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当前锋的申叔仪大感不妙,立刻抬手让所有兵卒停下,也有人不听号令继续往前冲,很快就被鲁军里的弓弩手‘射’成了筛子。
“止!变阵!”申叔仪明白自己是中计了,连忙重新下令。
气喘吁吁的吴军步卒还没有从刚才的疯跑中缓过神来,前面一下子停下来,后面的则不知该如何应对。但是传令官没有迟疑,听到大夫的命令,他便敲响了鸣金,“咚咚……”金声由缓而疾,从无到有,只一瞬间便连绵不绝的响彻在棠邑之外。
尖锐的金声让‘迷’‘惑’不解的吴军士卒豁然惊醒,在砍了吴王阖闾美人头颅以正行伍的孙武耳提面命下,吴军的军法很严,现在孙武虽然不在了,但军法依然奏效,不从军令是要被直接处死的。于是吴国兵卒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开始行动,原本极其分散的追击队列仿佛被人打了一拳一般,四面八方往中间收缩,往申叔仪旗帜处集结。
但他们之前分的太散,现如今要重新聚集到一起谈何容易?数千步卒的集结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纵然吴军也是百战之师,但在申叔仪的亲自指挥之下,这段时间之内也只是让大军聚集变成一堆‘肉’团,根本没有什么阵形以及队列可言。
与此同时,棠邑东西两面的树林里,一阵号角声响起,无数惊鸟从林间飞出。
申叔仪顿时脸‘色’大变。
前方,是从城内城后不断填补到棠邑城前的步卒,人数越来越多,已经与追击的吴军先锋持平,而且他们已缓缓朝这边迈步。
而左右两侧,吴国兵卒们也渐渐感觉到了大地在颤抖,感受到了那股凌厉的杀气,匆促的马蹄势若狂雷,这是一个骑兵师发动冲锋时的声响。”这是鲁人的圈套。“
申叔仪瞪着血红的双眼看着极速冲来的敌骑,心中泛起一种无助感。虽然已经十分警觉,但首次与骑兵‘交’锋的吴国人还是错估了这支军队的机动‘性’,不知何时,赵无恤已经将集中在宋地的骑兵调到了另一处战场。
如今留给他们应对的时间太短,吴军根本就没法列出密集的战阵,极速飞奔的战马也不容众人细想,眨眼之间便从天边席卷而至,带着无可比拟的霸气,仿佛来自九天的猎鹰捕食般,斜刺里一头扎进了吴军前锋还未能完成集结的后阵中……
人马相撞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外围的吴兵首当其冲,长时间奔跑已经乏力的他们在战马疯狂的冲击之下,士卒被撞飞,被马上伸出的长矛刺死,或者被环首刀划开了喉咙。这是一场不平等的较量,步战”无敌“的吴人遭遇了从未见过的兵种和战术,他们被敌骑一片片收割,随即便被踏成‘肉’泥,惨不忍睹。”列阵,密集列阵,杀!杀上去!“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露’出绝望的表情,羞愧无比的申叔仪大吼一声,手持吴剑对着疯狂奔腾的敌军冲了上去,他知道是自己的冒进追击给了敌军机会,让士卒陷入死地,他要反击,他想让自己的士卒活下去。
而在他的对面,冲在最前端的骑将柳下越已经践踏杀死了不少吴人,靠着惯‘性’一直向前冲,不知不觉深入了敌阵。”万胜!“
他深吸一口气,用手盾护住马头,夹在胳肢窝下的骑矛犹如鹰喙,冲锋之余也拔开了向他刺来的短兵。但是疯狂的吴兵实在太过彪悍,他们根本就不管自身的安危,一心要跟敌人同归于尽,柳下越虽然尽力格挡,但是座下战马依旧被数件兵器刺透,战马发出阵阵哀鸣,发出凄凉的惨叫之声,随即四‘腿’一软,巨大的惯‘性’让它竖着往前砸去,而柳下越也被甩到了地上……
一阵天旋地转,还未来得及起身,三柄剑便向他头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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