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别玉寒才醉熏熏地回到分坛,萎靡不振了一夜,三女问怎么回事也不回答,现在太阳都要晒到屁股了,他仍懒懒地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也不理人,把三女急得不得了,知道是影儿那边事情解决的不顺,甄如玉正要让翁坛主派人到千叶世家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只见断魂刀翁泉在门外禀报:“千叶家主登门拜访别公子,现正在大厅等着。”
“影儿姐的爹来了,快上茶,告诉千叶家主别公子马上就到。”甄如玉听是千叶无方亲自登门拜访,忙嘱咐翁泉好好招待。
“慢,我不想见他,告诉他我今天不舒服,不能起床,让他回去吧。”三女一惊,见别玉寒一付坚决不见的神态,不敢说什么,翁泉只好返身照着回复。
不一会翁泉返回来:“千叶家主说了,他正是得知别公子身体不适,特来给公子号脉看病的,千叶家乃世代名医,保公子手到病除。”
“那你告诉他,我这病不见他还好,见了他我准活不过今天,让他立刻从这里滚开。”
“寒郎,那是影儿的爹,你怎么这么说话”听别玉寒如此说话,甄如玉吓了一跳,忙提醒他注意自己所说的话。
“就因为他是影儿的爹我才不想见他,让他立刻走。”
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干咳,几声干笑:“千叶无方拜见别公子和甄少教主。”
“快请千叶家主进来。给千叶家主看座。”千叶无方倒是江湖老到,知道别玉寒必不会轻易见他,提出同时拜见甄如玉,谅甄如玉不会拒而不见的,这下正中下怀。
霁月、彩云端座上茶,千叶无方并未落座,冲甄如玉一抱拳:“甄少教主来到武昌府,老夫拜见来迟,还请少教主见谅才是。”
“伯父说哪里话,如玉到武昌府应该到府上问安才是,只因事情繁忙一时脱不开身,请伯父不要责怪才是。”甄如玉赶忙屈膝回礼。
“这位是杜隽,这位是阿娇小姐吧,老夫感谢你们一路照顾影儿。”说着冲二人施礼。
二人哪敢受这个礼,连忙闪身屈膝还礼:“伯父过奖了,一路都是影儿姐姐照顾我们,理应谢谢影儿姐姐才是。”
这老儿倒会采取迂回战略,曲线救国,别玉寒看在眼里,怒在心头,一翻身坐了起来,一拍床头:“姓千的,在下昨夜对你已是万般忍让,你却找上门,你以为在下真不敢杀你吗”
“老夫当然知道,听说别公子身体不适,老夫特来看望,如果以老夫之死能还来别公子安康,老夫不会吝惜这条老命的,行医天下,病者为先嘛。”
别玉寒鼻子差点儿被气歪了,这老儿将昨夜的事看作好像没发生似的,当下翻身躺下,面朝里而卧:“谢谢千叶家主好意,别某受不起,请回吧。”
千叶无方,脸红一阵,白一阵,半天嘿嘿笑道:“所谓不打不相识,没有昨日之斗,老夫怎知别公子武功盖世,没有昨夜之争,老夫怎知别公子气宇轩昂,雅量过人,公子离开后老夫百思不解,江湖中竟突现如此峥嵘人物,真是一代天人,公子之人品、文略,武功老夫不敢说后无来者,但却可说前无古人。”这阵马屁拍得连跟来的明镜都忍不住捂住嘴,霁月、彩云更是扭转身不让千叶无方看到自己控制不住的笑态。杜隽、阿娇和甄如玉也是偷偷发乐。千叶无方装做没看见,继续说下去:“如此佳婿,老夫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所以老夫昨夜马上派人追赶赴京的总管,取消与东方家的婚约,老夫不自量力,想将影儿的后半生托付给别公子,了了老夫的心愿。”
“千叶家主说错了,在下淫贼一个,岂敢娶千叶姑娘为妻,辱没千叶世家的名声,玷污千叶姑娘的清白”昨夜别玉寒确被千叶无方给深深刺伤了,不然也不会回来后非常伤心,今儿见到千叶无方气愤难平,连对对方和影儿的称呼都改了。
