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曹把诗句吟唱了三遍。一边唱一边斜着眼睛瞪孙荆。孙俐默默听完师曹的吟诵。等师曹稍稍停顿,他举起酒杯,面色平静的向国君祝酒:“孙割率领大军刚刚从南线返回,又被父亲指使奔波,身体实在疲乏了,想必国君也很疲乏,不如我们就此安歇。”
献公兴致勃勃:“天色还早,我们再喝一会儿。舞姬上来,跳几个曲子
孙削坚决的站起身来:“君上,臣恳请告辞。”
献公欣赏着孙俐眼中的仇恨,兴高采烈:“别着急着走啊,这才开了个头,更多的好玩意还在后面呢。”
孙削再不理会,抬脚走出大殿。
出了宫城。侍从过来询问:“少主,是否去府上安歇?”
孙削摇头:”不,直接出国都,回我们的封地。”
孙削奔!赶回封地跟父亲商量。听孙削介绍完情况,孙林父长叹一声,说:“国君嫉恨我了,我们不先出手,必死无疑!”
孙削问:“怎么办?”
孙林父一指北方:“我听说赵武正在许国国都,忙着处理公子咎叛乱的事情,你派几个人去码头找找船,如果赵氏的船还在我们码头,就把他们都雇佣了。请他们把咱家眷立刻送往晋国。托付赵武照料。”
孙削不甘心:“我们只是逃避吗?”
孙林父冷哼一声:“逃避,父亲的字典里没有“逃避,这个词我倒要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无拳无勇,职为乱阶。哼哼,要不是我费尽心力打理这个国家。那小子哪有资格坐在国君的位子上说风凉话。传令:召集家族武装。明天早晨饱饱的吃一顿饭,立刻向国都进发。”
孙削高声回答:“好咧…”我导上下达命令,整顿兵甲。”
卫国处于黄河上游,从卫国出发的船,第二天中午到达下游的许国,赵武接到消息。大感惊讶:“执政孙林父疯了吗?作为一个臣下,挥军攻击本国国都,攻击本国君主一一这样的事情,以前可曾有过”
田苏思考了一眸子,回答:“未曾有过,以前列国虽然也有弑君的先例存在。但以臣下的身份攻击本国国都。这大约是春秋第一例。不过,身为国君。如此侮辱自己的执政,也是天下第一例。”
孙林父的嫡子孙刻没有来,护送孙林父家眷的是孙氏庶子孙苑,他茫然回答:“我父亲这也是被逼急了啊,如果我们再不反抗。国中的人看到风色,纷纷倒向国君,我孙氏今后岂不是国君宰刻。我们家族环能存在下去吗
赵武急忙起身:“这么大的事情,不能不通知寡君,速去派人通知寡君,准备应变。”
晋国内部对这个事也很重视,没几天,韩起一路骑着快马赶来,他气喘吁吁,还没坐稳就问:“情况怎么样了?国都的消息滞后。许国事件的最新进展是什么?”
赵武苦笑:“孙林父当了几十年的执政,手下的士兵都是打惯仗的凶悍老兵,国君身边那群仪仗兵哪里见得惯真的搏杀情况是:孙林父不费吹灰之力击溃了卫君的主力,因为不肯误伤国君,所以孙林父没有进行歼灭战,他放任国君逃出了许国国都。
昨天最新战报:卫国国君逃往东方,在卫国与齐国的交界处,许君派大臣子研、子伯、子皮三位公子前去找孙林父和谈。据说这个许君诚恳道歉,发誓再不侮辱孙林父了,还承诺绝对尊重孙林父的权利。”
韩起忙问:“孙林父答复了没有?我们是否来得及与孙林父沟通一下?”
赵武摊开手:“孙林父的答复是:他杀了子研、子伯、子皮三个公子,并派自己的家臣尹公诧、庚公差继续追杀卫公。”
赵武这里提“卫公”而不提卫君,是默认了卫献公失去君位了,从而成为一个流浪贵族。
韩起问:“庚公差很有名吧,听说他是你的家臣卫敏的师兄?”
