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跟大虾说话的时候,齐虎并没有注意到我,因为他一直在挣扎,被人按在了台子上。
赌徒们都围了过来看热闹,牌九局的赌徒们都很气愤,嚷嚷着让他们把钱退了,不过市里人没有那么暴力,并没有说剁手什么的。
大虾结结巴巴的把马疤子和齐虎是怎么出千的给说了出来,揭露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我第一次抓千是所用的方法,说出切牌切几,从哪门开始发牌,然后四门的牌序是什么。
这些大虾自然不知道,因为他之前被文龙纠缠在另一面,而我却在一直观察,所以我是知道牌序的。
如此一来,马疤子根本就没有狡辩的余地了。
然后,场子里的人把赌徒们给清场了,大虾说赔偿问题明天会有答复。
马疤子已经哆嗦了,根本就不知道咋地好了,而且没用人问,他就已经把我们商量出千的经过给说了。
而齐虎到底是个老社会人,也不挣扎了,而且还算镇静,他就跟大虾说,把你们老板找来,我跟你们说不着。
场子里的人除了控制住他们,却也没为难他们,而且同时也把我和文龙给控制住了。
没一会儿,一个很富态的中年人来了,手里捏着念珠,笑呵呵的跟齐虎打招呼,没说出千的事儿,就像是在普通叙旧一样。
寒暄过后,终于进入了正题,中年人问齐虎这事儿打算咋办,齐虎说你想咋办就咋办,是死是活就你一句话,但我这几个小兄弟,你不能为难他们。
齐虎说完后,瞅了我们一眼,面带微笑,跟我说,跟我齐虎出来玩,出了事儿肯定我担着,不用怕,也别跟刚才似的装的不认识我似的。
原来我刚刚回避他的眼神儿,在他看来,是想装成不认识他。
而到了这种地步,我却怎么也想不到,齐虎竟然还想保着我和文龙两个。
我们之间,可以说几乎没有一交情,也就喝了几顿酒而已。
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不值得的凯子而已,而这个凯子,此时竟然在给我求情。
我心里似乎被什么给捏了一样的难受,想开口说话,但却被文龙给我拉住了,他摇摇头,没让我说话。
而这时,富态的中年人,也就是之前在港式茶餐厅见过的诚哥,他看向我,又看了看场子里的问,意思是防我们走。
我和文龙并没有走,而是出门后,从另外一边的门进了小屋子,是看场人休息的地方,很脏很乱。
随后没多久,马疤子就被放走了,而齐虎则又留了很久,最后离开,然后又回来,带来了什么东西,等到第二天,诚哥和齐虎一起离开,回来的时候,他告诉我,齐虎那个烂尾的ktv已经是他的了。
烂尾的ktv当然不值钱了,可那块地却是很值钱的,也是我设计这个千局最终的目标,可我后悔了,一想到齐虎为我求情时的豪气云天,我就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人,可一切已经没法挽回了,齐虎已经离开了前市,火车票是诚哥给他买的,还给了他一钱,但我知道,钱不会太多。
总之,这次千局算是完美收官了,可我却一都感觉不到开心,反而一都不想再千人了。
黄然在知道这些之后,跟我差不多,也没感觉到开心,而且觉得是自己干了一件很坏的事情。
诚哥说我们还没坏透,燕子姐说我们还都没长大,文龙说也许齐虎是故意那样说的,就是想要让我们愧疚。
也许是吧。
齐虎毕竟是个老江湖了,从我当时的反应,他不可能看不出什么来,可即使齐虎就是想让我愧疚,我也明知道这,但我心中的愧疚却有增无减。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离开大排档,人生中经历的两次千局,第一次是被千,我倒下了,第二次是我千人,我又倒下了,而且觉得比第一次摔的还疼。
然而,燕子姐却在千局结束后的第二天就离开了,甚至都没有跟我打招呼,她的出现,她的离开,似乎都是有目的的,而我在这期间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我不愿意去想,觉得心疼。
顾倾还在,她就像照顾病号一样照顾我,这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女人,如果娶到家里,绝对是那种相夫教子的女人,而且即使再苦再累也没有怨言。
过了得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才走出大排档,很多事情已经想的很清楚了,齐虎的事情我也放下了,因为我知道,即使是没有我们,他最终也会把所有的一切都输进去的,我只不过是加快了进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