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闹哄哄的来到了放置独角麟龙尸体的冷冻室里,打开冰盖,一阵冷气直往上涌,还好,这时已是五月,天气也较炎热,此阵冷气反而感觉凉快舒爽非常。
在这冷气腾腾的冰窖中,独角麟龙的尸体能然放置其中,虽是过了将近半年多,但还是没有释散发出什么异味。
荆俊和龙且自冰容中抬出独角麟龙的尸体,放置在一个桌上,项少龙提起无敌神剑往怪兽尸体鳞甲劈去,只听得“当”的一声,火花四溅,怪兽鳞甲顿被劈裂几片,但项少龙亦甚感吃力。
项梁乍舌道:
“连百战宝刀都削得断的无敌神剑,劈这怪兽鳞甲却这么费力,其坚真是不可思议,若是制成战甲确实又是一件至宝!”顿了顿又道:
“这怪物的筋定也是坚韧无匹的了!啊!用来作玄月神弓的弓弦定是天下间最绝佳的宝物了!”
见得项梁欣然之状,桓楚打笑道:
“你这可是沾了羽侄儿的光了呢!要不是他杀死了这只怪兽,你这一辈子也难以达成心愿啦!记着今后可要好好的培植羽儿!”
项梁肃然道:
“这个自是忘不了的!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报之!何况我项梁一家人全是项三哥自彭越手中救下的呢?只要是项家的人,叫我项梁上刀山下没锅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羽儿么,更是好比我的亲侄儿般,我怎么会不竭尽所能帮他呢?”
项少龙听了项梁这番话,心中只觉一阵怪怪然的,有着一种自己也说不出的情绪。
历史上项梁对羽儿如此的呕心沥血的栽培,可能除了他对秦始皇灭掉他楚国的极度憎恨外,或许也有着一份他为了报答自己对的救命之恩的缘故吧!
王剪突然来到牧原,让项少龙感到无比的讶异之余却更多的是兴奋。
一把紧接着行色仆仆的王剪,项少龙动情的大叫道:
“哈!是什么风把四弟给吹到这儿来了?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呢!”
王剪也是激动非常的道:
“十多年没有见面了,想念着大家嘛!”
荆俊这时在身后也是大叫道:
“这几年来二哥三哥非常的念着你呢!没想到可也正把你给念回了,这也正应了三哥那句‘心有灵犀一通’!”
王剪闻言却是倏地满面凄然之色的苦笑道:
“嘿!小弟这次回来可是想在兄弟们这世外桃源里找个避风巷呢!唉,多年的戎马征战生涯终于可以搁下了!我啊,今后就在这草原陪着大家一起享受一下生活的天伦之乐,了此残生呢!”
项少龙听出王剪话中隐含着的许多的悲哀和无奈,不禁神色一变的惊声道:
“四弟,朝中发生了什么变故,有不如意之事吗?”
王剪没有即刻回答他的问话,与迎上来的滕翼、荆俊等亲热了一番后,才面色一沉的长叹了一声后道:
“唉,此事说来可是话长了。”
原来自秦始皇驾崩于沙丘平台后,本立遗沼命太子扶苏为皇位继承人,但由于宦官赵高和丞相李斯均伯扶苏即位后自己大权不保,于是密谋篡改了秦始皇遗沼,立二太子胡亥为皇位继承人,同时为了彻底免除后患,炮制了另一份诏令,说皇太子扶苏自担任边疆大军的监军后,因没有专心监督鼓厉军队勤奋操练,锐志征讨边疆强敌,反勾结蒙恬、蒙毅两兄弟,在边疆拥兵自缢,收监蒙恬、蒙毅两兄弟,事后秘密加以杀害。
王剪目睹宫廷惨变,心怀愤恨,但他一生忠心侍主,对既己成定的现实也感无可奈何,然对那策动此宫廷政变的幕后主使人赵高却是愤之入骨,于是频频进言胡亥,要求他把赵高杀死,以慰各被赵高害死的忠臣的在天之灵。可胡亥此时已是被赵高操纵,只是他的一个傀儡而己,不但不惩治赵高,反尽为赵高辩护,至最后竟说王剪造谣惑众,意欲把他给囚禁起来。但由于王剪是秦国的功臣元老,且手握秦国兵权,顾忌之下虽没奈他何,但把王剪之子王贲给关押了起来,说他无视皇帝威严,在外散布皇帝谣言,用此来要协王剪,要他屈服,不再提杀赵高之言。
可王剪天生的硬骨头,儿子受监不但没有吓退他,反更激起他的怒火,竞在早朝之时当众揭出赵高作恶多端的短处且打了他一记耳光。
赵高对此奇耻大辱自是忍气不下,强迫胡亥下令杀了王资以泄王剪留给他的仇恨。
