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让你看看他是如何丧心病狂的。”二堡主地剑花胜沉吟片刻,答应别玉寒,转身带路。
别玉寒跟在后面,然后是沈岩,祝伯走在沈岩的身后,以防八剑堡中人对他们仨人动手。
一看天籁居就知天剑卢鹰飞是个儒雅之人,天籁居地处堡的后面幽静之处,院内青草花木修剪的整整齐齐,一道山泉自院后山上流经此院,绕过以原处山石雕刻而成的丈高秀峰,自院前流出,弯曲流经八剑堡,在堡前与其他几条山泉汇成一道小溪成了八剑堡天然屏障。泉水击打着山石和秀峰上的石洞,发出叮咚之声,动听优美,仿如天籁之声,天籁居便是如此得名。
卢鹰飞的尸体仍躺在客厅正中石板上,白巾覆盖,血自白巾下流出,染红了白巾和青色石板。神剑封城云剑刘小云夫妇和封佳琪跪在旁边,满脸悲伤。
沈岩一看到师父遗体,大叫一声,方要晕厥过去,祝伯在身后连拍数处大穴,沈岩神志一清,跪倒大哭。
地剑花胜掀开白巾,只见卢鹰飞双目圆睁,一柄长剑自后背刺入,贯穿心肺,鲜血顺着透出前胸的剑尖望下流淌着,显然毙命不久。
看到师父死不暝目的悲惨之状,杀人无数的沈岩大叫一声晕厥过去。
别玉寒俯身单膝跪在卢鹰飞身边,仔细察看着卢鹰飞的尸体,半晌才直起身子,问道:“可有人动过卢堡主”
“没人动过”地剑花胜回道。
“你们就是凭沈岩这把剑在卢堡主的身上来断定是沈岩杀的”
“不是他还会是谁除了他谁还会拿得了这把剑”
“大家还是到大厅去说吧,卢堡主已经升天,大家不要在这里骚扰他老人家了。”别玉寒说完转身离开。
大家来到大厅,沈岩已被祝伯救醒,听了沈岩讲述自己晚宴后的所作所为,别玉寒说道:“沈岩所说,有佳琪和何成义证明他一直都未带剑,剑肯定是被他人从沈岩屋子里偷走,借刀杀人,嫁祸于沈岩。用意很明显,即除掉大堡主,也同时除去除大堡主之外八剑堡第一高手。”
“胡说,什么人要这么做如是外人又怎会知道姓沈的住处,这么恰巧地偷到他的剑”卢谦哼道,对别玉寒为沈岩开脱忿恨不平。
“卢公子说得对,外人是不会这么巧做到这一切的,但如果有内应又如何呢”
“你他妈的胡说八道。”脾气暴躁的雷剑刘泰山骂了起来。
“八剑堡的大弟子都成了弑师凶手,什么事情不能发生再说,以大堡主他老人家的武功,任何人来到方丈之内都会被他察觉的,排名江湖第十六的一代宗师如果不被自己所熟悉的人暗下毒手,又怎会如此轻易被人得手而不为人发觉呢”
卢鹰飞的尸体是被进去送参汤的丫环倩倩发现的。自夫人五年前去世后卢鹰飞就一人居住在这天籁居,勤修内功,闭关修炼天剑第十八剑,来弥补前十七剑的不足,以求大乘,所以平时无人前来打扰,除非堡主喊话。但每晚打坐前的百年参汤丫环是定时送到,不能有误的,所以被丫环倩倩发现,倩倩的一声尖叫招来了所有人。
别玉寒的话本来不无道理,但别忘了沈岩就是自己人,还是师父一直信赖的大弟子,别玉寒刚落话,人剑邓杰旧冷笑连连:“你说的我们不是没考虑,就因为是自己信赖的大弟子,大哥才不会留有戒心,姓沈的才能自背后得逞。”
“但那一剑绝对不是沈岩刺的。”别玉寒的话让大家都觉得他是在偏向沈岩。
望着众人憎恨自己的目光,别玉寒刻意保持冷静,徐徐开口:“剑虽是沈岩的剑,但那一剑刺出的手法绝对不是沈岩的“雷电霹雳十六剑”。出手的部位也较低,可能是个矮子,所以剑是由下而上刺出的。刺出后马上撒剑后跃,可能是惧于大堡主的神威,或是故意将沈岩的剑留在体内嫁祸于人。从大堡主所受一剑,从伤口和周围衣服来看,可以看出刺出的剑阴柔狠毒,来势无声无息,所以堡主来不及运起护体神功便毙命。这与沈岩的“雷电霹雳十六剑”来如雷,奔如电,霹雳奔腾之势大不相同。”
