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菲这时在小屏儿的帮助之下已经着好了罗裙,见着项少龙沉愣不语,惊诧的问道:
“少龙,你又在想些什么?”
项少龙惊愕过来后,冲着二女凄然一笑道:“嘿,今天我们将会险着重重呢!你们二人可得小心儿。对了,菲儿,你不用跟我去桓楚那里去了,那样只会……唉!好了,不说了,你们二人可得多多保重。”
说完,分亲了二女俏脸一下,在她们悄泪下的目光中出了厢房,往大江帮的会客厅走去。
项少龙来到客厅门口时,即见厅内己黑压压的站了百十多人,桓楚正面色阴沉的冲着众人喝骂道:“他妈的,你们全都是废物!秦嘉、景驹二个叛徒昨晚何时逃走的竟也不知!你们设立的岗哨呢?他奶奶个熊,抓住他们二人,我不把他们碎尸万段才怪!我们大江帮最严厉的帮规是什么?就是叛帮!现在给你们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即刻去查寻他们二人下落来报,我不杀那帮叛贼个片甲不留才怪。”
说到这里,见着项少龙进来,目光杀机更深,阴冷的盯着他冷笑道:“副帮主昨天技压群雄,今天却似乎有忘乎所以呢!我们以前的君子协定看来是没有什么用的了。”
言语中火药味甚是浓烈。
众人的目光都向项少龙望来,但却都目含敬意,似是除了自责怪他贪睡之外,并没有什么敌意。
看来桓楚已经知道自己与风菲昨晚的事了。
项少龙心下忐忑的想着,对桓楚刚纔对自己的仇视不但没有感到不快,反是觉着有几分愧疚之余的坦然来,嘿然一笑道:“帮主这是什么话来?在下昨晚酒后误事,还请帮主责罚!不过,我们所有的协议还是生效的,希望帮主还以大局为重,暂且能撇下我们的私人……的些许事情不提。至于秦嘉、景驹二人此刻逃离本帮,在某一角度上看来,不但不是我们大江帮的损失,反可说是我们大江帮乃至关系天下苍生的一大幸事。大家试想来,秦嘉和景驹他们在帮中时,就已早生叛心,若是还一直留在帮里,他们早晚会策动我们大江帮的内战,介时双方亦或是打个两败俱伤,亦或是一方大获全胜,无论结果怎样,就在我们反秦大业这一意义上讲,都是有害无益的。但是,现刻他们脱离了本帮,双方皆是相安无事,所以这不必引起我们的恐慌,而应是引起我们的警觉性。”
说到这里见众人都颔首侧耳的听着自己讲话,就连桓楚现时的脸色也己缓和了许多,看来自己的这番话收到了些许成效。
顿了顿,接着又抑扬顿挫的道:“反秦大业靠的不是一己的力量,而是靠众人团结一致的力量。我上面的那番话并不是说他们叛帮就任由得他们逍遥法外,只是我们只可智取不可力胜。秦嘉他们定还安插有内奸在帮里,我们只要找出了这批人来,对他们进行威逼利诱,收为己用,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那秦嘉诸人还又有何足为患哉?”
项少龙这一番话不吭不卑,振振有辞的侃侃道来,倒也说得众人心悦诚服,但亦也有人心怀鬼胎心惊胆寒。
桓楚这时目中虽是对项少龙还有敌意,但却也对他的这番解析大是叹服,一阵哈哈大笑道:“好一个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之计!项兄真是才思敏捷之极,方纔说出的一番话正如当地棒喝,令我清醒过来。好!就依你所言,我们即刻在帮中展开搜索,揪出其中暗藏的内奸。
哼!这次我要好好的整顿一下帮风!如此下去,我大江帮辛苦打下的声威,不垮下去才怪!听说云梦大泽里近来出现了个彭越,此人以作盗贼起家,才来塞外半年多的时间,人马就已发展到了四五千之众。秦嘉、景驹等人若是前去投靠了他,唆使彭越来攻打我大江帮,那我们可就危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我们今后也得加紧戒备,以防万一他们前来侵犯,同时也要加紧操练人马,以坚我帮众的战斗力。”
说到这里,目光朝项少龙望去,接道:“至于操练人马的事,我想就交由项兄去做,英护法和钟护法就负责查探内奸之事,大家意下如何?”说完又双目虎虎的往众人扫去。
在没有异议之下,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桓楚叫众人解散之前着项少龙和英布、钟离昧两大护法以及几位心腹堂主留了下来,几人商量了一番具体事宜,也皆都各行其是去了。项少龙本是有些话想单独与桓楚谈谈,但心下却又有些怪怪的不敢面对桓楚的感觉,也便望着他歉然一笑的快快离去。
后山校场上排满了队形乱凌八的大江帮帮徒,他们都是来接受项少龙训练的。
众人都有新鲜刺激的低声议论纷纷着。
项少龙眉头一皱的看着这批良秀不齐的队伍,心下有些又好笑又气恼的感觉。
却见这来接受训练的四五千人中,老弱精壮,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
有歪带着帽子,敞着胸襟的粗豪汉子,有吊儿郎当的市井流氓,也有体弱身瘦的半老病汉,还有些十五六岁的毛头小伙。
看来这批人从来没有受过什么正规训练,都只是些生活在社会最下层的草莽人物。
唉,也不知自己训练精良的乌家军是怎么败在这帮人手中的?
