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前面又退出一片滩涂,就是没有退出的地方也有很大段距离是淹不过膝的水面,除非什么地方有暗藏的沟壑。鲁一弃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不管前面的滩涂是实是陷,也不管前面的水面下有多少凶险,他们只能往前冲,当然,也可以说是往前逃。
杀手的武器很统一也很少见,他们用的全是带月牙护手的十寸短钩(这种钩与第二章中提到的吴钩不一样,吴钩其实就是剑,而这里的钩是真正以钩为器的兵刃)。钩身较宽,差不多和茅叶剑差不多,钩身两边全部开刃;钩头也大,弯曲半径超过大海碗;手柄处护手月牙也都开刃磨刺,柄尾带三寸尖棱。正所谓远钩、中砍、近刺,后扎,就是充分利用钩头、钩身、月牙和柄尾作为攻击部位。这兵刃很难练,容易自伤,但使用起来却极其刁钻凶狠毒辣,有人把这种兵刃叫做“兵中之鬼”。
迎上去的鲨口虽然没有这样好的杀人武器,却也有刀。他的身上各种各样的刀子十多把,尖的、秃的、厚的、薄的、直的、弯的、利的、钝的都全了。只是刀再多,他只能一只手拿一把,刀再利,也都只是刮鳞、剖鱼、劈贝用的,这能和那些利钩相比吗?
当鲨口将一个杀手的手臂从手腕到肩头的肉像剔鱼片一样贴着骨头剔掉后,当鲨口将一个杀手的膝盖骨像剜贝肉一样剜掉后,这两堆人意识到对手手中杀鱼的刀杀人也一样地凶悍有效。于是他们连同受伤的留下八个人围住鲨口,剩下的六个继续往鲁一弃他们逃去的方向追去。
瞎子的状态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昏厥后好多了,特别是当他踏上实地,贼王的风范便逐渐显现出来了。刚出水的滩涂面有一层浮泥,踩上去溜滑溜滑地。鲁一弃和女人相互搀扶着,还不时地摔跌,连滚带爬地弄得像两个泥猴。瞎子虽然眼不能见,但是却像个风中的摆柳,虽然也趔趄不断,却始终双脚着地,怎么都不跌倒。
既然状态已经恢复得很好了,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为阻击第二拨杀手的一道坎。但第二拨的六个杀手相互间的距离拉得很散,所以瞎子只拦下了四个,余下两个继续往鲁一弃这边扑来。
幸亏是那两个杀手同样不适应这种湿滑的地面,也幸亏那两个杀手脚上的薄底硬衬的快靴尤其不合适走这样的地面,再加上鲁一弃不断地朝后面开枪射击,虽然不能射死他们,却也起到一定阻挡的作用。这种种的原因让鲁一弃和女人奔出好长一段距离都没有被收落到扣。
“那里!那里有车!”女人眼尖,发现前面已经完全出水的滩涂上缓缓地过来几辆牛车。
鲁一弃已经没时间再考虑太多,求生的心理让他本能地就往牛车那里奔去。
有牛车当然就有人,而且还有不少人,他们都是乘着退潮下海踩文蛤摘紫菜的。其实这些人早就被鲁一弃的枪声惊动了,正拿着各种杠棒铲耙警惕地望着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