王剪悲痛之下,提剑闯入赵高府中欲杀赵高,但被赵高自怀中取出的秦始皇赐给他的免死金牌所阻,刺杀未遂。
赵高和王剪之间的矛盾因此而至白热化。
王剪联合各军政大臣要求胡亥杀死赵高。
赵高则协使胡亥要他释去王剪的兵权。
胡亥左右为难之下求救李斯,李斯此时己成骑虎难下之势,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只得狠下心肠叫胡亥释去王剪的兵权。
有了李斯的相助,赵高自是气嚣大涨,一般胆小怕事的大臣纷纷投靠赵高一边,最后只剩王剪一人孤军作战,终是单掌难鸣而败下阵来。
王剪兵权被夺后,赵高顿刻凶神恶煞的把他关押起来,欲慢慢把他折磨而死,以泄心头之恨。然后李斯因良心未尽,念着王剪是一手提拔他的恩人且乃项少龙的兄弟,又因王剪为秦立下了汗马功劳,于是协使胡亥下令赵高放了王剪,且一路派人暗中护送他到得塞外。
项少龙等闻言气恼得拳头紧握,臂上青筋条条暴起,荆俊更是忍耐不住的破口大骂道:
“他妈的个狠心狗肺的李斯,没有三哥哪有你现在的风光啊?与奸贼赵高一起合谋想害我四哥啊!你奶奶个熊,他日我们起兵杀进你咸阳来时,老子定叫你碎尸万段而死!”
少龙想起李斯的变故,心下也是一阵默然,这个曾经与自己并肩作战过的老战友,他日可能也会与自己在战场上见高低了。
想起李斯一生忠心耿耿,在他余生的最后却与赵高一起作下了天理不容的事情,使得他一生的名节在历史上最终留下了一笔无法抹掉的乌,而至最后惨死下场,想来或许也是天意冥冥中对他的惩罚吧!
那么自己想刺杀刘邦而改变历史的下场会怎么样呢?会不会与李斯一样……
项少龙正这样古古怪怪的想着,突听王剪惊声问道:
“什么?你们意欲起兵造反?”
荆俊晒道:
“什么造反?说得好听好不好?我们这是想解救天下万民脱离秦政的残暴统治!”
王剪听了摇头苦笑道:
“秦王室虽是一片乌烟瘴气,但其余威却是犹存,天下间会有几人响应咱们的起义呢?更何况秦王朝拥有五六十万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精兵!起兵作反,只会以卵击石,以蝗扑火自取灭亡罢了!三哥,我看此事需慎重对待。这并不是我在为秦王朝作什么说客,我只是出于我们的兄弟之情才如此劝说,对秦王政我也己失去了信心。但这并不意味着秦朝气数已尽啊!”
少,龙了头,但神色却还是无比坚定的道:
“四弟此番分析虽是大有道理,但我相信秦朝在三四年内必将灭亡!”
王剪闻得项少龙语气如此坚定,心神一震道:
“三哥凭什么说得如此肯定?”
项少龙哈哈一笑道:
“因为天下苦秦久矣!因为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因为人民的力量永远是最为伟大的!”
顿了顿又望着王剪微笑道:
“还有,因为秦王朝失去了你这个用兵如神的守护神!”
在项少龙的书房里,项少龙居中凭案而坐,对面则恭恭谨谨的项羽。
项少龙看着眼前这己渐显王者霸气的爱子,心中一阵怪怪然外却又更多的是一层担心,因为羽性格上确实有着太多的刚愎自用的缺,这些对他将来的大业都有着负面的影响,义父邹衍曾提醒过自己需开导化去项羽的易忿感情用事的缺,自己一直没闲暇。这刻父子静坐一室,项少龙肃容问道:
“羽儿,还记得将有哪五危吗?背来给我听听!”
项羽记得父亲项少龙问他这个问题已是有二十多遍了,虽是觉得父亲太过哆嚷,但亦也不敢出言提出抗议,闻言当下侃侃而背道:
“其五危是:必死,可杀也;必生,可掳也;贫速,可激也;廉洁,可辱也;受民,可烦也。凡此五者,将之过也,用兵之灾也。覆军杀将,必以五危,不可不察也。”
项少龙了头接着问道:
“这段话的意思你彻底明白了吗?”
项羽摇头道:
“羽儿不能全懂,请爹开导。”
项少龙目光一沉道:
“必死之将,只顾死拼,而不知死里求生。这种将领有胆少谋,本身陷于死地不足惜,但由至可能会造成全军覆灭,这就是为将;之大过了。羽儿,你性格上就存在着这种缺,以后要多加注意知道吗?”
项羽躬身为礼道:
“羽儿谨受爹爹教诲!”
