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而且走之前要想法子阻住这些杀手.”养鬼婢自小很少和人打交道,说话也不懂什么客套,也没想过自己和胖妮儿还是情敌。
胖妮儿此时比刚才瞎子死后已经清醒许多了。她这样一个人精,只要是思维清楚了,那么蕴藏的能力和爆发出的能量都将是十分可怕的。养鬼婢的话虽然没有一客气的成分,但在她听来却是将自己当作自家人的感觉。这让刚刚失去亲人的她很是受用。
“你先走,七十步以后的位置等我。”胖妮儿回答道。
她们两个的说话声都没有刻意放低,所以对面与他们对峙朱家高手们都听到了。竟然如此的有恃无恐,竟然如此地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但是虽然高手们都这么想,却没有一个愤怒或气燥的。他们都久经江湖,都看得出那个胖丫头不是刚走江湖的雏儿,而是个能将江湖搅浑的精怪。这样的人敢放如此妄言,必定是有其异能。刚才门长发信号让自己这些人停止攻击,说不定就是已经看出此女的伎俩,怕自己这些人吃亏,白白丢了性命。都是如此的高手,都是同样的心理,行动上便有了不约而同的一致,他们都不由自主地将身形往后微微缩了缩。可这样的动作偏偏又影响了其他的人,于是又不约而同地都想到,原来其他人也都紧张害怕。这样恐慌立刻在这群高手中迅速蔓延。
养鬼婢走得很从容,她是个相信别人的人,特别是相信对鲁一弃好的人。所以根本没对胖妮儿有什么担心,毫不迟疑地转身就走。养鬼婢走得很轻松,身后的绕塔廊虽然布满坎扣,但都是朱家常布的坎扣。虽然养鬼婢也算不上真正的坎子家,但对于自小在朱家长大的她来说,走过这样的坎子如同闲庭信步。
养鬼婢走后,胖妮儿索性将凤喙刺收成短棍状,插在后腰带中。但在将凤喙刺**背后时,她向左侧后斜走两步,同时左手却是探在身侧的小包袱中,也不知道拿捏着些什么。
对峙的那些杀手一则是得到朱瑱命的信号,肯定是不敢再发起攻击。二则就算朱瑱命没有那样的信号,这种状态下他们也不敢冒然有所行动。因为胖妮儿侧后走的两步,正好是沿坎道的一个转折拐过。这样在她与杀手们之间就又多了两个扣子踩,也就相当于躲入了一个墙壁的拐角一般。杀手们就算是要攻击,不但要踏准前面的几个动扣,而且也要走个转折,绕开这多出的两个踩。这样的话,攻击就不能一挥而就,力度、方向都必须二次变化,失去了连贯性,也多出个时间差。而胖妮儿不但可以利用这样一个时间差快速躲避,同时也可以进行反击。再说了,那只探入小包袱中的手到底是拿捏的什么东西也无从知晓,很可能就是江湖上什么诡异凶毒的厉害杀器。朱家那群人手不但是高手,而且都是聪明人,谁都不会做违背主上又伤害自己的傻事的。
胖妮儿也很从容,她没管养鬼婢走没走到位,也没管对面的高手是不是有什么异动。只管自己从包袱中掏出的是个小布包,蓝花布的小布包。布包托在手上,她嘴中开始念念有词:“青黄赤白黑随宜,前世得凶今世吉,拢得三经血脉气,不做阴世冤魂吟……”
这种念词不是一般的咒语,它既非出于道教方术之家,也非出于异域蛊巫邪派。从源头上讲,它倒是与道教稍许有些渊源,是极少见的一派练气士在行气时念诵的咒语。这派练气士最早出于中原,创始人原是东汉时的一个神医,名为陆悬月。但他虽金石药理已趋神通,却更慕仙化之道。于是后从师东汉时著名道家魏伯阳,苦修魏伯阳糅合了《易经》、《老》、《庄》为一体的奇著《参同契》。《参同契》为行气丹经之鼻祖,炼丹之事终究不脱金石药理,所以陆悬月便专攻行气之学,最终大成,脱离师门自成一派为“合德气宗”。其名之意是取《易经》中“阴阳合德而刚柔有体”。此宗派在唐宋之后便颓败,不为世人所识。到后来只有西北之地尚留少许遗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