众人觉得别玉寒的分析不无道理,短短察看了一下尸体,就能看出很多自己没有看到的东西,确实不简单。
看到八剑中有人忍不住微微点头,别玉寒接道:“而沈岩自晚宴后并没有见过大堡主。大堡主要见沈岩,也是着何成义去传,何成义找到沈岩时,沈岩并无慌忙或是打斗的痕迹。如果沈岩真见了师父,为了婚约之事,也必有一番争持,那么周围应该有人听到,大堡主也不该在争吵中毫无察觉地后背挨了一剑。”虽然天籁居中平时就卢鹰飞一人,但丫环仆人都住在居外小院,随时为大堡主传唤,不该听不到传唤。
可偏偏就有人听到有人争吵,倩倩说在熬参汤时曾隐隐约约听到大堡主发怒的声音,好像是说了什么大弟子的,但因为远,加上没看见沈岩进入天籁居,所以不敢断定一定是沈岩。
说来说去沈岩还是最大嫌疑,别玉寒暗暗着急,想着如何才能将沈岩带出八剑堡。
沈岩看到自己的师父惨死,师叔师弟们全都怀疑是自己亲手杀死师父的,又悲又恨,神志本就不太清楚的他此刻突然大叫起来:“既然你们都认为我是那种亲手杀死师父的凶手,你们就来吧,来为师父报仇啊,来啊,师父是我沈岩杀死的,你们来报仇啊。”
“那我就杀了你这没良心的。”一声娇喝,长剑奔沈岩前胸而来。
别玉寒忙出手相救,沈岩却一掌袭向自己,将自己挡著,刹那间长剑应声刺入沈岩的前胸。
沈岩一把握著长剑,盯着握剑之人,正是封佳琪。封佳琪见师兄的鲜血顺剑缓缓流出,再看这位背着自己把自己带大的大师兄惨淡的脸,心里一紧,手松开了剑。沈岩突然哈哈大笑:“你们既然都认为师父是我杀的,我这条命送给你们,师父,我来了。”一把将长剑拨出,鲜血喷射而出,人向后倒去。此刻别玉寒已经跃到身旁,一把扶著他,祝伯赶紧将一粒还魂丹塞入他的口中,端坐其身后,双掌低著后背,为其过气疗伤。
别玉寒没想到沈岩会突然疯狂,闹成如此局面,当下环视一周:“在下还是那句话,不论如何在下都不信沈岩会干这种事。不论如何,沈岩挨了你们一剑,性命垂危,也算还了你们八剑堡一命,在下要立刻带沈岩离开这里,还望各位不再为难。”
众人都被眼前的情景惊住,听了别玉寒的话一时不知如何办才是。卢谦却断然拒绝:“不能让你带走,我要用他的人头祭奠我爹。”
别玉寒眼中寒光突露,紧紧盯住卢谦:“在下说的很清楚,你别逼在下出手。”
“我八剑堡虽然不是龙潭虎穴,但也不容你在此随便撒野,何况这是我八剑堡之事,与你何关留下姓沈的,你速速离开八剑堡,否则你就是我们八剑堡的敌人。”
大厅外不少八剑堡的弟子都拨出了剑。
别玉寒看都不看这些人,满脸不屑:“当你八剑堡的敌人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在下敢与唐门、京狮堂,八大剑派甚至少林为敌,多你们一个八剑堡不多,少你们八剑堡一个不少。只不过沈岩死都不对你们还手,在下为了沈兄,不愿与你们刀剑相向,但各位别逼别某出手。祝伯咱们走吧。”看到祝伯已为沈岩点穴止血,以真气护住了他的心脉,便迈步向外,赶紧离开八剑堡,找地方为沈岩疗伤。
“休得猖狂,姓雷的来会会你。”脾气暴躁的雷剑刘泰山人一晃,长剑奔来。不愧有雷剑之称,剑鸣如雷震,几朵剑花如奔雷炸开,罩向别玉寒几处大穴。