项少龙忽的叹了一口气道:
“至于必生之将,则是懦弱无勇,一受到些许威胁就会轻易投降,是以可掳。羽儿,你的性格中虽然没有这个缺。但对于必死之将,却很少有能安逸的死在床上的。”顿了顿又道:“除了必死之外,你还发现自己犯了五危中的哪些毛病没有?”
项羽闻言俊脸一细,略一沉吟后顿即恭声道:
“羽儿还犯了贫速的缺,受不得刺激或是侮辱,好胜心理特强,容易失去理性!”
项少龙沉声道:
“知道自己本身痛病,就必须下决心彻底改掉,如此严于律己,方才可成就大业!
羽儿,可要记住这!”
项羽被项少龙威严的眼神看得有些心里发毛,当即借发问来平静心绪道:
“对了,爹,廉洁和爱民本都是为人美德,为何到了将帅身上,却又变成了坏处呢?”
项少龙闭目沉思一会后,倏又睁开眼睛逼视着项羽缓缓道:
“嗯,这个问题问得好!严格说来,为将之廉洁和爱民并不是真情实意,而是一种收买民心的作战手段而己。其实,政治是一个最是充满勾心斗角的字眼,为了达到胜利的目的,为将者不得不耍尽各种极致手段。”
顿了顿又道:
“当然,这也不是说为将者就是需奸诈阴险。将帅也必须具备五种美德以免十种过失。”
项羽闻言问道:
“何为五德十过呢?”
项少龙好整以暇道:
“为将者五德,即是勇、智、仁、信、忠也。勇则不可犯,智则不可乱,仁则爱人,信则不欺,忠则无二心。为将十过者,有勇而轻死者,有急而心速者,有贪而好利者,有仁而不忍人者,有智而心怯者,有信而喜信人者,有谦桔而不爱人者,有智而心绥者,有刚毅而自用者,有懦而喜任人者。以上是为将五德十过失,做到五德,必会受军士所敬,皆都诚信而听命,避免十过失,可使为将者遇事沉着果断,作出正确有解决问题之法,而使之领兵作战百战百胜而立于不败之地。”
项羽虎目射出深思的神色道:
“爹,羽儿懂你这番话中的意思了!我一定会不负所望的!”
项少龙听了微笑顿首道,心下却暗暗叹道:
“就伯你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啊!”
这日,项少龙正和滕翼、项梁、桓楚、王剪等一众兄弟在校场检阅众骑兵的进展情况,忽有大江帮自中原赶回的探子来报说大泽乡的陈胜、吴广举兵起义反秦了。
项少龙等几人闻言齐是大惊。
桓楚率先惊喜而又紧张的问道:
“这陈胜、吴广是何许人物?”探子恭声答道:
“禀帮主,那陈胜、吴广乃是阳城的两个贫民百姓,他们是被秦征发到北部边境渔阳从事戍守的九百士卒中的两个队长,那九百士卒全都是赤贫之辈。”
项梁接口问道:
“他们为何会有得胆量反秦呢?再说即便他们作反也不会有得什么成就啊!怎可称作是什么起义反秦呢?”
探子朝他亦行了一礼后又答道:
“因为陈胜、吴广他们被征集去渔阳时,正值夏秋之交的多雨季节,一连数日的倾贫大雨,使得队伍无法行进,因此每个人心中都十分惶然,因为他们都知道,按照秦王朝的法律,误了期限,是要杀头的。正当众人一筹莫展时,在队伍中担任正副队长的陈胜、吴广勇敢的站了出来,领导众人杀死了两个押解的营尉,振臂一呼,发出了反秦的口号。他们打着为太子扶苏复仇的名子,借用楚将项燕的威名,号称‘大楚’。他们迅速攻下了大泽乡,又攻占了薪县和县以东的地方,占领了楚国旧都陈县,其势发展很快,各地的劳役众士纷纷效法陈胜、吴广起义反秦,且投靠了他们,现在陈胜自称张楚王,队伍也己发展到了七八万之众,声势如日当天。”
王剪听了喃喃自语道:
“果被三哥不幸而言中,秦朝是要灭亡了,看来我此次被释兵权解甲归田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祸哆?”
探子这时面露惊异之色的接着又道:
“可说也奇怪呢!陈胜、吴广刚起义不久,就有人发现从河里打起的鱼腹中有丹书的文帛,上面写有‘大楚兴,陈胜王’六字,而当夜大泽乡的所有词庙突地燃起熊熊大火,且有狐狸的叫声,亦也是呼喊着‘大楚兴,陈胜王’!”
项梁脸上露出不屑之色道:
“哼,骗人的鬼技俩!也只能骗倒那些没有见识的贫民百姓而己!”
项少龙一直都沉默不语,心中却是掀起了万丈的波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