“不准胡说八道,这可是你未来的岳父。”甄如玉想起如不是千叶影儿自己与别玉寒也不会破镜重圆,心中对千叶影儿万分感激,见别玉寒此刻说话不留一点面子,忙密语传音,劝住别玉寒。
“其实在下也知道家主不是心甘情愿将千叶姑娘嫁给在下,而是不得已而为之,在下无才无德无能,难担重任,别某谢家主厚爱,请回吧。”甄如玉提醒后虽然语气客套了许多,却仍是一口回绝。
千叶无方一时无话可说,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祝二见此,上前一步,冲别玉寒躬身行礼:“别公子乃高雅卓越之人,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看在家主和祝二这张老脸上,请公子应了这门亲事,祝二也算不辜负老家主所托,为小姐寻得一个好归宿,公子功德无量。”
“这”别玉寒见祝二开口相求,心下犹豫。
只见明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了起来:“小姐听说老爷将公子赶走,哭得死去活来,三番五次晕倒,说今生今世非公子不嫁,吵着要上吊,如今老爷同意了,公子反倒反悔,难道公子忘了小姐千里迢迢到京城会公子,连着多少个日夜在冷大人门前守候难道公子忘了在京城与小姐订下的海誓山盟这让我们小姐的脸往哪儿搁,清白名声到何处说,小姐除了一死还有何途”越说哭声越大,泪如雨下。
听着明镜的哭诉,霁月、彩云想起自己小姐的遭遇,伤心的泪水不由自主滚了下来。杜隽、阿娇和甄如玉都揉揉红了的眼圈,转过头去。
“明镜,快起来”别玉寒与千叶主仆几个月下来,感情非常深,见明镜给自己跪下,立刻下床,要搀明镜起来。
“我不起,小姐都要死了,我起来干吗我跪死在这里算了。除非你履行你说过的。”
见几个女孩子都睁大眼睛满怀希望地看着自己,叹了口气:“好吧,你快起来吧,地下挺凉的。”
“嗳。”明镜高兴地自地上一跃而起,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姑爷是不会让明镜跪久的。”
“别某不答应也是自有苦衷,家主如此,将千叶家近百口身家性命放在别某一人肩上,别某深觉压力沉重。”
“玉寒啊,你只管放心,我千叶无方绝没有造过一件用于造反的兵器,至少我千叶无方不知、没批过任何用于战场的兵器。如果我千叶无方撒谎,天诛地灭,永不超生。”听到别玉寒答应了婚事,千叶无方高兴地赶忙亲切地叫起玉寒来。
“那我就放心了,只要家主没参与,事情就还有回转的余地。”别玉寒点点头。
“老夫此次行事匆忙,带来的聘礼不多,还请玉寒笑纳才是。”说着转身向外走去。
大厅里十二名汉子挑着红布盖着的担子,里面全是绫萝绸缎,金银珠宝和文房四宝等,还有两担子是给甄如玉、杜隽和阿娇的,全是杭州、湖南等地的刺绣,三女喜上眉梢,唧唧喳喳地在身上比划起来。作为武林四大世家,这点东西自然九牛一毛,别玉寒等倒也不客气地收下。
当天中午千叶无方在明月楼为别玉寒接风洗尘。见昨日敢得罪余大衙内的别玉寒一行再次光顾本店,还有千叶无方作东,知道来路不凡,店东家连忙亲自迎接,带到雅间。席间,千叶无方说到别玉寒他们居住在九幽修罗教分坛,好是好,但毕竟人多显得拥挤,正好江北龟山有一武昌府有名的豪宅出卖。原是本朝开国一位王爷的王府,后被削爵为民,此宅便为武昌府富商所买,俗话说的好,富不过三代,其后代一个不如一个,这不到了现在这份上,吃喝嫖赌,把家全败了,现正卖宅子还债,便派人看了宅子,交了定金,饭后请别玉寒他们过去看一看,如果满意便买下来,大家住起来宽敞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