赵武解释:“庚公差是卫敏的师兄,也是尹公坨的师傅子鱼,而卫敏与废公差都是从卫国神射手公孙丁那里学到的射箭技术。公孙丁是北方有名的神射手,名声仅次于养由基,他现在是卫公的御。
正说着。又一名侍从匆匆进来,向赵武递上一份报告:“宗主,今日最新战报。”
韩起连问:“说的什么?”
“卫公已经出奔鄄在今山东省甄城县北,半路上又派“公子行。来找孙林父求饶,孙林父一不做二不休,再次杀死公子行。至此,卫公彻底绝望。目前已经踏出许国国境,进入齐国
“就这些?”韩起迫不及待的问:“孙林父派出的追兵怎么样?”
送信来的侍从回答:“被公孙丁击退了一据说。庚公差追上师傅的战车后很为难:射吧,是背叛老师;不射,又邪了死罪。思索间,许公的战车跑远了。庚公差见到左右都在等他发令。决定追上许公再说。
随后,庚公差追上了频频回头的许国国君一许公跑不快,大约是期望能与孙林父和谈成功。庚公差见到许公车驾,抬手两箭,射中献公两边的车鞠车辕前驾马的部位,随后驾车转回。但他的徒弟尹公俏不愿意,说:“公孙丁是你的老师。你不好意思动手,但他跟我关系就远了,让我来动手吧”
随后,尹公坨掉转车辕追了上去,公孙丁看见,把缰绳交给献公,说:“瞧我教七一下这无礼徒孙”只一箭,公孙丁射穿了尹公陀的手臂。而后。公孙丁带着卫公。悠悠闲闲进入齐国境内…”
晋国是个军国主义国家,民间尚武气氛浓厚。孙林父与卫公之间这场追逐之战,涉及的几个人又跟赵氏密切相关,所以汇报的侍从绘声绘色的谈起那场大战。眉飞色舞……
不过,这场战斗并没有在正式军报中出现。它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局部冲突而已。
韩起喘匀了气,说:“孙林父真的狠啊一攻击国都,驱逐国君,追杀君上”他竟然能干的出来。”
赵武笑着说:“我猜孙林父最大的真望恐怕是抓住卫公。当着他的面吟唱:“无拳无勇。职为乱阶
韩起笑了,边笑边说:“国都对这件事拿不定主意,孙林父毕竟是我们的坚定盟友。斥责他似乎不合适,但身为臣下。驱逐国君,攻击国都,这件事情做的太严重了。”
停了停,韩起又说:“不幸的是。郑国此时也闹起了动乱,听说我们走后,执政子孔觉得“入盟。给他的屈辱太大,他私下里联络楚国,准备重新投向楚国阵营。”
赵武听到如此重大的消息,只是闲闲的噢了一声:“看来,我们又要整顿军队,南下作战了上次,我们就不应该归还郑国俘虏呀。最好的敌人是死去的敌人,这话说得没错。”
韩起挥了挥手:“郑国应该没事,据说,子展已经起兵攻击子孔,另外,子产还捎回来消息,说是郑国的事情自己会解决,请我们晋国放
赵武叹了口气:“天下全乱了。”
韩头表示赞同:“前几年,连场大战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如今局势刚刚松动了一。沉渣便接连泛起。哼哼,现在大家居然有闲情逸致闹叛乱了。我闲得慌”不行,咱要给他们找事。”
赵武了东方:“齐国会收容卫国国君的,接下来,齐国与我们之间的战争必将爆发,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齐国是晋国的小弟,在老大没有表态的情况下,齐国私自收容被驱逐的卫国国君,说明齐国国君已经不在乎晋国的态度了。
这是很严重的问题,这同时也说明:齐国攻破莱国、苕国后,已经将这两国的领土消化完毕,感觉自己的国力能够与晋国较量了,于是,他们蠢蠢欲动,想要与晋国争夺霸权”
稍等了一会儿。韩起想起来什么,他马上说:“哦,如今,咱们的元帅、副元帅职位已经确定,现任代理元帅荀偃继续留任,士臼升任副元帅,至于你…”
韩起稍停顿了一下,说:“你将成为上军将,我是你的副手,担任上军佐;杂犀继续担任下军将,魏待升任下军佐。另外。新军将由士富担任,新军佐由荀盈出任,由于新军力量薄弱,他们将由上军直接管辖一一这就是说。你我升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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