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默不作声,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黄锦丽,眼神之中带戏谑,又带鄙夷,看得黄锦丽心里发毛。
黄锦丽今年四十多岁,是黄家唯一接受过高等教育的高材生,这么多年跟随黄锦潇在商场拼搏,大风大浪见过不少,但是第一次在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面前露了怯。
她此刻心里并不是担心李牧会敲竹杠,而是担心李牧会拒绝到底,如果真的拒绝到底,那就没得谈了,事情到了媒体、到了李牧的牧野科技,就会被全国人民知晓,到那时,黄家人就可以做好准备,送这一老一少进监狱了。
李牧手指在桌面上轻叩,嘴里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保住黄锦潇,你怕这件事我闹大了,黄锦潇也会跟着受牵连。”
黄锦丽也没辩解,了头,说:“我知道这心思也肯定瞒不住你。”
李牧微微一笑,说:“黄锦潇黄先生的做事风格在燕京是很出名的,我说他心思歹毒、手段狠辣,你应该不会替他狡辩吧?”
黄锦丽说:“你对我大哥可能有些误会,他其实是一个守法商人,而且每年为国家……”
“行啦。”李牧摆摆手:“你来找我谈,心里肯定也尊重我是一个成年人,既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与成年人的对话,你就别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事情了,我今天为什么动手,就是因为他当着警察的面威胁我,而且是拿我的家人和女朋友来威胁我,所以我才会忍无可忍动手打人。”
黄锦丽陪着笑说:“他这个人高调惯了,做事说话都比较强势,但他的心里绝对是没有恶意的……”
李牧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他看着黄锦丽,一句话也不说,他觉得,黄锦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活的应该比自己成熟,如果她真是想来解决问题,就不该这么持续不断的说这些没有任何营养、自己也绝不会相信的话,拙劣的为黄锦潇洗地,有任何意义吗?除非……
李牧心里忽然有些警觉起来。
黄锦丽被李牧死死盯着,眼神却有些躲闪。
李牧忽然笑了笑,看了看黄锦丽,她穿着一身比较中式的短袖上衣和长裙,看起来并没有能装东西的地方,不过她手边倒是有一个lv的手提包,于是便开口说:“这样吧,黄女士,我这个人比较多疑,正经谈事情之前,咱俩先展示一下双方的诚意,我跟你第一次见面,对你没任何了解,你能把你的包给我看一下吗?”
李牧这话一出,黄锦丽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紧张,她的紧张在李牧看来完全是有问题的体现,于是在心里基本上断定,黄锦丽的包里有录音之类的设备,想捕捉一些自己话里的破绽。
黄锦丽此刻表情瞬息万变,盯着自己的包紧张而又警惕的看了半晌,又看了看李牧,见李牧正看着自己,眼神又急忙躲闪开来。
李牧这时候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开口道:“黄女士,你这么玩就没意思了,算了,你回去吧。”
黄锦丽急忙开口道:“李先生你别误会。”说着,她打开自己的手提包,当着李牧的面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其中有一个索尼的录音笔,而且这个录音笔正处于工作中的状态。
黄锦丽主动把录音笔关掉,解释道:“我只是出于自我保护的心理,李先生你不要误会。”
李牧拿过那杆录音笔,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态,你们已经被动到不能再被动了,所以想给自己留恶心我的武器,如果最后局面真的逆转不了,你们也能把跟我谈条件的录音拿出来,恶心恶心我,反正已经没什么可输的了,尽可能赚回一是一。”
黄锦丽急忙说:“你误会了李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黄锦丽嘴上狡辩着,心里却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连带着把那个吴悠也给骂了个半死。
这杆录音笔是吴悠的,他这种能把法律玩出花来的人,录音笔是他每天随身必备的装备,自己来之前吴悠把录音笔交给自己,提了一个自己无法拒绝的建议,他说:“丽总,既然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我们也得想好反击的办法,如果李牧跟你谈条件,你就尽量引导他说一些为了钱、为了条件而淡漠法律的话,而你也要记得在对话的过程中为黄总开脱,这样的话,万一李牧不答应和解,我们临死也要把他给拉下水,李牧在公众面前的正面形象很强大也很珍贵,他应该也不会愿意看到这种有污的录音流传出去,他表面上装作正义、捍卫法律,背地却以法律为要挟筹码大谈条件,这对他的形象会带来巨大伤害,到时候一份录音没准就能起到绝处逢生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