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六郎再次醒来时,身上已经没有那般寒冷,他伸手一摸,竟发现他睡在柔软的床中……
六郎抬起头,向外看去,只见天空半云彩也没有,繁星闪烁成群成堆地聚在一起,想想应该是风雨过后乌云散尽,才能得见这如缀珍珠、星光灿烂的清朗穹苍。
六郎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坐起来,却浑身剧痛、四肢无力。
天边的明月皎洁,月华柔和地自窗儒照进房内,就好象慈母的手掌抚在身上,六郎顿时觉得全身温暖起来,回忆着那一幕幕往事,抬头痴痴地望着高挂星空的月亮,低声道:“我莫非没有死?可是四姐她……这又是在什么地方?”
六郎仔细地打量着房内,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一时半刻想不起这是哪里。
金沙滩的种种情景仿佛就在六郎的眼前,父兄的悲惨壮烈历历在目,尤其杨四姐在最后时,手持三尖两刃刀看着他时,那凄凉的眼神,令六郎心中绞痛,心想:明明已经知道历史的悲剧,为什么我仍无法改变?是我故意制造这场悲剧的吗?我本不是杨家六郎,就算杨家男儿在这里尽岭,只剩下那一群貌美如花的杨门女将,让我能笑傲花丛,我就当顺应天意,让历史再次重演,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居然将四姐遗忘了,莫非她必须要死?还是老天故意惩罚我?想到这里,六郎心乱如麻,忍不住长叹一声。
这时,月光缓缓照入房中,照得六郎的床前雪亮如银,突然月光中出现一抹白影,一位绝色丽人走了过来。
六郎抬头一望,惊讶道:“凤凰姑姑,是你?”
只见白凤凰穿着一袭密扣织锦的纯白色衣裳,银丝绣滚,那服贴胸腰的白布衬得她的身材格外窈窕,那胸脯、臀部呼之欲出,加上那收窄的裤腰修饰,搭上银白色的绸裤,令她的身材都展露无遗,任谁一看都移不开目光,在月华之下更是耀眼。
“六郎,你终于醒了。”
白凤凰说话时那微挑的嘴角,露出脱俗的绝世风华:“金沙滩这一场血战,你们杨家为了大宋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到头来,精英尽须,却也不能帛得住山河,六郎这是你的错吗?”
六郎流泪道:“姑姑,是我的错,我刚愎自用,我后悔死了!啊!”
说着,六郎一挣扎,竟引起浑身剧痛,不由得失声叫出来。
白凤凰连忙弯身扶住六郎,道:“你中了九天玄佛的修罗冥界波,需要好好静养!”
六郎颤声问道:“姑姑,我四姐有没有……”
白凤凰摇了摇头,道:“我得知消息时已经太晚。我赶去时,大局已定,我是从河水中将你救回来,你的四姐我没有看到。”
六郎心中异常难过,半晌无语。
白凤凰道:“这已成为过去,你要振作起来,养好伤,然后重返战场,为亲人报仇,你不能这样消沉,这样会让我和天下人都看不起你。”
六郎咬着牙了头,道:“姑姑,我会坚强的,我不会让你失望。”
白凤凰头道:“宋君无能,导致这场惨败,而金沙滩的悲剧,并不能怪你。你可知道,你已经昏迷四天三夜,而在这四天三夜发生多少事情?”
六郎诧异地看着白凤凰。
白凤凰叹道:“瓦桥关已经失守!”
六郎心中一寒,道:“瓦桥关铜墙铁壁,还有那么多守军,宋太宗还有我五哥亲自镇守,三天时间就会沦陷?”
白凤凰笑道:“若是没有这个昏君,到不至于这么快失守;有了他,反倒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金沙滩大败后,他非但没有调集兵马捍卫边关,而是集中主力大军,掩护他逃到汴京。估计那昏君已经逃回汴京,而辽军的先锋部队也已经打到大名。”
六郎听到这里,还有些不相信,问道:“这可是真的?我昏迷的这段时间,竟导致大宋山河一半沦陷于辽人手中?”
白凤凰头道:“这千真万确,不过这样也好,你现在应该已经认清宋太宗的昏庸了吧?”
六郎了头,道:“我早就认清楚了。”
白凤凰亮蜡烛,然后端着一只盘子,上面放满干净的药布和几只颜色各异小瓷瓶,然后坐到六郎身边,将托盘放在床头,道:“六郎,你身上还有好几处箭伤,其中一处还有毒,现在我要帮你换药。”
六郎“哦”了一声,身子在被中动了一下,才意识到浑身居然光溜溜的。
白凤凰掀开六郎身上的锦被,帮他拆掉肩膀上的纱布,然后用清水洗净伤口,再仔细地将药粉涂上去。
见六郎痴痴地望着她,白凤凰微微一笑,道:“六郎,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飞虎城?”
六郎收敛起心思,连忙道:“姑姑,飞虎城那边怎样了?”
