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心下一横,随即伸手拉住沫舞。
沫舞被迫停下脚步,转头怒斥:“绿萝,你做什么?”
“奴婢今日无论如何都要阻止郡主做傻事。”绿萝不卑不亢,拉住沫舞的手不肯松开。
“若是这事阿飏还是不管,那我与他也无话可说。”沫舞的身子微微发着抖,眼中恨意越发的浓烈。
有些回忆永远是心口的伤,不能碰。
“难道郡主忘记了,是如何艰辛才回到拓跋吗?”绿萝竭力冷静的提醒道。
“我没忘记,我什么都没有忘记。”沫舞回手握住绮罗的手。“可是我恨,我好恨”
说话间,她已经泪流满面,情绪崩溃。
“郡主,奴婢知道您痛。可越是痛,便越要忍下,这样才能更好的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郡主的人。”绿萝压低声音,声音尽量放柔的哄着。
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之前,她是定然不会让沫舞去见拓跋飏的。
除去凌无双是她不能伤害的人之外,便是沫舞这颗棋子,也不能轻易就牺牲了。
“真的吗?”沫舞终于冷静了些,但明显身子还在轻轻的颤抖着。
“嗯。”绿萝肯定的头,“郡主想想,如果大王是出于政治原因,才对凌无双好,我们这么贸贸然的冲去,是不是就破坏了大王的计划?”
沫舞微垂下眼角,遮去眼中的怒意,明显已经不像之前那般的愤怒了。
“难道郡主希望大王因为心疼郡主,处置了凌贵妃,坏了自己的整盘计划?”绿萝试探着反问。
“你说的对。”沫舞再看向绿萝时,终于冷静了下来,“我该为她想想的。”
“郡主能想通便好。”绿萝终于松了一口气,“郡主,我们先回寒雨宫。”
“嗯。”沫舞又望了眼御书房的方向,才与绿萝回了宫。
两主仆回了寒雨宫,绿萝扶着沫舞坐下,先给她倒了一杯茶。
“郡主,先喝杯茶压压惊,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她看得出,沫舞不只是恨,还有怕在里边。
沫舞端起起茶杯,喝了一口,缓和了一下,才道:“你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绿萝不禁一愣,这还是第一次沫舞不肯与她说,她的事情。
她也不好再追问,免得被沫舞怀疑了她的居心,只得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而她越是不肯说,绿萝便越是不敢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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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温暖,却不烤人。
凌无双站一迈出无忧楼,便看到自己精心呵护的两棵小树苗,已经是花满枝头。
远远的看着,翠绿的叶子上缀着朵朵白花,虽不娇艳,却胜在皎洁。那花瓣不大,随风徭役,却更显强韧。
“素月,你快看。”她激动不已,几步冲了过去。
“这花真美。”素月不禁由衷感叹。
“是啊!”凌无双头。
虽然之前已经有几朵小花开出,她却仍是因为此刻的花满枝头而欢喜不已。
“素月,你看这么小的花朵,居然能在这样大风的日子徭役枝头,你说这花朵是不是很强韧?”凌无双不禁感叹道。
她的声音才一落下,身后便想起了一道肯定的回答声:“是。就像你一样的强韧。”
这声音饱含情意,带着他特有的霸道。
声音方落,他已经走到她身侧,握住了她的手。
“这花还是没有名字吗?”他侧头问她。
她摇摇头,才看向他。
“要不然大王来想一个?”她唇畔含笑,回握住他的手。
他略一思考,眼色渐深,情意渐浓。
她被他盯得有些羞涩,刚想低下头去,便听他故作暧~昧说:“就叫‘慕双’吧!爱慕的慕,无双的双。”
她微怔,随即“噗嗤”一声,便笑了起来,笑得他不禁有些发窘。
“孤王的话,有那么好笑吗?”他莫可奈何的问。
她忍住笑,反问他,“爱慕一双,那便不叫爱了。”
他这才明白过来,她到底在笑什么,狠狠的瞪了眼这个不知情趣的女人,末了却还是改了口。
“这很简单。‘双’字可以改成霜鬓的‘霜’。”
她眼中的调笑之意微滞,他却在这时,拉过她的另外一只手,定定的看着她,深情的道:“白首陪霜鬓,此生不相离。”
这样的意境,曾是从小到大的梦想。
一时间,周遭的一切都好像静止了。她的视线里,只有他渐渐扩大的俊颜。
他柔软的薄唇,贴上她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头狠狠划过一道尖锐的疼,疼得她的身子都跟着一颤。
曾经所盼,如今却是连想都不能再想,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情
他感觉到她的异样,当即放开她的唇,直起身子。
“无双,你怎么了?”他紧张的看着她,试探着问,“是不是毒发了?”
她忍着心间的疼,声音有些虚软的说:“子慕,如果能为你毒发而死,我这辈子便也圆满了。”
“不许胡说,孤王不会让你出事的。”他霸道的对她吼了声,弯身抱起她,快步进了无忧楼。
她听出他的脚步有些急,不禁笑了,在心里说:“你看,其实你也没有把握。”
他微眯了眸子,视线锐利的盯着她,似在抗议着她的不信任。
但,他最后到底没有多言,抱着她快步上了楼后,将她安置在床榻上,立刻去了凝神的熏香,才走回床边坐下。
“别担心,孤王一定会想到办法的。”他揉着她的发,语气虽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
嗯,他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一再的重复,她想为的不只是换取她的信任,还有抹去他心底的不确定。
于是,她笑笑,温声说:“无双知道,我们还要去祭拜太庙,无双还要进拓跋的族谱。”
他眼中神色微颤,温声哄着她,“你睡会儿,孤王看着你。”
“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好吗?”她声音软软的求。
“好。”他微一迟疑,起身离开。
她看着他离开,直到那扇门关上,她才收回视线,有些茫然的望向帐,却不敢多想这纷纷乱乱的纠葛
她只能控制,或是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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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飏一出凌无双的房间,眼中的柔情顿时沉了。
凌无双猜的没错,对于她体内的毒,他是全然没有办法的。
他向来运筹帷幄,第一次对一件事情,如此的一筹莫展。
难道,当真要将她还给皇甫睿渊,才能解她身上的毒?
“去将冀安叫到御书房来。”他吩咐身边的侍从。
“是。”侍从立刻领命,去传唤冀安了。
这厢,拓跋飏回到御书房,冀安也被内侍传唤了过来。
“属下见过大王。”他跪地行礼。
拓跋飏出奇的没有叫起,而是沉声问道:“冀安,孤王让你派人去查情蛊的解药,可有眉目了?”
冀安苦笑,若是有眉目了,他早便说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若是以前的大王,定然不会如此急不可耐的叫他来,问这种明知不会有结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