色沉重的看着素月,微一迟疑,才压低声音道:“沫舞郡主忽然在围场走失了。”
“那奴婢不耽误冀统领了。”素月赶忙让开路,放了冀安离开,却没有立刻回营帐,而是站在原地大量着,到底有多少人马跟冀安离开。
直到冀安带着那对人马已经没有了踪影,他这才疾步回了营帐。
“发生何事了?”凌无双见她回来,立刻追问。
“沫舞郡主忽然走失,这会儿冀统领正带着这次出行的半数人马去找。”
凌无双闻言,不禁眉心紧皱,沫舞怎么会这个时候忽然走失?
难道是调虎离山之计?
直觉告诉她,这一夜定然不会平静。
“素月,你听本宫说。”她将声音压得极低,“去给找一套宫女的服饰来。”
“是。”素月果断的应声,“这个好办,奴婢去给公主取一套奴婢的衣服便可。”
“嗯。”凌无双微颔首,“今夜你留在营帐里,扮作本宫。若是顕帝来了,想办法送他安全离开。”
素月微惊,随即果断的头。
“若是他问起本宫,你便与他说,本宫不会再见他。今夜救他,全当是报答他当初的救命之恩,以后互不相欠。”凌无双语气决绝,伤得自己的心尖剧痛。
可是,她别选择,她不能纠缠于她相公之外的其他男人。
素月见她脸色煞白,身子不稳的晃了晃,赶忙扶住她。
“公主!”
“本宫没事,去给本宫找宫装吧!”她强制稳住身体,坚强的道。
“是。”素月走到箱子边,翻出一个布包来。
因为随行的奴婢并没有自己的营帐,所以夜里都是宿在自己主子的营帐里,以便随时伺候。
而素月的宫装,自然也就放在凌无双的营帐里了。
她打开包裹,取出洗得干净的宫装。
凌无双接过,迅速的换上身,又让素月帮她换了与素月一样的发髻,又吩咐素月去临时膳房取了茶水、心,才端着托盘,低着头,出了营帐。
夜深已深,加之凌无双又低着头,一路上巡逻的侍卫都只当她是普通的宫女。
拓跋飏的营帐前,两旁的侍卫见有人过来,立刻抬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奴婢奉贵妃娘娘之命,来给大王送茶的。”她故意勒着声音,低着头,以免被认出。
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正觉得来人有些可疑,就听帐内传来了拓跋飏的声音,“让她进来。”
侍卫接到了命令,自是不能再阻拦,随即撩开帘子,放了凌无双进门。
凌无双本已他那一声“让她进来”,而有些心慌,以为他是认出了她。
可是,她进门时,那坐在书桌后的男人,却是看也没看她一眼。始终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书本,似乎并没因为沫舞的走失而感到焦急。
他这般,她也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将茶一一的摆放在他的桌案上,直起身侯在一旁。
她以为这下他总该说什么了吧?可是,回应她的仍是一室的静寂。
她微垂视线,偷偷的打量着他手里的书。内容她虽然看得不太明了,但也大致看出那是一本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