别玉寒脚步不停,手中玉箫信手一挥,箫影插入剑花之中,但听当当当,剑花立消,刘泰山人飞了回去,手中剑已垂了下去,一条臂膀差点废了。
神剑封城立刻跃到刘泰山身旁,查看之下见五弟没有受伤方才放心。地剑花胜一挥手,七剑长剑齐齐出鞘,围住别玉寒。
救人心切,别玉寒不再顾及手下留情,当下玉箫插回腰间,逍遥剑出了鞘:“在下好话说尽,诸位既然不肯领情,在下只好如此了。只不过天剑不在,独剑受创,八剑堡的八剑阵名存实亡。没有了八剑阵,诸位恐怕拦不住在下,在下就有言在先,挡我者亡。”迈步向前。
数声大喝,八只剑刺向别玉寒,第八只当然就是君子剑卢谦的剑,看到别玉寒如此厉害,只有八剑阵有可能取胜,八剑阵以天为首,地为下,人泣神飞,雷电风云相辅相成,没有了天剑,只好让卢谦补到天剑的位置,虽然威力远不如天剑,但其在年轻一代中练剑阵时一直是天位,所以对阵的启动运转却是得心应手。
别玉寒立刻感到千百只剑尖围绕著自己,剑阵带着无比的威力压向自己。
但别玉寒面临剑阵,却是气定神闲,镇静自如,冷冷看着八人飞奔而转,腾挪跳跃,随着不断变化著阵势旋转得越来越快。八剑阵以天为阵首,阴阳、五行为阵位,结合八卦的生克互化原理,摆出4个基本阵形,又可变换出八八六十四个阵形,不输于“武当七星剑阵”。看着威力来越强,化作无数剑气厉风般要将自己撕碎,绞成肉末,突然一声大喝,手腕一抖,剑刃发出“嗡嗡”的声响,奔向卢谦。
此时的别玉寒与在京城时的别玉寒已大不相同,武功精进许多、临敌经验十分丰富不说,在千叶影儿的指点下对布阵亦有研究,当下看出了阵势的最弱出是卢谦,所以不动则已,一动如万马奔腾之势,锐不可挡地奔向卢谦。
七位堡主也知道卢谦也是阵的最弱处,刻意隐瞒保护卢谦,无奈他们碰到的不是一般江湖高手,而是别玉寒。此时的别玉寒已到了剑人合一,人剑如一的境界,使出逍遥剑中的天地共逍遥挡开了七剑之势,以龙龟八步如鬼影般紧随卢谦。
卢谦大惊,拼命施展绝学,人向后退去,以躲开别玉寒这雷霆一击。七剑忙飞身来救,阵形虽仍在运转,阵势已减弱许多。看看七人接近自己,别玉寒突然一招反击,长剑划出一道灵光。此刻七剑彼此靠近,阵势反而施展不开,威力大减,灵光过出,七支剑飞了三支,四支长剑虽未脱飞,人却向外跌去。别玉寒人落地时,逍遥剑架在云剑刘小云的颈上。
刘小云长剑脱飞,尚未明白怎么回事,剑已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当时花容失色。
“不准伤害我娘。”封佳琪急急叫道。剩下的六剑大为着急,这次八剑堡在江湖上面子丢大了,一照面便被对方破了八剑堡威震江湖的八剑阵,云剑刘小云还被对方劫为人质。
地剑花胜黑着脸喝道:“姓别的,你赢了,把小云放开,你可以带着沈岩走了。”
“在下当然赢了,也可以走了,但在下要封夫人送在下下山,八剑堡好事做到底么。”
“你”封城气结,点着别玉寒说不出话来。
“害人之心不可有,放人之心不可无,八剑堡的大堡主、名震江湖的天剑都能在自己家里被人无声无息地杀了,我这个外人不得不小心,我等下山后立刻放封夫人回山,不会伤她一根汗毛。但如果有人不识相,就别怪在下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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