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舞的唇角滑过一抹讥讽的笑,她不信凌无双真的不在乎,她认定她是强装。
走到床边坐下,她看着唇角还挂着血迹的拓跋飏,在心里说:“阿飏,凌无双救不了你,最后救你的人还是我。”
这一刻,她想喜悦的下,可看着他唇角的血迹,因痛苦而紧皱的眉心,却怎么笑不出,只余心头的疼。
放轻动作,她将汤匙送到他的唇边。
这一刻,疼着的心间,竟是有丝丝的幸福滑过。有多久,她没这样亲近过他了?
喂药的过程,在别人的眼中漫长,而紧张。沫舞却想着,时间再长一,再长一该有多好。
一碗药,终是见了底。
沫舞坐在床边没有起身,握住他的手,轻声呢喃,“阿飏,你一定要醒过来。你答应过我,一回宫就册封我为妃,你不可以言而无信的丢下我。”
她的声音虽低,但帐内太近,她的话便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凌无双心头狠狠的一疼,唇畔滑过一抹苦涩的笑,原来拓跋飏还答应了沫舞这样的事情啊!
冀安闻言,不禁拧紧眉心。视线略微扫了眼凌无双难看的脸色,对一旁的太医吩咐道:“快去看看大王怎么样了。”
“是。”太医这会儿才缓过神来,赶忙来到床边。
沫舞在心里恨,这个冀安真是不识相。
但,关乎拓跋飏的性命,她也不好多说,只得起身,停止她对凌无双故意的刺激。
对,没错,她就是故意的想要刺激凌无双。所以才将夫人说成了妃。
她一起身,太医赶忙将手指落在了拓跋飏的脉搏上。须臾后,太医眼中喜色乍现,立刻起身,惊喜的道:“大王的毒稳住了。”
“真的?”冀安又惊又喜,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
“回冀统领,大王的毒稳重了。再歇歇,想必就会痊愈。”太医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太好了。”冀安高兴的差跳起来,这会儿真好对上沫舞看过来的视线,刚刚的不满顿时也消了,与之相视而笑。
只是,待他将视线转向凌无双的时候,眼底的笑意却僵了僵。
凌无双太过的平静,唇角只是挂了一抹淡淡的弧度,淡得好似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惊喜的事情,映衬得倒像是冀安他们大惊小怪了。
冀安不禁皱紧眉心,心里的不悦已经溢于言表。
不是凌无双不喜悦,只是这意料之内的结果,让凌无双越发的觉得讽刺。
有人若是想害你的时候,可真是处心积虑。
只是,有一她不懂,这人想害她的到底是什么?
“你们都先回来吧!阿飏折腾了一夜也累了,让他好好休息下,我留下照顾她就行。”沫舞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冀安虽然并不喜她如此自居,到底看在她救了拓跋飏的份上,没有计较。
“是,那属下告退了。”
“微臣也告退了。”太医一见有机会,也赶忙请辞。
至于凌无双,她若是不想离开,也没人可以命令她。
而凌无双恍若没有听到沫舞的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视线平静的看着床的方向。
他没事了就好,至于她,总会有办法的。
沫舞见她不动,也不再多言,直接走到床边坐下,用自己的丝帕轻轻的擦过拓跋飏染了薄汗的额头。
“郡主是不是逾越了?”素月实在看不过眼,出了声。
沫舞的动作顿了下,随后继续,半理素月的意思都没有。
素月刚要动怒,却被凌无双拉住。
“不怕他恨你吗?”凌无双看着沫舞的背影,轻声问。
沫舞的背影微僵,缓缓转过身,迎上凌无双的视线。
“什么意思?”
“本宫什么意思,郡主不懂吗?”凌无双寡淡的对她笑笑,不待她说话,却是对身旁的素月道:“我们走吧!”
“是。”素月冷冷的扫了沫舞一样,才与凌无双向帐外走去。
沫舞的视线死死的绞着凌无双的背影,似要将其看穿。
————————————满城烟火作品————————————
两主仆出了营帐,走出一段距离后,素月才不甘的道:“公主何必让着她。”
“她救了大王,就让她得意一晚上吧!”她总不好在拓跋飏的病榻前,和某位争个你死我活的,那样会跌了自己的身份。
“那药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素月咬牙狠狠的道。
“是。你说的没错,”她是不是处子,她自己最清楚。想到此处,她不禁叹了声,“素月,今晚委屈你了。”
她不能当着冀安的面承认那碗血是自己的,无疑影响了素月的名节。
“素月无碍。”素月赶忙道。
“怎么会无碍呢?你以后还要嫁人,若是这事被传了出去,会影响你的名节。”凌无双心里已经有了决定,等拓跋飏醒来,她定然会测查这事,还素月一个清白。
至于沫舞,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不该让别人替她去承受。
“素月不嫁,素月还要伺候公主一辈子。”素月当即道。
“即便是不嫁,若是这事传开,你以后在宫中行走,也会招人冷眼的。”凌无双同样坚持,素月是她的亲人,她绝对不会让她替自己背负这种不白之冤。
素月见她坚持,只好不再坚持,转为道:“奴婢有一件事情想不通,安排这计划的人,如此大费周章,目的到底是什么?”
“本宫也在想这个问题。”凌无双轻叹,若是连人家的目的都想不通,想查出真相,就更是难上加难。
“塞外的人还号称粗放豪爽,结果竟是给人使绊子,还次次针对女人的贞洁,简直是无耻之极。”素月不满的发着牢。
凌无双闻言,心里一激灵,原本想不通的事情,忽然串了起来。
贞洁,这个人是针对她的贞洁来的。就如同上次散播谣言说她失贞,这次也是想让拓跋飏知道,她并非处子吧!
可是,设计这一切的人,又是怎么知道她与拓跋飏并未圆房的?
且,这事很简单,即便他们这会儿冤枉了她,等到她与拓跋飏对峙,只需找个嬷嬷验身,自然便真相大白了。
刚刚想通的共同,瞬间又断了开。
这事错中复杂,明显说不通。
除非,有人知道她和拓跋飏没有圆房,又认定了她不是处子。
将之前的谣言和这事再次联系到一起,凌无双的脑中闪过一个名字——淳于沫舞。
之前她让素月去查淳于沫舞的事情,素月查到的并不多,只知道她是从中原归来的。
那,谣言一事,是否会与她有关?
若是与她有关,这事便更说得通些。
虽然左思右想,凌无双都始终觉得,这事根本害不了她。但,心里却还是隐隐的不安着,她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既然有人设下的计策,自然不会让她那么容易就得意脱身。
一路沉思,回了自己的营帐。一夜未睡的凌无双却没有半的睡意。
她等待着,等待着拓跋飏醒来,等待着这场阴谋揭开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