想来或许是他们被生活所迫而被激发的一股不怕死的疯狂斗志所致吧!
项少龙若笑着怪怪的想着。
兵法有云:兵责精而不贵多,若以此事看来也有其片面的地方了吧。
一个人若是产生一种连死亡都毫不畏惧的勇气和斗志,就足以抵得上一个所谓的精兵了。
若是把这批“死士”加以训练,组后成大江帮的一支核心精锐部队,将来给项羽利用,以逐鹿中原,倒确是一支勇猛无故的队伍。
但却还是需要去粕存精,才方可组成一支真正的精兵。
想到这里,项少龙抬头看了看正是炎阳当空的烈日,心下忽地有了算计,着人去抬了十几个特大的水缸来,然后挑满了水。
安排诸事妥当后,项少龙当下大喝一声道:“大家安静,不要说话!”
众人站了老半天,也不见项少龙教他们什么武功阵法之类的,心里早就意兴索然,再加上烈日当空,让人焦渴难当,不少人不免怨声栽道的发起牢骚来,浑然无视项少龙的话。
项少龙不禁心头火起。
如此没有纪律约束性的队伍,还何谈将来去冲锋陷阵?
“大家安静!再吵闹喧哗者……斩!”项少龙再次一声大吼,众人也都一时给震慑住了,全场顿刻静了下来,但旋即又有几人似是故意想哄起众人的吵喧来,打破了寂静,对项少龙的话骂将冷笑起来。
项少龙目光如电,立时瞧出此几人似是与秦
嘉、景驹等人相处甚密的人,心下有得明白过来,当即喝令侍卫推出这几人来,每人重打两百军棍,还要押解临房去关禁三个月,定他们不服军令之罪,需借此“闭门思过”。
项少龙这一招杀鸡做猴,倒也甚是收效,众人见项少龙执法如此之严,即刻都心存畏惧的鸦雀无声了。
项少龙虎视耽耽的扫视了一遍己被自己震慑下来的帮众,提高爽声接着沉声道:
“年纪超过四十五和未满一十五的请站到西边来。”
人群顿时一阵混乱,有七八百人站了出来。
项少龙待得众人稳定后又严肃的大声道:“隐匿身世实情者,一旦查出,定按军法处置。”
人群在这时却有人咕咕嘀嘀的提出了抗议道:“副帮主,你把我们这帮老弱幼小者编排出来,是不是不让我们参加训练啊?”
项少龙朗声道:“这……也是也不是!我把你们编排出来是作为我们队伍的后勤力量,也可以说是后备力量,所以你们也是需要接受训练的,但介于你们的身体身理状况,我给你们的训练教程与他们自又不是一样的,他们体格精壮,所接受的训练将是很辛苦的,考虑到你们可能吃不消,所以请接受我的命令。”
人群又有三四百人站了出来。
项少龙见剩下的这三千多人之中,还有不少面色懒洋洋的人存在,当下再传令下去,命他们在校场上静站二个时辰,中午不得吃饭,站在西边的人即刻解散。
众人听得项少龙此话,心下自是怨恨连天,但嘴上却也不敢出来。
他妈的!这鬼热的天,站在太阳底下二个时辰,还不得吃饭,这是什么见鬼的训练啊:不少人心里这样的咒骂着。
时间在焦渴难熬在过去。
二个时辰终于过去了,众人这时己都是满头大汗,腹中肌饿,喉间焦渴。
项少龙这时突地高声问道:“你们现在有什么感受啊?”
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无力的喊道:“好渴!2好饿!”
项少龙听了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接着发令道:“好!现在全体皆向后转!”
