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坊虽然开始赚钱了,可毕竟局限于城内,销量不大,而且酒的保质期也短,这些她也细细考虑了一些解决的法子,还得与方贵商量着才行。
再者,经过这许多变故,她也明白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她想平静地生活,却一直遭到阻碍,家里因官老爷的一句话而背上沉重的债务,自己一再忍隐,却甚至差丢失贞C、差丢失性命,失去姻缘,这只是因为她们家是社会最底层最贫寒的一家农户。命若蝼蚁一般,若要不再被人随意地欺凌,不再随意地践踏,只能变强,让自己变强,让自己的家庭变强。
她觉得自己的心在慢慢地坚定,而经历了这许多事方明白这些,还不算迟罢?
方贵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神明亮而坚定,愣了一愣,心弦一动,了头便去了。
晓妍也往家里走去,进了屋子,只见福儿和娇儿正捧着她们从外头带回来的一些零嘴儿瓜分着:“我要这个、那个我也要。”
晓妍往他们头上一人轻拍了一下,训斥说:“不许抢,多着呢,这会儿吃下这些零嘴儿,还怎么吃饭?呆会再嚷嚷饿了,看谁理你们。娇儿你可是姑娘家了,也这般调皮。”
赵银环一边往桌上摆着碗筷,一边笑道:“她哪像什么姑娘家?皮得无法无天了,哪像你小时候,安安静静的又听话又懂事儿。怎地就差了这么远呢?”
这一句话倒勾起了晓妍压在心底的事儿。也是她几乎淡忘了的事儿,她原不是这世界的人,心里茫然了一下,那些隔了时空的遥远事情真的发生过吗?还是只是自己的一个梦?
叹了一声,忙转了话题:“福儿娇儿你们两个快去洗手。”可惜好像她的话效果并不大。
直到虎子来了,板着脸训了他们两句,两个小人儿倒买虎子的帐,才乖乖地去洗手吃饭。
席间,赵银环对晓妍道:“你才回来,先歇上一两天,然后就该去拜访下亲友们了。毕竟离开了这许久。不去拜访拜访说不过去。”
晓妍了头:“我晓得的。”
赵银环给福儿夹了一筷子菜,又道:“小西你也去看看她罢。”
晓妍抬头看着赵银环:“小西她如今怎样了?也在梅花村么?”
赵银环头道:“罗知县被抄家入狱后,他的家眷、奴仆是要入了籍做官奴的,你不是给我们寄了封信传了个话,罗知县不是能长久富贵之家,若是日后有什么事儿,还望我们照看照看小西,也不枉同伴一场吗?罗知县落网后,我们就托了人将小西赎了出来,还多亏了鲁大人,听说是我们的亲戚,也没多为难就令人放人了。她这样的身份出来,又是女子,能往哪里去?如今依旧住在梅花村里,只是也过得不甚好,她父母不但不安慰她,还嫌她丢人现眼的跑回来,只是我们也只能帮到这地步了。”
晓妍默然地咬了一口鸭肉,这世间将女儿当成赔钱货,或者攀附豪门的人还真多,又看了看黄淡淡的烛光下,自己一家和乐融融的样子,自己还算是幸运的,遇到了一心维护自己的父母,心里暖暖的,也分别给爹娘夹了一筷子菜:“爹娘也多吃些罢。”
她还一直保持着在现代的习惯,并不惯夹菜给其他人,因此,赵银环有些意外地抬眼看了她一眼,正对上她微笑暖融的眼神,顿时心里也似寒冬腊月里喝上一杯热茶一般,温暖贴心,看着一桌和煦欢颜的子女和身旁憨厚的丈夫,心里安宁喜悦,也微笑了起来。
只是,心底始终放不下的是,晓妍被退亲回来了。那她的婚事怎么办?虽然好像晓妍并不将这事放在心上,自己这个为娘的,可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