白凤凰道:“我派出去的探马说,辽军在飞虎城集结二十万名大军,而在金沙滩过后的第二天,就对飞虎城发动猛攻,看样子是非要打下飞虎城,可你在飞虎城的防御做得非常好,令辽军严重受挫,现在暂停进攻,但辽军绝不会善罢甘游休,而程世杰也有动静,他开始攻打解塘关。这是前一阵子,我派出去探马得到的消息,接下来将不会再有消息,因为辽军已经封锁悬空岛。”
六郎连忙问道:“我们这里会不会有危险?”
白凤凰道:“暂时不会,辽军再多,但只擅长骑射,而不擅长水战,来多少也是死多少,只是过一段时间,立冬后,湖面或许会结冰,到时可能会有麻烦。”
白凤凰帮六郎处理完肩上的箭伤后,说道:“还有一处箭伤在你,给你这东西,把你那东西护起来。”
六郎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白凤凰说的那东西是指他的。
这时,白凤凰将一方丝帕递给六郎,然后完全撩起锦被,六郎那雄壮的顿时露出来,令白凤凰双颊微微一红,瞪了六郎一眼,道:“你还等什么?”
六郎“哦”了一声,想抬起手臂,却是颇为费力。
白凤凰见状,叹道:“算了,还是我帮你吧。”
说着,白凤凰拿着毛巾盖住六郎的,却见撑起营帐,惹人遐思。
白凤凰开始处理六郎腹部的一处箭伤,见六郎不怀好意地看着她,微怒道:“你又在想什么?”
六郎道:“姑姑,你把我救回来后,可曾偷看我的身体?”
白凤凰脸上先是一红,随即怒道:“胡说,你以为我稀罕看你吗?要不是看在云妃和雪妃的分上,我都懒得救你,让你淹死在河里算了。”
说罢,白凤凰用力地将六郎腹间的绷带绑紧。
六郎哀道:“姑姑,你弄疼我了。”
见白凤凰红着脸不说话,六郎在心中暗自想道:我昏迷了四天三夜,她救我回来,并且亲自为我处理伤口,当然也就看了我的身体。嘿嘿,这女神般的美女,是不是也对我暗中动情了?不然她大可不必亲自为我换药,悬空岛有的是人可以使唤啊!
六郎看着白凤凰那略带红晕的脸颊,又想:尽管她清俗出尘,但毕竟已年过双十,蓝梦堂对她的伤害让她铭记于心,她应该对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深痛恶绝,可为何偏偏这般柔情对我?
六郎心生疑惑,不由得忘情地看着白凤凰,希望能够读懂她芳心所想。
白凤凰被六郎看得感到慌张起来,胡乱盖上六郎的被子,道:“你最好还是老实。九天玄佛的修罗冥界波将你全身的经脉打乱,若不是我用八门续命术帮你调理好经脉,你即使活过来,这身子也废了!”
处理好六郎的外伤外,白凤凰又用八门续命术帮六郎恢复内力,令六郎感到身体比先前好多,在激动之余,伸手拉住白凤凰的皓腕,说道:“姑姑你不要走,脚我心里好害怕,你就在这里陪我一会儿吧!我忘不了在金沙滩的悲惨,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全是那血淋淋的画面,我好害怕。”
白凤凰只好放下托盘,又坐到六郎身边,温柔地抚摸着六郎的头,道:“六郎,该忘的就忘了吧!我不是说过吗?还有好多人盼望你能够坚强的活过来,浙江山还等着你收复,你既然食用明神留下的本元,就应该担负起解救天下苍生的责任,千万不要让大家失望。”
六郎头道:“姑姑的话,六郎永记在心。”
白凤凰说道:“这几天,你就暂且留在悬空岛安心养伤,什么都不要想了。”
六郎应了一声,就钻进白凤凰的怀里,伸出一只手抱住她的纤腰,闭上眼睛道:“姑姑,我不要离开你。”
白凤凰突然被六郎抱住,先是一惊,但看到六郎闭上眼睛,如孩子似的在怀中的样子,只好叹了一口气,在心中默默地念道:他对我倒是真情流露,不像蓝梦堂,明明爱我,却隐藏在心里一辈子都不肯说,让我在凤凰楼为他苦苦守候十六年,到头来,春花秋月梦一场,直叫人肝肠寸断。看来我真的错了!
六郎享受着白凤凰那温暖的怀抱,哪里知道她心中的思绪,而六郎对白凤凰只有仰慕之心,还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如此一个女神般的慈母形象,六郎倒也真的不想亵渎她,只要她能够永远这样陪着他,那该有多好啊!
六郎偷偷睁开眼睛,望着窗外那一轮明月,今日的月色格外的美,而月光下的白凤凰更像那月宫的仙子,她举手投足间都疑似仙人,简直世间仅有!
这时,六郎发现白凤凰也在看着他,在情不自禁之下,竟抓住白凤凰的一只玉手,顿时心头一暖,一股电流沿着那条手臂在六郎的身上流转。
六郎张了张嘴巴,本想动情的喊着白凤凰的名字,却不知道为何,就是说不出话来。
白凤凰看着六郎那奇怪的表情,竟有一丝羞意,那脸颊浮现红晕,令六郎更加激动,但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不由得“哎呀”一声,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白凤凰顿时大吃一惊,急忙问道:“六郎,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