众人依令行事。
项少龙又问道:“你们看到了什么?”
“水缸!”
众人这次回声大了许多。
“在太阳下站了这大半天,你们口干不口
干?”
项少龙再次问道。
“口渴得不得了!”
有人吼着答道,众人亦随身附和。
项少龙见时机已经成熟,便即下令道:“好,现在解散喝水!”
众人实时欢声雀跃的一哄而散,全都亡命似的往那十几口水缸前跑去。
有些人慢条丝理的用手捧水喝。
有些人则冲过去就把头伸到缸里一阵猛喝。
有些人更是怕得拥挤,索性站在一边强忍住焦渴,不去喝水。
项少龙目不转睛的看着众人喝水的姿态,待得所有的人都喝完水后,便又下令用手捧水喝和怕得拥挤的人又站了出来。
众人平静后,项少龙又高声道:“喝水都要讲究欺文和伯得拥挤下堪吃苦,介时要你们接受更艰苦百倍的训练,你们受得了吗?所以你们这批人也编入后勤队伍中去。”
顿了顿,虎目扫了一遍还剩下的两千多帮徒道:“从今天以后,你们这批人将要接受我的最严格的训练,你们将是我们大江帮中精英中的精英,这是值得你们引以为荣的事情,在将来的战斗中,你们将是作战的主力,撕杀秦兵的主力!”
被录用的人听了这话齐都高声欢呼起来。
他们中有半数以上的人都亲眼目睹过项少龙的绝世刀法,在他们的心目中项少龙是武神的化身。
若是能得到他的亲身传教,那将是件多么荣幸的事啊!
项少龙此时看着这班经过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壮汉,心里在一种兴奋之余又想起了自己那晚做的那个恶梦。
唉,梦景真的会成为现实吗?
项少龙的心沉重得不禁让他又想起了项羽,想起了刘邦,也想起了草原……这两天来项少龙的心情全都专注在操练兵马这事上。
风菲和小屏儿则是忐忑不安的观察着桓楚对项少龙的态度。
不过桓楚似好象很佩服项少龙办事的作风精密,果断而又卓有成效。
帮中的内奸已经查出来了,有一十六个,其中有五个身份是堂主给以下。这其实还多亏了项少龙选兵时推出军责的四五个家伙,押解到英布他们那里后,得项少龙暗示,对此几人严刑逼供,才顺藤摸瓜找出了所有窝藏的内奸出来。
桓楚和帮中其它有身份的兄弟都不得不钦佩项少龙。
对于他练兵的奇特方法更是赞叹不己。
项少龙用的是现代里二十一世纪的特种部队的训练方法,在这古代里自是富有新意且收效奇佳。
在古代人的眼中他这些新奇的练兵花样却是智能绝的表现。
桓楚对项少龙的态度是怪怪的,似是仇视,却又似是敬服,还有嫉妒和自卑。
项少龙却始终因风菲的事情觉着自己没有遵守诺言,而对桓楚有些愧疚的感觉。
二人比武夺美的事情就给拖了下来。
不过项少龙在这大江帮尽心尽力的同时,却更是深深的担心着牧场。
二哥,娟然他们到底遇到什么麻烦了呢?他们为何还没有找到这哀牢山来救自己?
项少龙在终日对此的懮心仲仲中终于鼓起勇气去找了桓楚,说起自己想回牧场去看一看近段
情况之事。
桓楚听了脸色一沉道:“这个前两天我据探子回报,云梦大泽的彭越近时曾三番两次的进犯过你们牧场,不过始终奸计没有得逞,所以项兄不必挂心的了。到是我们大江帮危难在即了。秦嘉、景驹等人真的投靠了彭越,他们现在联合起来,有七八千之众,秦
嘉他们又熟悉我们哀牢山的山势地形,所以他们一旦来犯,我们大江帮可就………
唉,其它的分舵虽还可聚集起四五干人来,但远水救不了近火。
我们现在的兵力只有五千左右,且有半数的精兵被素嘉他们领了去,这个……项兄此刻如果离开,何异于使我大江帮失得主帅?嘿!这两天来,我甚感自己之能确是相差项兄太远了。只要项兄设法解了我大江帮此次灭帮之危,小弟当是退位让贤,让项兄来当得帮主了,日后若是对小弟有得任何差遣,我也会赴荡踏火,在所不辞的了!”
说完深深朝项少龙一揖。
项少龙慌忙弯下身去,还以一礼,扶过桓楚,正待说些什么客套话来,却突地见着一缕寒光自桓楚手中向自己袭来。